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侍君看着跪在地上的柳家主夫,脸上扬起了得以之色,以前在柳家下跪的人总是他,而且每天都要跪上两次,如今风水轮流转了,“柳主夫平身。”
柳家主夫听了恪侍君的称呼心里冷笑一声,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柳江心里看不过,起步上前将柳家主夫扶起,“主夫请坐。”
恪侍君顿时恼了起来,不过他也不至于当场便发作出来,骨子里,他对柳家主夫还是有着一份畏惧的,这位畏惧下意识让他收敛了一些往日的张狂。
柳家主夫像是没有发觉恪侍君的估计折辱一般,入了坐之后便微笑道:“恪侍君最近的身子可好,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恪侍君抬着下巴,“多谢柳主夫关心,本宫身子很好,孩子也恨乖,没有闹本宫。”
“那便好。”柳家主夫一脸欣慰地道,“前些日子听闻恪侍君出了一些事情,我与妻主都很担心,只是没有召见,也不好进宫,今日见了恪侍君气色甚佳,我们便可以放心了。”
“母亲真的这般关心我?”恪侍君眼睛一亮,问道。
柳家主夫笑道:“这个自然,恪侍君为柳家增光不少,且又怀着皇嗣,妻主自然重视。”
“请父亲转过母亲,本宫定然会为陛下生下一个皇女!”恪侍君一高兴了,便放下了架子了,母亲这般担心他,那往后也会尽力地位他谋划,将来他的皇女便有了依靠了。
有柳家作为靠山,他还愁对付不了蒙氏那个老男人吗?
“不过妻主虽然因为恪侍君被陛下赦免而高兴,但是却也不免更加为恪侍君担心。”柳家主夫神色转为了凝重。
恪侍君脸色一变,“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恪侍君是因为冒犯了豫贤贵君方才被禁足的,如今陛下赦免您,豫贤贵君必定怀恨在心,而他的位份又比你高,且在后宫多年,往后怕是会对恪侍君不利。”柳家主夫忧虑道。
恪侍君脸色一沉,“他敢!”
柳家主夫没有说话,而是端起茶杯喝起了茶来。
恪侍君见了他这般,心里便开始习惯性不安起来,以前在柳家的记忆又涌现了出来,每当发生大事情的事情,柳家主夫便是这般的神色,连他也这般担心,那蒙氏那个老男人真的会对他下手?!“母亲……母亲也觉得蒙氏会对本宫下手?”
“妻主为此已经是日夜担心了。”柳家主夫叹息道,“柳家和蒙家原本便交恶,在恪侍君进宫之前,还有和儿从中调和,可是自从恪侍君进宫,和儿也和三皇女决裂了,为的便是全心全意支持恪侍君,可是也因为这般,柳家和蒙家的关系便更差了,外面,妻主尚且可以应对蒙家那些层出不从的手段,可是在宫里面,妻主却一丝法子也没有,蒙氏是四贵君之首,在陛下身边得宠多年,且生了两个孩子,三皇女又是个聪明伶俐的……若是恪侍君没有怀上皇嗣,那蒙氏或许不会做什么,可是如今恪侍君怀了皇嗣,又借着皇嗣对他不敬,往后怕是……”
“他……他没有这个胆子!谋害皇嗣可是满门抄斩之罪!”恪侍君显然已经走进了柳家主夫设下的陷阱中了,开始自乱阵脚。
柳江站在一旁低头冷笑,便是他再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却始终逃不过主夫的手掌心,不过主夫这番话分明是挑拨恪侍君去和豫贤贵君交恶,主夫为何这般做?
柳家主夫看着恪侍君,摇头叹息,“恪侍君可别忘了,这里是后宫,在后宫,要杀一个人比碾死一只蚂蚁都要容易,更何况是一个还未成型的孩子?历来后宫多少夭折腹中的皇嗣?即便是当年的和安皇贵君如今陛下的养父,所生的孩子除了一个大皇子之外,其他的不也都夭折了吗?便是连大皇子,最后也枉死了,更别提如今后宫颐养宫中先帝的那些遗留君侍,他们当中不也是有些怀过皇嗣,但是最后却无福诞下吗?”
恪侍君脸色白了下来,颐养宫在皇宫中早已经被众人遗忘了的,那里住着先帝的还活着的君侍,可是因为没有皇女皇子在旁,只能聚在一起等死,便是死了,丧事也是低调进行,甚至死了,除了伺候在身边的宫侍哭两声之外,便再也不会有人伤心。
他们之中也是有些曾经颇得先帝宠爱的,可是最终却死的安安静静。
“父亲,你帮帮我,你一定要帮帮我!”
柳家主夫嘴边泛起了一丝冷笑,“恪侍君你先别着急,昨晚上妻主也跟我说了这件事,便是为了柳家,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恪侍君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那……那我该如何做?”
“恪侍君。”柳家主夫微沉了面容,“你冒犯豫贤贵君并不是什么大错,但是得罪了凤后却方才是大错。”
恪侍君一愣,“本宫没有得罪凤后!”
柳家主夫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他。
恪侍君咬了咬牙,“我也不是有意的,是……是水氏那老男人太过分了!”
柳家主夫冷下了脸,坐回了座位上,“恪侍君,在后宫当中你可以得罪任何一个人,但只有一个人你必须对他恭恭敬敬的!这个人就是凤后!即使你心里不愿意,但是,你要咬着牙压下一切的不愿意,你若是得罪了凤后,那便是柳家也救不了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恪侍君脸色一变,却也恼了,因为柳家主夫的态度,也因为不甘心,“水氏不过是一个罪臣之子罢了,又没有生下儿子,便是养着大皇女,可是大皇女不过是一个下作的宫侍所生罢了,凭什么要我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