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院正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
司慕涵见状上前,伸手将近乎疯狂的官锦给猛然拉在了怀中,同时示意李院正退下。
官锦被司慕涵给禁锢在了怀中,且不管他如何的挣扎都无法得到自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院正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他将所有的愤怒转到了司慕涵的身上,比之方才更加的愤怒,更是的反应激烈。
司慕涵没有说话,只是板着脸任由着他闹着。
最后是水墨笑看不过去了开了口,“够了!”
他走到了两人面前厉喝一声,面容深沉。
官锦却是被水墨笑这般一喝给镇住了,虽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至少他安静下来了。
司慕涵看着水墨笑,眉头有些蹙起。
水墨笑自然明白司慕涵并不满意他这般行为,可是他还是觉得这样做最为合适,“都什么时候,官氏你还要在这里闹吗?不管这件事谁对谁错,如今最要紧的是二皇女,你身为父君,现在该做的不是在这里责备谁,而是该去照顾女儿!你再闹,二皇女还是受伤,还是昏迷不醒,可是,你若是因为在这里闹而耽搁了照顾二皇女,便是你的错!”
官锦一愣,眼中虽然有着明显的怨愤但是却没有反驳水墨笑的话。
司慕涵看着水墨笑,眸光有些复杂。
水墨笑被两人这般看着,心里有些恼火,他这是多管闲事了吗?冷冷地道:“自然,官贵夫若是不在乎女儿,那便可以继续闹下去!”
官锦松开了握着司慕涵衣裳的手,随后便踉跄却迅速地往寝室走去。
司慕涵心头的沉重却没有因为官锦的离开而减少。
水墨笑看着司慕涵因为方才官锦的挣扎而弄得有些凌乱衣裳,踌躇了会儿,终是上前,伸手亲自为司慕涵整理仪容。
司慕涵没有阻止,而是凝视着他。
水墨笑垂着头认真地替她整理着衣裳,虽然动作极为的镇定,可是,他的心却是颤抖的,既是此时的情况他不该有这种反应,从嫁给她开始,他似乎极少这样为她整理着装的机会,等整理好之后,他便抬起了视线看向司慕涵,“陛下别这般担心,二皇女是个有福之人,她定然能够醒来的。”
他没有忘记,当年连御医都说二皇女熬不过了,但是最后,她还是活了过来。
这个孩子不是有福,便是命硬。
自然,水墨笑现在不能用命硬这个词。
司慕涵点了点头,“她是朕的皇女,是大周的皇室血脉,自然是有福之人!”她这话,更多的却是在安抚自己。
她很清楚,一个孩子伤了头,后果有多么严重。
水墨笑也是看出了她的担忧,只是此时,过多的劝慰之话却只会让她更加的沉重,于是,他转移了话题,“二皇女的伤有御医以及臣侍等人在,只是,这件事的始末,却需要陛下来处理。”
司予执被送回来之后,司慕涵因为担心女儿的伤势,因而并没有去听取白薇等人关于这件事的禀报。
“如今白大人等人还在御书房等着陛下了。”
司慕涵整了整心绪,“朕知道,这里便交给你了。”
“陛下放心。”水墨笑正色道,“还有三皇子……臣侍虽然不清楚事情的经过,可是,二皇女始终是因为救三皇子而受伤的,而如今三皇子也是吓晕了过去,陛下最好也想想该如何处理这些事情。”
“凤后。”司慕涵看着水墨笑,“你有话便直说吧。”
水墨笑看了她会儿,“按理说来三皇子私自出宫这件事该由臣侍这个作凤后的来处理的,但是,事关全宸皇贵君,臣侍也不想将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揽上身,不过,不管如何,三皇子的性子是该好好压压了,私自偷出宫去,这样的事情已经不能用淘气任性来形容了!”
司以琝这是胆大包天的不将一切放在心中。
“一切都等琝儿醒了之后再说吧。”司慕涵对于儿子这一次闯出来的祸也是动了怒,可是看着儿子惊恐的晕厥了过去之后,她也是心疼,“你放心,等琝儿和执儿醒来,朕会好好修理修理琝儿的性子的。”
她的话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是孩子们的嫡父,往后在皇子的教导上面,也多用些心。”
“陛下这是责备臣侍未尽嫡父的责任了?”水墨笑挑眉道。
司慕涵道:“你知道朕没有这个意思。”
水墨笑眼底闪过了一抹笑意,“既然陛下这般信得过臣侍,臣侍自然不能辜负了陛下的信任,不过,陛下到时候可莫要心疼。”
司慕涵笑了笑,却没有回应他的话,“朕去看看执儿。”
“臣侍陪陛下去。”水墨笑开口道。
两人往寝室走去。
进了寝室,水墨笑便闻见了浓重的药味以及未曾散去的淡淡血腥味,这是这些却并不是他最为关注的,他关注的是,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踏进帝寝殿,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女子,她从来没有召君侍前往帝寝殿侍寝,而唯一一个踏足帝寝殿的后宫君侍便是雪暖汐,曾经很长的时间内,水墨笑因为这件事而久久无法释怀,便是到了如今,虽然没有一开始那般的难受,但是,始终是心存着疙瘩。
司慕涵没有发觉水墨笑此时的神游天外,她进了寝室之后便往床边走去。
此时官锦跪坐在了床边的地上,一只手握着女儿的手,另一只手极为轻柔地抚摸着女儿缠着纱布的额头,眼中含着泪水,但是却始终未曾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