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心里对她有多少怨气,都希望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一如从前。
这边司以佑提着点心往交泰殿而去,那边,恪侍君也派人去了内务府说是想柳家主夫,希望召柳家主夫进宫。
自然,恪侍君是不可能想念柳家主夫的,召柳家主夫进宫的主意是柳江出的。
恪侍君得知了永熙帝下旨赦免了他之后高兴异常,只是随后又听见了居然是因为赵氏,便有恼恨不已,对着柳江又是一阵叫嚣,“赵氏不过是一个卑贱的民间男子罢了,他凭什么为本宫求情?他有什么资格为本宫求情?!一定是那些人瞎说,不一定是赵氏自己传出来的!陛下赦免我是因为我怀着皇嗣,那赵氏厚颜无耻居然把功劳揽上身?!他以为这样做本宫便会相信便会感激他吗?他休想!做梦也别想!”
赵氏那般卑贱的出身居然和他一样被封了侍君,这原本就已经让他火冒三丈了,如今还有人说他之所以能够自由也是因为赵氏!
赵氏!
恪侍君恨不得将他给狠狠撕碎了!
原本他也是觉得他无足轻重的,可是如今,他却这般羞辱他!
凤后和蒙氏这些老男人是这样,如今这个赵氏也是这样,他们为何都要和他作对!
你们等着,待本宫生下了皇女,待本宫的皇女当上了太女成了皇帝,本宫一定会让你们一个个不得好死!
柳江自然不会和柳氏一般认为,不过这件事却也让他不得不深思。
赵侍君进宫以来最得圣宠,然而毕竟身份摆在那里,一段时间内外边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是若是长久下去,必定会引起纷争。
而如今赵氏为恪侍君求情,最大的好处便是博得一个好名声。
可是赵氏这般做却也同时得罪了凤后和豫贤贵君。
为了一个好听些的名声便得罪了后宫两个掌权之人,这值得吗?
只是不管赵氏有什么目的,他这般做,受害最深的还是恪侍君这个蠢货!
赵侍君长得很像全宸皇贵君,单凭这一点,他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便牢不可固,可是陛下毕竟是大周之主,不可能时时刻刻护着他的,凤后,方才是后宫之主。
而且他也打听到了赵氏之所以只被封了侍君,便是凤后开了口。
可见凤后的地位并没有因为赵氏这个酷似全宸皇贵君的人出现而有所改变。
思虑再三之后,柳江还是觉得这件事应该和柳家主夫商议一下,虽然主夫并不很在乎恪侍君,但是,如今柳家可是和他联系在一起,不求他带来荣耀,但是也绝对不会让他给柳家带来祸害。
赵氏求情,目的不明。
他不得不谨慎。
于是他便想恪侍君提了这个要求。
恪侍君原先是不愿意了,之前他想着让母族的亲人进宫是因为他被困,可是如今他既然脱困了,那又何必在看他们的嘴脸,尤其是柳家主夫!
“不管赵侍君是否是真的为了主子求情,如今所有人都认为主子能够出来是因为赵侍君,赵侍君倒是得了一个好名声,可是,主子却因为这件事同时得罪了凤后和豫贤贵君!赵侍君长着一张和全宸皇贵君相似的面孔,陛下如今又宠着他,凤后和豫贤贵君自然不敢对他如何,只是主子却未必。”
“他们敢!”恪侍君大怒,“本宫怀着皇嗣!”
柳江继续道:“他们不敢伤害主子,可是再寻一个错处将主子禁足却是很容易,若是主子再一次被禁足,便是陛下也会觉得主子不安分,而赵氏这一次也不可能再向陛下求情。”
“得知凤后和蒙氏那个两个老男人的是那赵氏,与本宫有何关系!”恪侍君叱喝道。
柳江不冷不热地道:“起因却是主子,而奴侍说了赵侍君有陛下护着,凤后和豫贤贵君都动不了,自然只能迁怒于主子,而且,说不定如今外面的人都以为主子已经和赵侍君连成一线了。”
恪侍君脸色一僵,“你要召主夫进宫便召,不过本宫告诉你,若是你们都不能给本宫拿出一个法子帮本宫出这口恶气的话,本宫定然绕不的你们!”
柳江一如既往地应了一声是,却也始终没有放在心上。
司以佑提着食盒在交泰殿外面徘徊了好一阵子方才鼓起了勇气上前,自从那一****说了那些话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母皇,便是父后病了的那段日子当中,他在朝和殿碰见了,也总是远远地避开。
他知道他这般做有些不孝。
可是他真的无法如同以前那样对着母皇笑。
“二皇子可是要见陛下?”
司以佑上前恰好碰见了出来的冷雾,他点了点头,“母皇有空见我吗?”
“请容奴侍前去禀报。”冷雾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进去,半柱香之后便出来,“回二皇子,陛下请您进去。”
司以佑点了点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食盒,吩咐了随行的宫侍在外面等着,自己走了进去。
“陛下在暖阁。”冷雾言,随后便领着他往暖阁而去,到了暖阁的门口后,冷雾便停下了脚步,“陛下在里头等着二皇子。”
司以佑心里涌出了一抹惊慌,愣了会儿,方才起步走了进去,便见司慕涵坐在了靠窗的暖塌上,“儿臣见过母皇……”
“起来吧。”司慕涵微笑道,“这般冷的天怎么过来了?”
司以佑垂了垂眼帘,“儿臣来向母皇请罪。”
司慕涵笑容僵了僵,“佑儿……我们是母子,母子之间用不着请罪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