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以琝紧紧地抱着她不放开,“琝儿没有,琝儿真的没有,琝儿错了,错了……母皇不要这样不要……”
他好怕。
好怕……
父君如今还未找到,他不要连母皇都失去……
“朕一处理好朝政便赶过来看你,可是朕推开了门,却没有见到你如同宫侍所说的那般睡下了,你知道那时候朕心里有多着急?!你知不知道得知了你居然偷跑出宫的时候,心里有多恐惧?你担心,你害怕,所以你自己一个人跑去找你父君了,那你可曾想过朕这个母皇也会担心也会害怕!?”司慕涵怒喝了出声,带着颤抖,“你不是没有出过事情,那一年你出宫,最后是个什么样的结果你忘了吗?你为什么还有这个胆子出宫?!”
她是真的怒了,被恐惧而激发的愤怒。
当她在房间看不到儿子,当她得知了儿子一个人跑出宫去了,心里的恐惧几句要将她整个人给吞噬了!
她已经丢了阿暖了,如何还能承受的起再失去他们的孩子!
“母皇,琝儿真的错了,琝儿再也不会这样了,母皇,你不要这样,琝儿错了……”司以琝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即便母皇是在愤怒,但是他也可以感觉的到母皇的恐惧,那是一种很可怕的恐惧,他居然让母皇这般痛苦,他明明发过誓要在父君不在的时候保护母皇陪着母皇的,可是他却没有做到,反而这般吓母皇,“母皇你打我吧,你打我吧……”
司慕涵自然没有动手。
司以琝却自己动起手来,打起了自己耳光,“母皇,琝儿错了琝儿错了……”
司慕涵眸光一闪,随即伸手制止。
司以琝却挣扎着要继续打自己。
水墨笑跟了上来,见了这般情形,愣了一下,随后,快步上前,将司以琝抱入了怀中,“好了琝儿,好了……”
司慕涵松开了手。
水墨笑看向司慕涵,“陛下,是臣侍没有照顾好三皇子,是臣侍的错……”
他有想过司以琝会做过一些过激的行为,但是他却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会偷跑出宫。
司慕涵眸光冰冷地盯着他会儿,然后转身而去。
水墨笑张了嘴想说话,但是喉咙像是有什么东西给哽住了似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司以琝一见母亲走了,挣扎的便更加的厉害了,“母皇你不要走,母皇……琝儿错了,琝儿错了……父后,你快跟母皇说,儿臣不是故意的,儿臣知道错了,你让母皇不要这样,不要不要儿臣……父后……母皇不要儿臣了,她不要儿臣了……”
“不会的,不会的!”水墨笑安抚道,“你母皇只是生气了,不,不是生气,她是吓坏了,你先别哭,过会儿,你母皇便会好过来的。”
“母皇她恨琝儿……”司以琝忽然间闹出了这一句话。
水墨笑大惊,“不许胡说!”
“啊……”司以琝靠在了水墨笑的怀中大哭了起来。
他真的没有想吓母皇的。
真的没有……
母皇不要他了不要了……
母皇一定是恨他当日害了父君的,一定是了……
“你母皇怎么会恨你?她那般的疼爱你,琝儿,你不要这般胡说,你母皇不是故意责骂你,她是吓坏了,是担心你……”水墨笑劝着,可是司以琝却哭得更加的厉害。
是夜,天空又飘起了雪。
交泰殿,御书房
司予述站在了御书房外面,双手紧紧地握了好一阵子,又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方才抬腿走进去。
司慕涵没有在处理政务,而是呆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里握着那枚送给雪暖汐的血玉,低头看着。
司予述缓步走上前,“儿臣参见母皇。”
司慕涵抬起头,“平身。”
司予述站起身,视线第一时间看见的便是母亲手中的那块玉佩,看着那块父君曾经时若珍宝的玉佩,心里一痛,“这是……父君的玉佩……”
声音沙哑了起来。
司慕涵看着眼前的女儿,却只是溢出了一个音,“嗯……”
司予述不自觉地上前,伸手,用着颤抖的手指缓缓地抚摸着那玉佩,“父君很喜欢这个玉佩……每一日都戴在身上……琝儿说……父君便是沐浴的时候也不会取下来的……”
司慕涵没有说话。
司予述收回了手,抬起了视线,眼睛眼睛红了,“母皇,琝儿他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司慕涵回道,声音却有些沉郁。
司予述抿了抿唇,“琝儿哭了一个下午,便是现在还在哭……他说母皇不要他,说母皇恨他……”话截然而止,做了一个深呼吸,正色道:“母皇,让琝儿出宫去找父君吧。”
司慕涵握着那玉佩的手一紧。
“母皇。”司予述跪了下来,抬头看着母亲,“儿臣说这话不是要和母皇作对,儿臣知道母皇不想让儿臣和琝儿出宫的原因,父后跟儿臣说过,母皇已经失去了父君,不能再失去我们,父后说的话,儿臣都懂,真的懂,可是母皇,琝儿不是儿臣……即便琝儿也懂,可是他做不到的,母皇,琝儿一直觉得自己害了父君,一直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没错,当日母皇将一切事情都告诉了我们,也劝过了琝儿,琝儿表面上像是已经放下了这件事,像是已经想通了……可是这一切都只是表面的,琝儿心里其实一直没有放下……他始终还是觉得自己害了父君……他不想让母皇担心,不想让儿臣担心,所以,他一直压在了心里,或许……连他自己都真的以为已经放下了……只是母皇,儿臣感觉的到,琝儿心里还是始终认为自己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