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经常会遇到这种状况,你确定你见过眼前的这个人,你清楚地记得你们之间的谈话内容,你甚至还记得谈话时对方脸上的表情。但是,你却记错了你们谈话时的时间和地点。
19世纪90年代,法国心理学界遇到了一个这样的病例。那个时候,健忘症患者已经非常普遍,但是这名患者的遭遇却有所不同。因为患者自认为记住的事情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几年前,路易斯曾经患上了一种非常严重的疟疾,从此以后,他就被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所困扰: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或者场合的时候,他会觉得似曾相识,坚持认为自己来过。在他弟弟的结婚典礼上,他非常确定地告诉众人说,一年之前他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并且出席过同样的场合。
由于他总是感觉自己曾经去过某些地方,医院和大夫对此都无能为力,便建议他的家人为他重新找一家医院进行诊治。于是家人带他找到了法国着名神经科医生阿诺德博士。有意思的是,路易斯第一次见到他就说:“医生,你是认识我的。去年同一天的同一时间,在同样的房间,你给我看过病。你还问了我相同的问题,而且我的答案也是一样的。”
路易斯的病例引起了许多着名的心理学家和神经科医生的极大兴趣。经过研究,他们确认这是一种记忆缺陷,即错认。关于错认,我们在生活中也是经常遇到的。例如《红楼梦》中贾宝玉初次见到林黛玉时曾说:“这个妹妹,我原是见过的。”事实是,在此之前,贾宝玉从来没有见过林黛玉,他之所以认为自己见过,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就属于一种错认现象。
记忆中的错认现象是非常普遍的。很多时候,我们记得一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错误地将一些未来的信息,或在脑中一闪而过的熟悉印象归属到过去一些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件的记忆中。有时候,我们可能会清楚地记得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却搞错了时间和地点。还有一种错认现象是,我们无意中将自己听到的或者看到的事情错认到我们自己身上。虽然大多时候,错认并不会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太大的影响,但有时它却能够以一种不可预料的方式使我们的生活发生改变。
1995年,俄克拉荷马城曾经发生了一场非常有名的爆炸事件,很多人可能也会记得警察搜寻约翰·杜2的失败经历。1995年4月,爆炸案发生不久后,联邦调查局很快就抓获了代号为约翰·杜1的嫌疑犯迈克威尔。但在对嫌疑犯约翰·杜2的抓捕过程中,事情就变得富有戏剧性起来。
在爆炸案发生的前两天,约翰·杜2曾经出现在堪萨斯州的江克辛市,并在艾略特·博迪商店租借过一辆货车。另外,在搜捕的过程中,约翰·杜2的画像也频频地出现在各个电视频道和各大报纸上。画面中,这位嫌疑犯是一方脸男人,黑头发,戴着一顶蓝白相间的帽子。
做了大量的搜寻工作之后,联邦调查局终于成功抓获了约翰·杜2。可是70%的美国民众认为抓到的并不是真正的嫌疑犯。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结果呢?
联邦调查局约见了艾略特·博迪的雇员。雇员回忆说,1995年的4月17日,也就是在爆炸案发生的前两天,有一个和迈克威尔非常相似的人也租借过一辆货车,当时他用“罗伯特·可宁”的名字进行登记。机械师汤姆·凯斯格尔也声称他见到了交易的全过程。凯斯格尔回忆说是当时有两个人,一个符合迈克威尔的相貌特征:个头很高,而且有着金黄色的头发;另一个矮壮,黑发,戴着一顶蓝白相间的帽子,而且左胳膊下手臂上有文身。也正是根据这个回忆,联邦政府开始搜查嫌疑犯约翰·杜2。
然而,凯斯格尔的回忆可能来自于一天后与爆炸案毫不相关的相见。那天,陆军中士迈克尔·赫尔提格和他的朋友托德·邦汀也在这家商店租借了一辆货车。中士赫尔提格的长相和迈克威尔有些相似,个头很高且彬彬有礼,而邦汀矮壮,黑发,戴着一顶蓝白相间的帽子,左胳膊下手臂上有文身,和对约翰·杜2的描述完全相同。
最后,联邦政府得出结论:他们抓获的约翰·杜2就是托德·邦汀,他跟这起爆炸案没有丝毫联系。
造成这种事情发生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凯斯格尔对记忆的错认。不错,他的确准确地回忆起了邦汀的长相,然而却错误地将其归属到前一天的情节上。其实,因为错认而搞错身份的案件并不是没有先例。例如有一次着名的心理学家哈德·汤姆逊有一次被错认为强奸犯,但事件发生的时候,汤姆逊正在做电视直播节目。之所以被错认,是因为受害者当时在电视上看到他,因此就将其错认为强奸犯。因此,我们不能否认,记忆的错认虽然可能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负担,但有可能会给别人带来意想不到的伤害。
生活中的心理智慧
心理学教授卢·利伯尔曼退休之后回忆说:“我脑子之能够出现了做这件事的情景,但不久之后,又不能确定确实是做过,还是仅仅想象过。”事实上,许多人想象他见过什么或者做过什么,有时过后不久他们就会宣称他们确实见过或做过某事。这就是错认导致的结果。那么,怎么有效地减少或者避免错认呢?轻微的记忆错认一般自己调节即可,对于严重者一般多采用注射疗法。
社会心理学家斯坦利·夏科特通过试验证明,肾上腺素对处于积极或者消极环境中人的感觉均会产生放大作用,它同时可以使人们的情感活动或者感觉加速,因而人们容易将自认为熟悉的感觉,都归属到自己过去的经历之中。他说,给路易斯注射了少量肾上腺素后,路易斯将文章开头的那些感觉都归结到过去从未发生过的经验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