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便是永熙帝的兵器铸造坊。
为了便于保护,所以方才设在了西南大营中,而也为了保密,所以,才会设下了这般多的规矩,严禁闲杂人等进入。
庄铭歆在秦州是知道京中也有一个兵器铸造坊的,因为每一年,秦州境内的三个矿产开采出来矿石有一半秘密运往京城。
秦州也是有一个兵器铸造坊,每一年铸造的各式兵器先回运回京城,见过检验之后,便依照各地军营所需,分批运往。
一般来说,官家的兵器铸造坊都该设在重要的军营附近,以便应急所需,而之所以在秦州设立铸造坊,便是因为离原材料近,而且,漠北是大周犯人流放之地,有大量的人力可供使用,自然相对于军营附近的兵器铸造坊,便显得有些不够机密。
庄铭歆可以猜到永熙帝私下还有一个秘密的兵器铸造坊,但是却并没有想到,当她亲眼见过了西南大营中的兵器铸造坊之后,却是愣住了。
西南大营中的兵器铸造坊之所以要如此的机密,便是因为里边研制的都是一些新型的兵器。
永熙帝花费了近十年的十年从大周各处网罗各种能工巧匠,为的就是提升大周军队的兵器水平。
而经过了这些年的研制,传统的兵器也得到了许多的改进,甚至还研制出了一些新式兵器。
永熙帝脑海当中有着许多冷兵器的影子,只是这些都不过是一个概念一个形象罢了,她需要精通此道的人帮忙做出且同时具体的实战演练这些兵器。
如今,通过一大批的能工巧匠,大周是出现了不少新式且杀伤力极强的兵器,然而,却未曾经过实战的演练。
而永熙帝,目前还没有做好挑起战事的准备。
战争并不是有武器以及将士便够了的,还需要许许多多的支撑。
这个兵器铸造坊中除了铸造兵器之外,近两年还就不少农业灌溉耕种等用具进行改良。
永熙帝这些年大力地发展大周的商业,许多时候,也似乎忽略了农业这个根本,两年前的东南蝗灾以及所引发的饥荒便是最好的证明。
而庆幸的是,如今还不迟,而大周的农业也有很深的根基,暂且经的起她的疏忽。
永熙帝亲自巡视了一些新式武器的铸造以及试用,而结果还算是满意,只是,看着这些武器,她的心,却也不禁闪过了一丝慌意,便是她清楚自己这样做没有错,但是,对于发动战争,偶尔之间,她的心还是会生出了一丝罪恶感。
或许,她终究还是未曾完完全全地融进了如今这个身份。
她曾经以为,前世的事情她早便已经遗忘干净,然而,有些事情,往往根深蒂固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讶然。
从兵器铸造坊中出来,庄铭歆的心一时间无法说出究竟是和感觉。
而白瑞,却是满心的兴奋,像是恨不得明日便带着那些武器上战场。
这便是文人以及武将的区别。
回程之中,庄铭歆被请上了永熙帝的马车。
司慕涵凝视了会儿眼前同样成熟了不少的女子,神色淡淡,“这些年辛苦庄爱卿了。”
庄铭歆没有因为司慕涵平淡的态度而有所松懈,“为陛下尽忠是身为臣的本分。”她的话沉吟了会儿,随后微微抬头,方才继续道:“当年臣犯下逆天大错,蒙陛下不罪,臣更应鞠躬尽瘁为陛下孝命尽忠。”
她知道这一趟回来,总是避免不了提及当年的事情。
与其等待陛下将来开口,不如自己先行提及。
司慕涵笑了笑,“当年的事情,庄爱卿可是有怪朕?”
“臣蒙陛下隆恩,如何可能责怪陛下?”庄铭歆垂着头惶恐道,“更何况,当年臣的确犯下逆天大错。”
司慕涵看了她会儿,随后方才道:“既然回来了,那么当年的事情便不要再提及了,庄爱卿是位能臣,朕一直知晓,也希望庄爱卿能够一如既往地辅助朕,兵部虽不是个好地方,不过却是一个做能磨练人的地方。”
“臣定然竭尽所能为陛下效忠。”庄铭歆垂着头正声应道。
司慕涵笑道:“很好。”
庄铭歆有没有当年的事情而心生怨愤她并不清楚,不过,她却很清楚,庄铭歆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什么样的选择对她对庄家最好。
如今的庄家今非昔比,所以,庄铭歆更会一门心思地扑在正兴家业上头。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方才将庄铭歆从秦州调回来。
她需要一个能够办实事,而且办的最合她心意的兵部!
回了京城之后,庄铭歆并没有随着司慕涵回宫,而是得了司慕涵的允许提前归家,她没有婉拒司慕涵的恩旨,因为她也是需要一些时间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然后,以最让司慕涵满意的一面出现在朝堂之上。
然而,她方才踏进了庄府的大门,便从管家的口中得知了自家正夫一大早便送了帖子到内务府,请旨进宫向豫贤贵君请安。
庄铭歆得知这个消息,顿时间愣住了,随后便是愤怒,一种剐心的愤怒!
她立即找上了庄家正夫,劈头就这件事质问,便是见了自己的嫡女在旁也未曾有所顾忌。
庄家正夫虽然早已经预料到了她会是这般反应,然而真的见了,却还是呆滞了下来。
当年妻主被调往秦州的真实原因一开始自己并不清楚,只当这不过是寻常的调动,又或许是妻主做了什么错事惹怒了陛下,当时,她也不管是什么原因,只是抱着妻生他生,妻走他走,妻死他死的念头义无反顾地跟她去了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