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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欲望之树

长在心中的这棵“欲望之树”,有时比洪水猛兽更可怕。

其实,那只不过是一套剪纸图片集,可是,女儿疯狂地想要它。

自从在迪士尼乐园观赏过舞台剧《美女与野兽》(Beauty and the Beast)之后,女儿便深深地着迷了。

她搜购各种不同版本的童话书、彩色画册、音乐卡带、录像带、卡通徽章,等等,把行李装得鼓鼓囊囊的。

有一晚,在洛杉矶,到闹市一家书店去。在书架上看到这套《美女与野兽》的剪纸图片集,女儿高兴得仿佛在黑夜里看到了太阳。去付账时,发现人龙很长,这时,已是傍晚六时许了。我提议先去用餐,吃完饭后再倒回来买。

在餐馆,对着平素最喜欢的牛扒,女儿食不知味。她频频看表,盘子一空,便催我:

“走啦,去买!”

去了,可是,那家店却已打烊了。

此刻,女儿心里那棵“欲望之树”的枝叶把她缠得好苦好苦,站在紧闭着的店门前,九岁的她,咬着下唇,大颗大颗的泪珠“吧嗒、吧嗒”落地有声。

次日,离开洛杉矶,飞往芝加哥,之后,再续程华盛顿、纽约、波士顿。每到一个地方,女儿便吵着上书店去找那套《美女与野兽》剪纸图片集。说也奇怪,我们竟像是在海底捞针,硬是找不到;正由于买不着,她心中那棵“欲望之树”长得益发茂盛了。一提起这事,她便眼圈发红,泫然欲泣。

折腾了一段日子后,终于在水牛城的书局里买到了。她的欢喜显山露水,整张脸像在“噼噼啪啪”地燃放烟花。

一回返旅店,立刻趴在床上,拆开图片集,意兴勃勃地大玩特玩。美女与野兽,衣服各有五套,换来换去,一个多小时之后,便再也变不出什么新花样了。

放进行李,任由它自生自灭。

这套千辛万苦、流泪流汗地买回来的剪纸图片集,就只玩了仅仅的一次。

长在心中的这棵“欲望之树”,有时比洪水猛兽更可怕。

小启示

每个人的内心都埋有或深或浅的欲望,如果我们让这欲望的树苗毫无节制地生长,后果堪虞。我们需要缰绳来控制野马,同样的,我们需要理智来遏制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