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傻乎乎的,他跟着哥哥出去了。
果然,外面呼声阵阵,都是他们的宫女太监在四处寻找他们。
“天!太子,二皇子,你们这是到哪里去了?害得我们找你半天!”还是他的奶娘先找到了他们的所在。
“没事,二皇弟摔了一跤,孤看他哭得难看,便带他进去山洞里坐了坐,安抚了一下。”下巴一抬,哥哥如是说道。
他一愣。哥哥,你说谎!
刚想脱口而出,不想就看见了哥哥捏紧的拳头。他的小心肝狠狠一蹦,连忙低头不语。
“原来如此。”闻言,奶娘信了,一张脸都笑成一朵花,“太子果然聪慧,还知道照顾弟弟,皇上和皇后娘娘知道了还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这是孤应该做的。”小小的下巴扬得更高,哥哥一脸的理所当然。
他见到了,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混乱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哥哥分明是在说谎啊,可为什么,他的表情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一年之后,他才明白,哥哥今天的表现,可以称作……装腔作势。
不过,在那之前,他依旧傻乎乎的,脑子里却记住了哥哥的威胁,再也不敢找母后撒娇了……或者说,是不敢当着哥哥的面。毕竟,他喜欢母后嘛,母后也喜欢他,叫他不对母后撒娇,那怎么可能?反正太子哥哥那么忙,趁他不在的时候他去撒撒娇,也没什么的吧?是吧是吧!
嗯,抱着这个想法,他就偷偷摸摸这么做了,还一坚持就是十多年,直到现在。
当然,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慢慢发现:不知何故,他成了皇兄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皇兄总能挑出他的错来,各种指摘他,让他手足无措。有时候被骂得委屈了想哭,哥哥就更有话说了……哭什么哭?身为皇族子孙,你必须给我笑,不许哭!天长日久,他又养成了只敢私底下哭一鼻子,面对别人都是满面微笑的习惯。
这,也就是他温文尔雅的面具得来的原因。
而又过了许久,当他长到十岁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原来,哥哥不是有意针对他,哥哥针对的是父皇!一直以来,父皇怎么对待哥哥了,哥哥就会变本加厉的回头来对付他!每每如此,没有例外!
呜呜呜……
他好伤心,伤心的好想把哥哥给抓出来质问一句!
但是,天长日久,日积月累,他对哥哥的惧怕早达到了量变引起质变的程度。现如今,他面对哥哥,就如同哥哥面对父皇一般,竟是一个反对的字眼都说不出,就连看看对方的眼睛都没这个胆子了!
呜呜,不得不说,他好苦的命啊!他根本什么都没做错,却平白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而这个无良哥哥,他竟还在别人跟前摆出一副友爱弟弟的模样,别人也都还信了!
现如今,即便是他站出来撕破哥哥的假面具也没人肯信的吧?
哎,算了。
无力摇头,他将苦水咽进肚里。
嗯,再想想,其实哥哥也不是那么坏的。毕竟,除了在父皇和母后的事情上他对他凶了些,在学习上他对他严苛了些,在外人面前他对他要求高了些,其实也就没什么了。每每自己学业上遇到问题,出来帮自己解决的都是哥哥;每天早上坚持拉着他一起锻炼身体的也是哥哥;东琴国的长公主过来玩儿,调戏他玩弄他,帮他出头的也是哥哥。总体说来,只要他顺着哥哥,不和他争,不和他抢,哥哥对他还是不错的。
所以,渐渐的,他养成了随遇而安的性子。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成了他的座右铭。
而这恬淡的性格,这淡然如水的座右铭,在许多年之后,居然被人广为传诵,更有人大赞他为名士楷模!
什么楷模啊!他是被逼如此好吗?
当听说京城里还有不少人开始模仿他时,他只能故作深沉的傻笑。
终于,父皇南征北战,开疆拓土,回来了。可一回来,他就将皇位传给了皇兄。皇兄登基为帝,他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卫王爷。
哎,也好。
当了王爷,搬出宫去,他继续当他的闲散王爷,不再过问时间任何事,多好!
但是,想也知道,在没有面对外人的时候,无良皇兄是不会放过任何压榨他的机会的。这不……
“王爷!”
王府家丁急匆匆的跑来了。
能让他这么着急的,除了哥哥应该就没别人了。拿开盖在脸上的扇子,他懒洋洋的问:“何事?”
“太上皇与太后娘娘在御花园为皇上举办选妃大宴,皇上力邀王爷一同参加。”
哈,是吗?
哥哥会突然这么好心,让他去帮他选妃?只怕他又想将他抓出去当挡箭牌吧?
嘴角轻扯,他看看报信的家丁:“能不去吗?”
家丁低头不语。
哎,他知道了。无良皇兄的命令,他岂敢不从?
扔开扇子站起身。“来人,更衣,准备马匹,咱们进宫去!”去接受摧残吧!
真的是摧残。
一园子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吧?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的粉扑得有砖块厚,身上的香更是熏了一层又一层,差点将他给给呛晕过去!
但是,他不能晕,他还得为无良皇兄做初步筛选。如果现在晕过去了,接下来无良皇兄会如何对待自己,他都可以猜到了。
所以,咬紧牙关,他屏住呼吸,命人将这一众女子编号,分组排好,一个一个,将才艺表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