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文真的折子写完之后,军医来禀报,姚心玉苏醒了。
李文真去看了她,同时也将如今的情况给说了一遍。
姚心玉在得知永熙帝平安无恙之后松了口气,但是在听了李文真讲了如今永熙帝对皇贵君失踪一事的反应,心又提了起来。
她想去拜见永熙帝,但是李文真却劝阻了她。
她言如今永熙帝这样的情绪不该去打扰。
姚心玉想了想,同意了。
随后两人便就这一次的遇刺事件讨论了起来,姚心玉得知李文真手中的信息之时,胆战心惊。
朝中有人与外人勾结行刺陛下——
京城,黎明前夕,一击闷雷从天际传来,惊醒了床上原本便睡得不安宁的官锦。
他猛然坐起了身来,额上冒着冷汗,脸色有些发白。
方才梦中的情形尚未在他的脑海当中散去。
“不会的!不会的!”
官锦猛然摇头,想要将头脑当中的画面给摇掉,可是他越是想忘记那情形却是越发的清晰。
他梦见了司慕涵一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毫无气息。
他梦见了死的人不是他恨之入骨的雪暖汐,而是司慕涵。
“不会的,一定不会……”
他不断地低喃着,心也越发的慌。
“官侍君?”在外边守夜的冷雨听见了里头的动静便走了进来,“可是又吩咐?”
官锦猛然抬头看向垂着头的冷雨,眸光锋利如刀,仿佛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给剐了似的,这段时间即使冷雨对他毕恭毕敬,但是他心里清楚,冷雨不过是雪暖汐放在他身边的一只看门狗罢了,平日里官锦还可以对他和和气气,可是如今他却无法再压制心里的恼意,“谁让你进来的?!本宫让你进来了吗?即使你是雪氏派来的人你也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宫侍罢了,本宫是陛下的君侍,是大周上了玉牒的官侍君,你算个什么东西?!”
冷雨垂着头眉头蹙了蹙,不知道为何官锦忽然间会对他发作。
他清楚官侍君对他没有好感,因为他是主子派来监视他的,可是这些日子他还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
冷雨想起了出门在外的主子。
已经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没有主子的消息了。
上一次主子来了信让他多多注意几个皇女之外,便一直未曾有消息,而据跟在主子身边的暗卫言,主子与陛下微服去了越州,陛下不想让主子继续为宫中的事情烦心,所以不让暗卫跟着。
因而,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主子的消息了。
而陛下身边的暗卫他却无法接触,也不知道主子和陛下如今究竟回了渝州没有,什么时候回京。
“奴侍该死,请官侍君降罪。”
冷雨收敛思绪跪在了地上请罪道。
不管主子和官侍君如何的不对付,官侍君始终是陛下的君侍,而他也说得没错,他不过是一届卑微的宫侍。
“给本宫滚出去!”官锦随手拿起床头的一个枕头猛然砸向了冷雨。
冷雨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官锦,压下了满腹的疑虑,道了一声是,然后退了下去。
官锦身子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心中的那份恐惧,他垂着头,狠狠地咬着牙,视线盯着坚实的玉石地面,梦境中的情形又一次在他的脑海当中回旋。
“就算她死了又如何?死了又如何?!”
他没有慌,没有害怕,没有担心!
即使他真的慌了,那也不过是因为雪氏没有死吧了,与她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即使他真的害怕了,那也不过是害怕她死了之后,他们孤儿寡父的在这大周的后宫无法生存罢了,也只是害怕雪氏会将她的死推到他的身上,他永远得不到想要的,会一辈子被雪氏挟制罢了!
他不会担心她,不会!
从他将他们会去越州的事情告诉阿塔斯的人,他便已经是不在乎她的死活了!
他不会担心她,绝对不会!
她的死活与他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她从未将他放在心上过,他岂会下作地对她生出感情?!
官侍君?
哈哈!
官侍君!
他为她生了两个孩子,方才得以升为侍君,可是,却在他成了侍君后两日,她便下旨将那不过是除侍的蜀氏封为了翊君,生生地打了他一个嘴巴,让他成为所有人的笑资!
他给她生了二皇女,却被她一冷便是近十年,最后还是因为他的女儿差一点为雪氏的儿子送了性命,她方才给了他那般一小段的安抚,他原以为至少在她心中还有他一丝地位,可是一切不过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当年他因为大皇女那卑贱的生父而怪罪了他近十年,让他如同在冷宫当中过了近十年,而如今,他再一次宠幸他,不过是想利用,想封住他的嘴巴,她给他一个孩子,让他好不再去计较雪氏的儿子差一点害他女儿丧命的事情,装着对他万千宠爱,却是为了笼络顾若青的旧部!
警告、贿赂、利用!
她给他的所有一切从来便未曾带过一丝的温情!
所谓的复宠,所谓的看重,不过是可怜的施舍,不过是利用罢了!
她根本便从未将他放在心上,从来没有!
他的儿子被雪氏害的致残,而她却仅仅是几句不轻不痒的安抚,甚至在孩子还未康复的时候便带着雪氏出门游玩!
她想着雪氏心情不好,可是她可曾有一刻想过,他心里的痛苦?她可曾有一日想过他们的儿子的痛苦?她可曾想过,他们的儿子会不会在她出宫期间出事?她明明知道,他们的儿子身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