“那晚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告诉你。”安王缓缓道。
安王正君一愣,随即想起了永熙帝寿辰当晚回到府中,他忍不住内心的焦虑而问了她和赵氏的关系,她向他坦白了,赵氏的确是她找来的,也是她精心安排赵氏在围场与陛下相遇。
而殿下这般做的目的便是希望陛下能够开心一切,希望陛下能够走出失去皇贵君的阴影。
安王正君看着眼前的妻主,“殿下……”她还有事情没有告诉他?
“还记得那年我出使南诏的事情吗?”安王问道。
安王正君浑身一颤,眼中闪烁着惊恐之色,“你——”
这件事和南诏国有关系吗?!
“那一年陛下命我出使南诏,表面上是为了交两国之好,而实际上最主要得还是查探南诏国是否参与了当年陛下于东巡期间遇刺的事情。”安王幽幽说着,将后来得知的当年侍君官氏被废真相以及永熙帝抓获护国寺内潜藏土著奸细从其口中挖出南诏国也参与其中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而我在南诏……将父君的遗发送去南诏国皇陵外祖父墓前之时,南诏太女的随从传了她的话,南诏或王的确和陛下遇刺一事有关系,甚至,整件事的下手之人,大部分是南诏,而阿塔斯族不过是提供了信报罢了……”
安王正君此时整个人已经呆住了,根本无法给出任何的回应。
安王脸色一片僵硬,“南诏太女和或王之间的争斗越发的厉害,南诏太女将此时泄露给我,无非是想借着这件事除去或王……当时我真的是这般想的……直到现在……”她的话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安王正君,“当初我找到赵氏的事情,除了希望能够让陛下走出失去皇贵君的阴霾,也是希望,赵氏能够在陛下身边规劝陛下,莫要对南诏过于的赶尽杀绝……也因为这般,我训练了赵氏将近半年,让赵氏以皇贵君借尸还魂身份出现在陛下的面前……因为只有皇贵君回来,方才可以让陛下手下留情——”
安王正君从她的掌心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刺骨的冰冷从脚底窜起,眼睛睁得老大老大地盯着安王,她说什么?她在说什么?!
当年陛下遇刺的事情是南诏国所为?
而她早便已经得知了,可是她不但没有告知陛下,甚至还弄出了赵氏?!
又是南诏国?
“殿下你疯了吗?!”
安王正君第一次对着妻主这般吼着。
安王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对于他的失控没有任何的意外。
“为什么要这般做?为什么?”安王正君浑身颤抖,“你想让陛下开心想让陛下走出失去皇贵君的阴霾我明白,我可以理解,你是陛下的皇姐,是她的臣子,先帝当年也将她托付给你,让你尽心辅助于她,甚至为了她将身家性命都压上去,这一切我都可以理解,即便让我因此而和你一同赴死我也心甘情愿!因为你是我的妻主,你是在为你心中最重要的人尽心尽力,我们可以也算是死得其所!可是如今……又是南诏国……居然又是南诏国——殿下——虽然父君是南诏国的皇子,可是你不是啊!你是先帝的皇女是当今陛下的皇姐是大周的安王殿下!你和南诏除了一半血缘联系之外没有任何的牵扯!你的母亲是大周皇帝,你娶的夫侍也是大周的人,你生下的每一个孩子他们都是大周人!即便是因为那一般的血缘联系……父君临终之时也交代过让你无需再受南诏的束缚……他已经解除了你身上唯一的枷锁,为何你还要这般做?!为什么——这般多年,你为了一个根本从未将你当过亲人的外族付出的心力还少吗?即便是因为父君,你这般多年所作的,都已经足以抵消南诏对父君那不过是十来年的生养之恩!殿下,即便是父君,他也在大周生活了数十年了啊——大周方才是你们的家!为什么你们都要这般……为什么——为了你而死,为了大周而死,为了陛下而死,我还无怨言,可是如今,为何我还要为那南诏国而死?!为什么?!难道在你的心中,南诏比我这个正君以及你的孩子孙儿都要重要吗?!”
若说他这辈子最恨的是什么,那就是南诏了。
从他嫁给殿下之后,南诏便如同一个魔咒一般,始终困扰着他的生活,让他活在了惶恐当中,一开始,因为殿下身上留着一般南诏血统,即便满腹才华即便深的先帝看重但是都无法一展所长,反而要战战兢兢地为了一份安稳生活而千般谋划。
后来,先帝给了殿下机会,可殿下还未来得及高兴,父君便又在那里百般阻拦,原因虽说是担心陛下,可是更根本的原因还是为了南诏,而他也觉得不安心,生怕将来新帝登基之后不会放过拥有外族血统同时手握权力的殿下!
所幸后来登基的是和殿下交好的十六皇女,而陛下登基之后,对殿下也是不错,可是一开始殿下插手的太多了,陛下开始不满,殿下只得更加的谨言慎行,而父君心里最记挂的却还是南诏,虽然没有明言要殿下偏帮南诏,可是,殿下孝顺如何会不知道?从新帝登基到父君病逝,那些日子以来,殿下虽然没有明面上对南诏如何,可是私下也是用了不少的手段,避免了大周和南诏的关系继续恶化。
陛下即便一直未曾有所责备,但是,难道陛下会不清楚吗?
之后父君去了,那时候他是真的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父君走了,那殿下和南诏的关系便彻底地断了,尔后几年大周和南诏的关系越发的不好,虽然没有翻脸,可是,来往少了,他也再没有看见殿下因为父君的关系而对南诏过于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