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羽之明白他的意思,提了笔便在白纸上写了一个徽字,然后道:“前两日父君去佛堂帮你做了一个福,大师说给你换个名字,这样便可以给你带来福气。”
程氏如今住在宫中,宫里面的人都尊称一声大师。
司以善睁大了眼睛。
“你放心,不管如何,父君都会好好照顾徽儿的。”蜀羽之抚着他的头,“往后父君便叫你徽儿好不?”
司以善点头,随后又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担心母皇不同意?”蜀羽之清楚地读出了儿子的想法,“放心,父君已经给你母皇说好了,徽儿喜不喜欢父君给你起的这个名字?”
司以善笑了,随后拿起了笔,在蜀羽之所写的徽字前面添了两个。
司以徽。
然后看向蜀羽之,便像是在说。
以后他便叫司以徽。
蜀羽之更是心疼,将他搂入了怀中……
为何这般好的一个孩子会是官氏那样罪恶滔天之人所生?
若不是官氏所生,今日便无需受这般多的苦。
水墨笑去了御花园,找到了司以晏以及司以佑。
不过却没有靠近。
而是远远地看着正在两人。
不过是三年的时间,两个孩子便都换了个模样似的。
都长大了。
水墨笑心里欣慰地笑了,不过很快,便又蹙起了眉头。
前方,司以佑在认真安静地画着画,而司以晏一开始则是在那盛开的菊花旁边走着,像是在赏花,只是会儿之后,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动手摧残起那些花儿来。
“晏儿。”
水墨笑语气拖长地叫了儿子,然后起步上前。
司以晏猛然转身,用自己的身子挡住身后已经被他摧残的不成形的花儿,那神情分明是做坏事被当场抓住的人方才有的。
这也是让水墨笑忧心的,他的这个儿子即便是做坏事也写在了脸上。
司以佑也抬起头来,见水墨笑过来,便搁下了画笔,缓步上前,规矩地行礼,“儿臣见过父后。”
“嗯。”水墨笑对他点了点头。
司以晏这方才回过神来,“儿臣见过父后。”
“身后挡着什么?”水墨笑佯怒道。
司以晏垂了垂头,“父后,儿臣不是有心得……”
“父后知道你不喜欢菊花,只是也不该这般动手摧残。”水墨笑轻斥道。
司以晏抬头,“儿臣以后不会了。”
水墨笑见儿子这般,“怎么心情不好?”
司以晏有些慌了,“儿臣没有,儿臣只是觉得闷罢了。”
“父后,都是儿臣不好,儿臣不该拉着大皇兄来的。”司以佑赶忙道,“儿臣忘了大皇兄不喜欢秋天也不喜欢菊花。”
“说起这个,父后倒是想问问。”水墨笑看着儿子,“你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秋天不喜欢菊花呢?”
司以晏抬起了头,“儿臣不喜欢菊花不可以吗?”
水墨笑一愣。
“大皇兄……”司以佑也是讶然。
司以晏随后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父后你不要生气,儿臣不是故意要说话气你,只是……只是……儿臣见了这些菊花便生气!”
他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秋天不喜欢菊花?
就是前年开始的!
前年入秋,父后举办了一场赏菊会,而便在这日,他看见了一幕让他至今也无法释怀的情形。
那个他放在了心里想喜欢又不想喜欢的那个人居然亲手摘了一朵菊花送给一个大臣的儿子!
从那一****,他便下定了决心,以后讨厌菊花讨厌秋天,便如同讨厌他一样!
水墨笑看着儿子一如既往地撒娇,心里也恼不起来,原本便也不算是恼,只是觉得儿子最近一两年有了一些奇怪的行为罢了,“好了,父后也不是生气。”
司以晏笑了,“儿臣知道父后对儿臣最好了。”
“你啊。”水墨笑无奈地瞪了儿子一眼,“都不是小孩子了,却还是这般爱撒娇,也不怕其他的皇弟皇妹见了笑话。”
“二皇弟会笑话我吗?”司以晏看向旁边微笑着的司以佑,问道。
司以佑自然是摇头,却是微笑着,“我自然不会笑话大皇兄了。”
“父后你看,连二皇弟都不笑话儿臣,还有谁会笑话儿臣?”司以晏是将方才的不悦化为了粘劲,使劲地粘着父亲。
只有在父后身边他方才能够不去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更不用去想那个坏心的人!
水墨笑又无奈地瞪了儿子一眼,“你二皇弟给你母皇准备了秋日图作为寿礼,那你呢?”
“父后放心,儿臣早便准备好了。”司以晏笑道,“儿臣给母皇做了一件披风。”
“又是披风?”水墨笑挑眉道。
司以晏听了,脸上的笑容有些黯淡了,“父后,儿臣……儿臣……母皇说了她喜欢儿臣的披风。”说罢,随后又连忙改口,“要不儿臣也和二皇弟一样,给母皇作一幅画?不过不是秋日图,儿臣说了,讨厌菊花,讨厌秋天,作什么画好了……”
说完,便自顾自地思索了起来。
他的画工虽然及不上二皇弟,但是也不差。
自从琝儿出宫去找雪父君之后,他大部分时间便都是和二皇弟呆在一起,二皇弟喜欢看书写字作画,他经常和他一起,也是学到了许多。
水墨笑见了儿子这般,便道:“好了,父后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便好好地在这里想想,不过不要打扰你二皇弟,还有,不要再摧残这些菊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