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羽之脸色微微一白。
“陛下揣着明白当糊涂,只是,你我都不是傻子!”水墨笑冷笑道,“蒙氏更不是!或许,本宫也应该担心,破坏这后宫表面平静的不是这个来历不明的男子,而是蒙氏!”
他说罢,随即转身离去。
蒙斯醉从承月殿出来,没有立即回宫,而是去了佛堂臣侍那里,若说这个宫中还有谁能够在她坚持己见的时候劝上一劝,那便只有程氏一人。
程氏对于水墨笑冒雨而来也是有些吃惊,又见他身上已经被秋雨给打湿了不少,“凤后怎么这个时候过来?身上都湿了。”
水墨笑却不以为意,挥手让宫侍都下去,“我有事相遇大师说。”
程氏见他神色凝重,心微微一沉,难道涵儿出事了?
水墨笑不理会身上的湿漉,和程氏坐了下来便将事情给说了。
程氏听完之后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传来了一声瓷片砸地的声响。
声音是后面的暖阁中传出来了的。
水墨笑还未来得及开口质问何人在那,却已经见蒙斯醉缓步走了出来,脸色很是难看,他霍地站起身来,对着蒙斯醉讶然道:“你怎么在这里?”
程氏看了看两人,“豫贤贵君是过来陪我念经的。”
水墨笑看了看蒙斯醉,随后便坐了下来,“你都听见了也好,本宫也不必再去一趟流云殿了。”
“凤后……”蒙斯醉看着水墨笑好半晌,苍白的唇瓣方才挤出了几个字,“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赫儿从围场上来的信。”水墨笑沉声道,“若是本宫没有猜错,三皇女过不久或许也会给你来信。”
赫儿的性子和晏儿一般直,所以她会在事情发生之后不久便会给他送信,所以赫儿信上所讲述的事情还有很多不清楚话的地方,而三皇女,以她的性子,应该会在将整件事情给弄得一清二楚之后方才给蒙氏来信的。
“和皇贵君有七分相似的男子?”蒙斯醉低喃着,眼中有着怎么极为复杂的神色。
程氏看着他,心里极为的担忧,“豫贤贵君……”
“是不是他回来了?!”蒙斯醉快步上前,打算了程氏的话,“是不是皇贵君?!”
水墨笑一愣,随后便苦笑道:“豫贤贵君,你觉得若真的是他,如今会这般安静吗?”
蒙斯醉面容一僵。
“本宫倒也希望是他,他回来了,大家都解脱了!”水墨笑沉着声音自嘲,随后快速扫了程氏一眼,却又缓了语气,“不管是真是假,过两日陛下回宫了,一切都会清楚的!这件事你也知道了,那夜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吧。”
“心理准备?”蒙斯醉忽然间溢出了一声尖锐的自嘲,“凤后觉得我们应该有什么样的心理准备?”
水墨笑正视着他,“本宫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的不满,但是豫贤贵君,不管我们和陛下之间有什么样的争执,那都是我们一家人内部的事情,如今这般莫名其妙地冒出来了一个人,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先一致对外吗?晏儿的事情本宫知道与你没有关系,本宫也没打算为了这件事而和你翻脸,不过如今忽然间冒出一个这般来历不明的男子,本宫绝不会轻易罢休!”
一致对外,这是他如今最重要的目标!
“便是我们不轻易罢休又如何?”蒙斯醉面无表情地反问。
水墨笑一愣。
“臣侍身子不适,来日再来陪大师念经。”蒙斯醉没有再喝水墨笑说话,而是转身对程氏行了一礼,然后起步离开。
程氏将一切都看在了眼中,心里那股不安越发的强烈。
涵儿,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
出了佛堂,迎面扑来的是带着湿气的凉风。
望着屋檐外的细密秋雨,蒙斯醉愣了会儿,然后起步,缓缓地走入了秋雨当中。
身后跟着的宫侍见状,忙上前阻止,“主子……”
蒙斯醉却忽然间扬起手来,止住了那宫侍的话。
那宫侍急了,今日主子来佛堂之时并没有下雨,而且也只是带了他一个宫侍,如今这般该如何是好?“主子,正下着雨,不如先等等,奴侍让人去备轿辇……去取伞……”
蒙斯醉却置若罔闻,微凉的秋雨打湿了他的发丝,浸湿了他的衣裳,只是,他却放入不觉似的,缓缓地在雨中走着。
那宫侍更加急得不可开交,但是却也苦无办法。
“主子,奴侍求你了!”那宫侍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跑到了主子的面前,跪了下来,哀求道:“主子,秋雨凉,主子这般会感染风寒的,主子,奴侍求您了,求您保重身子,奴侍求您了……”
那宫侍一边说着,一边磕着头。
蒙斯醉低下了头,雨水顺着发丝滑落在了面容上,“你起来吧。”
“主子,奴侍不知道凤后跟您说了什么,但是主子不能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啊。”那宫侍继续劝道,主子这些日子的心情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也不至于这般不顾自己的身子,凤后进了佛堂没多久,主子便出来了,而且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知道,不能让主子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主子,天大的事情都没有您的身子重要,您还有三殿下还有二皇子啊……还有……还有陛下便要回宫了,主子有什么委屈,可以让陛下给您做主啊……”
“做主?”蒙斯醉低喃了一声,然后抬起了头,看向了前方,然而雨水却模糊了他的视线,让他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