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涵点了点头,“都还是孩子,难怪萧将军想多陪陪她们。”
“让陛下笑话了。”萧玥笑道。
司慕涵道:“最近凤后总是跟朕抱怨,说大皇子的年纪也渐渐大了,想给他找一个好人家的,但是这些日子看了这般多的孩子,虽然都是极其好的,可是凤后总是不满意。”
萧玥脸色微微一变,“陛下,臣的几个孙女都不过是庸碌之辈,配不上大皇子。”
“朕不过是提提罢了,萧将军不必紧张。”司慕涵微笑道,“朕最近也是被凤后给闹的有些头疼了,便与萧将军这般说了。”
萧玥忽然间无法确定司慕涵是否真的不过是说笑。
“时候也不早了,再过会儿便晌午了,天便会更热了,虽然萧将军如今对这天气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是毕竟是还要走这般长得路,若是中了暑气便不好了。”司慕涵淡淡地道。
萧玥随即开口告退。
司慕涵点头随后让人送了她出去,在萧玥离开了之后,司慕涵站起了身来,负手立在了水榭边上的栏杆边,望着那碧波荡漾的湖面沉思着。
萧玥的话说的并没有错,只是,这世事往往无法算的准确,便是她用尽了方法来压制拖延,该来的还是会来。
与其这般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
不过,有一点萧玥也是说到了致命之处了,如今大周能够打大战的将军正处于青黄交接的时刻。
东边如今虽然在她的掌控范围之内,但是南诏的变数也是颇大。
而若是她对南诏动手,安王……
司慕涵眯了眯眼,随后开口:“若是朕没有记错,安王正君所出的嫡子如今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了。”
“回陛下,是的。”一旁立着的冷雾看口。
司慕涵又道:“可许了人家了?”
“依着规矩,安王嫡子的婚事该由陛下下旨指婚的。”冷雾说道。
司慕涵没有再说话,微微抬头,看向了远处湖边葱郁的垂柳,许久之后,缓缓道:“传旨,召安王一家前来南苑伴驾。”
六月十一日,阿塔斯族的使团在九年之后再一次踏进了大周京城,而这一次,与上次不同的是,一路上,护送阿塔斯使团的人乃如今暂代临淮河主将的韩芷。
而这一次,却是韩芷自永熙帝登基之时离京之后的首次回京。
便在阿塔斯使团入住了京中驿站之后,官锦来到了勤政园求见司慕涵。
司慕涵从冷雾的口中得知官锦亲自前来求见她有些意外,因为她的记忆当中,似乎自从当年的事情之后,官锦便从未这般主动找过她,她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召了他进来。
这是官锦多年之后第一次这般接近大周的各种机密。
然而此时,他的心却生不出激扬的斗志,或许该说,升不起如同当年那般想要报复的斗志,如今,他只是想着,如何化解如今即将要面对的困局。
“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过来了?”司慕涵起身走向他,免了他的行礼。
官锦微笑道,“臣侍坐着轿辇过来的也不算是很热。”
司慕涵让他坐下,“来找朕有何事情?”
“臣侍听闻阿塔斯使团已经进京了。”官锦依旧微笑地问道,“陛下会设宴接待阿塔斯使团吧?”
司慕涵蹙了蹙眉,“你怎么关心起这些了?”
官锦站起了身来,然后不顾身子不便跪了下来,“臣侍今日前来,便是希望陛下能够准许臣侍出席接待阿塔斯族使团的宫宴。”
司慕涵的眼睛眯了起来,眼底有些冷……
官锦一直低着头并没有发现司慕涵眼底的冷意,但是他却可以想象的到此时司慕涵的心中定然对他有所怀疑,不过,他也不急的为自己辩解,因为若是过于的急躁,反而会显得更加的可疑。
他一直跪着垂着头等待着司慕涵的回答。
司慕涵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最后,弯下了腰,将他扶起,此时,眼底的冷意已经散去,恢复了寻常的淡然,“你怀着孩子,别动不动的便行这般大礼了,坐下说吧。”
她说完,便松开了握着他手腕的手,随后也坐了下来。
便在她的手离开他的手腕之时,官锦忽然间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被猛然撞了一下,不痛,但是感觉却不好,像是有什么压着似的,胸口有些闷。
他深吸了一口气,企图缓解胸口的沉闷,然后效果却是不大。
坐下来之后,他将双手收入了衣袖当中,然后紧紧地握着。
面对眼前之人,他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便是如今他再一次怀上了她的孩子,便是她对他,一反当初的冷漠,可是,他也很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执儿,还有腹中的这个孩子。
他紧握的双手松了开来,然后轻轻地放在了微微凸起的腹部,垂了垂眼,方才继续道,“臣侍知道臣侍的这个要求不合规矩……可是……”他的话顿了顿,然后凝视着司慕涵,眸光带着哀伤以及愤恨,“这些年,臣侍虽然始终未曾记起忘了的事情,但是,却已经从陛下的口中得知了一切了……陛下,在臣侍有着的记忆当中……臣侍的义母一直对对臣侍很好,甚至比对她的嫡出的孩子都要好……可是她却在死在了土著探子的手中……还有臣侍母族的亲人……陛下告诉臣侍,臣侍母族的家人是死在了土匪的手上,可是……臣侍在临淮城生活了许多,从未听过这般惨绝人寰的事情……土著探子杀了义母,臣侍不得不怀疑……臣侍母族的亲人也是死在了土著探子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