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笑虽然恼怒不已,可是看着蜀羽之肃然的模样,最终也是败下了阵来,即便心里再如何的不满和恼怒,他也无法说如今他的行为没有丝毫的不对,狠狠地咬了咬牙,坐了下来,“本宫只是不放心……”
“凤后还有不甘心吧。”蜀羽之也坐下来道,没有嘲讽,有的只是黯然。
水墨笑嗤笑,却也承认,“没错,本宫是不甘心,本宫便不信真的找不到赵氏一丝破绽,便不信本宫斗不过他!”
他这一辈子,除了输给了雪暖汐之外,便似乎真的没有输过给谁!
蜀羽之垂下了眼帘,却是沉默。
赵氏的事情……他总是觉得陛下哪里不对劲。
他们所有人都有所怀疑,难道陛下便真的没有一丝的怀疑吗?正如陛下所说的,她和皇贵君再一次的时间比他们都要多,赵氏即便隐藏的再好,但是也不能没有一丝的破绽的,陛下便真的没有一丝的察觉?
还有,陛下虽然对赵氏很宠,甚至必须为了他而选择委屈豫贤贵君,可是,如今陛下和赵氏这般的恩爱,却当年和皇贵君在一起的不一样。
蜀羽之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就是感觉不同。
水墨笑看蜀羽之不说话,便眯着眼睛问道,“怎么了?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蜀羽之旋即回过神来,摇头,“没有。”
水墨笑不信。
蜀羽之恍若不知,随后说起了另一件事,一件也是他犹豫了许久的事情,缓缓站起身来,“臣侍有件事一直想求凤后。”
水墨笑蹙了蹙眉,“什么事?”
“陛下之前有言,皇女成年之前一年可以出京游历。”蜀羽之说道,“年后大皇女便要出京了吧。”
水墨笑看着他会儿,“嗯,过了年便出去,直到成年之日回来行成年之礼,之后便依着皇家规矩出宫立府入朝参政。”
“那……”蜀羽之沉吟会儿,“二皇女和大殿下便相差几个月,依着规矩,二皇女也该出去游历。”
水墨笑脸色微变,他不说他还真的忘了这件事了。
司予执在陇县行宫这几年,开始得一年他也是每隔一个月便问一次情况,后来渐渐的便没有继续,只是吩咐章善注意便是,如今……
“你说的没错,只是如今这般情况……”
蜀羽之明白,“臣侍知晓凤后的难处,也知道陛下不愿意听见二皇女的事情,只是……官氏再错,二皇女始终是陛下的皇女,她和徽儿不一样,徽儿是男子,陛下如何的不待见也没有人说什么,可是皇女却不一样……即便陛下不愿见她,但是,皇女始终是皇女,不该太过,否则陛下可能会落得一个薄待骨肉的坏名声,尤其是,陛下的皇女原本便不多。”
水墨笑看着他,“这件事你完全可以亲自向陛下提出,你是四皇子的养父,为四皇子的同胞皇姐说情也是人之常情。”
“便是因为臣侍是四皇子的养父,若是臣侍亲自去说,陛下只会认为臣侍是有私心。”蜀羽之苦笑道,“而且,凤后方才是二皇女的嫡父。”
“若非本宫和你相处了十多年,本宫定然会怀疑你是不是故意挖了一个坑让本宫往下跳。”水墨笑声音有些讥讽,不待蜀羽之开口反驳,却忽然间神色一变,随后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转了语气道,眯着眼道:“不过你也说得没错,本宫是二皇女的嫡父,这件事原本便是本宫的责任,只是……本宫却并不认为这件事该由本宫提出。”
之前他怎么会便没想到这一点的?!
蜀羽之蹙眉。
“解铃还须系铃人。”水墨笑嘴角微勾,溢出冷笑,“既然他自己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皇贵君,那这件事由他去说是最合适的,先前他那般关心柳氏,如今想必也不会记恨官氏。”
蜀羽之沉吟会儿,“让赵氏搀和这件事合适吗?”
“本宫知道你担心什么。”水墨笑冷笑道,“说到底祸害之人是官氏罢了,即便赵氏宽宏大量连官氏都说情,陛下也未必会容许。”
即便她真的相信赵氏是皇贵君也不可能会释放官氏出冷宫,这件事最糟糕的情况便是赵氏说动了她将二皇女接回宫中来,只是这样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威胁。
蜀羽之看着水墨笑会儿,“凤后可是想让赵氏激怒陛下……”
“激怒不激怒于本宫来说并无区别。”水墨笑继续冷笑,“只是本宫对这般被赵氏牵着鼻子走,这般被他耍弄,有些厌烦罢了,赵氏可以糊弄我们,我们便不可以利用他吗?”
要干净利落地除掉赵氏以如今的情形来看可能性不大,唯一的法子便是一点一点地解开赵氏的那层皮!
“赵氏他会任由我们利用?”蜀羽之还是蹙眉。
水墨笑眼中蒙上了阴霾,盯着蜀羽之冷冷地道:“只要他还想让陛下相信他便是皇贵君,他便一定会这般做!赵氏如今稳握胜算的根本便是他是皇贵君借尸还魂,只要他一日想保住这个说法,他便不得不由着我们利用,之前他一直借着这个让我们束手无策,如今我们何不将他这保命符转为束缚着他的索命绳!”
蜀羽之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眼底也闪过了一抹厉芒,像是忽然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们一直抗拒着赵氏借尸还魂一说,所以思维也被禁锢住了,而如今……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水墨笑见了蜀羽之这般,抿唇轻笑了出声,“看来你也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