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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欧洲:施皮罗·拉特希斯 (1)

在《福布斯》全球富豪排行榜上,我们很少看到来自希腊的富豪,欧洲人也常说,在欧盟这个富国俱乐部中,希腊是除去东欧十国外,另外一个可怜的“穷国”。但即使在希腊的整体经济不被看好的前提下,希腊的船运依然在世界经济格局上占据着重要的地位。

希腊是世界上最早进行造船和海上航行的国家之一。荷马史诗中记载的特洛伊战争实际上也是世界上最早、最负盛名的航海远征故事,故事中对高大坚固的三层战船的生动描述,表明很早以前希腊人的造船和航海技术就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希腊航运业的鼎盛时期始于18世纪初期,当时处于奥斯曼帝国统治下的爱琴海贸易以至整个东地中海的贸易几乎完全掌握在希腊人的手中。此后发生的几次欧洲战争都不断给希腊海运业带来发展机遇,到19世纪末,商船总吨位翻了两番。1947年美国政府根据马歇尔计划卖给希腊政府100艘10500吨的自由轮,平均售价54万美元,约为造价的1/3。现代希腊海运业就是在这个基础上逐渐发展壮大,成为今天的世界海运霸主。

希腊船运的发展更离不开这个国家出现过的数十位船王,在世界范围内,还没有哪个国家拥有比它更多的船王世家,但谁才是这个国家中真正的王中之王如果在全世界做这个调查的话,曾经的世界首富亚里士多德·奥纳西斯将是最有力的票选者,这个美国前总统肯尼迪的情敌,因为在1968年肯尼迪遇刺后迎娶了他的遗孀杰奎琳,引起全世界轰动;在地中海小国著名赌城摩纳哥遇到财政困难时,奥纳西斯甚至试图吞并摩纳哥,更是引起全世界哗然。

可惜这一切并不足以让这个世界闻名的船王获得希腊船王之位——一个和他同时代,但更执著的,一生以水手自居的老人领导的家族才是这个国家当之无愧的船王之首,他奠定了希腊近代海运格局,而后又在20世纪末组建了希腊最大的船队;他低调而慈善,他是美国前总统老布什、英国查尔斯王子和俄罗斯总统普京的好友,但在媒体面前,却很少留下什么资料图片,他的名字叫作约翰·拉特希斯,他领导的拉特希斯家族是希腊最富有的家族,在2003年过世后,他的长子施皮罗·拉特希斯继承了他的财富,并以75亿美元,成为了2005年《福布斯》全球富豪排行榜第54位富豪,新的希腊首富。

他们才是当之无愧的世界船王之首。

从船运到石油——奥纳西斯和约翰的财富路

比较亚里士多德·奥纳西斯和拉特希斯家族的财富传世人约翰·拉特希斯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他们都从一贫如洗开始,通过船运积累了自己的第一桶金,接着靠沙特阿拉伯和中东其他国家的石油运输,成为了暴富……

奥纳西斯是希腊伊兹密尔人,1922年他带着全部的家当——衣不蔽体的裤子、衬衫和鞋随着潮水般的难民来到希腊。

七年后,可怕的大萧条无情地毁灭着世界的经济,海上运输业在危机中很不景气,似乎注定会成为要遭难的领域——由于危机中世界贸易陷入瘫痪,海运业濒临死亡。但奥纳西斯不这样认为,他四处奔波,昼夜不停,抢购便宜货。当他知道加拿大国家铁路公司拍卖货船的消息后,他急匆匆赶到那里,一下子买下了全部六艘船主急于放弃的货船:他们担心这些船不久恐怕连5000美元都不值。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了。战争使得船价暴涨,一夜之间,奥纳西斯从加拿大购买的船只成了六个浮动的金矿。这使奥纳西斯可以随心所欲地安排他的生活,到战争结束时,奥纳西斯已置身于希腊拥有“制海船”巨头的行列,并为他以后令人称道地迅速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战后,石油成了黑色的金子。中东的许多富有石油资源的国家,成为一个个让世界大企业垂涎的“大金矿”。当时的阿美石油公司以垄断者的姿态看管着中东的石油,阿美石油公司和沙特阿拉伯国王签订了合同,由阿美石油公司垄断石油开采,每采一吨石油就给国王相当数目的特许开采费。奥纳西斯明白,国王只是被埋在他都来不及数清的巨大财富中,却没意识到合同有可乘之机,可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巨额财富。

奥纳西斯看到了缝隙,他坚决而聪明地抓住这个可乘之机。他驾驶着自己最豪华的油轮来到沙特阿拉伯,并对当时的沙特阿拉伯国王说:“阿美石油公司把你的石油开采出来,通过运输就可赚到两倍的钱。你为什么不自己买船自己运输呢阿拉伯的石油理应由阿拉伯自己的油船来运输啊。”1953年,沙特阿拉伯国王去世,王储登上王位。两个月后,一条消息震惊了世界:奥纳西斯与新登基的沙特阿拉伯国王签订了著名的“吉达协定”,成立“沙特阿拉伯油船海运有限公司”,该公司对沙特阿拉伯产的石油运输拥有垄断权,股东是沙特阿拉伯国王和奥纳西斯。

就这样,通过海运获得财富的奥纳西斯又通过石油成为了几乎掌握了沙特阿拉伯大部分石油运输的人。

几乎和奥纳西斯走的是同一条道路,约翰·拉特希斯也是从海运到石油,完成了家族财富的暴涨过程。

拉特希斯的祖辈来自拉脱维亚,20世纪初,他们途经阿尔巴尼亚来到了希腊,刚到希腊的时候,这个家族几乎一文不名。约翰·拉特希斯是在家族来到希腊之后出世的,1910年9月14日,他降生在希腊西北部的一个小渔村卡塔科罗,这个小山村位于现在的伯罗奔尼撒地区。

和奥纳西斯不同的是,约翰·拉特希斯的成长经历注定了他的一生都将是一名水手。成年后,在家人的安排下,约翰·拉特希斯进入了皮尔戈斯商业学校以及商船指挥学校,在这里他学习了海上运输、水手技能等知识。

约翰的一生从这里开始之后就没有离开过海洋。早期,约翰·拉特希斯从事过干果买卖,但没有多久,他就登上了希腊的一条海船,成为了一名普通的水手,很快因为出色的表现,成为了这条船的船长。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前,希腊的海运一片萧条,但和奥纳西斯一次性购买了六条海船的大手笔相比,约翰·拉特希斯显得小心翼翼得多,直到1938年,他才买下了属于自己的第一艘船,而就在买下第一艘船的第二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了,约翰·拉特希斯的船只同样迅速升值,并成为了这次战争的受益者。他的船队规模迅速扩大,没有几年,就成为了希腊首屈一指的船运公司。

奥纳西斯的独特嗅觉和果断让他更早地进入了石油业,约翰·拉特希斯则直到20世纪60年代后期才开始正式进入石油行业。60年代初期,约翰开始登陆,他的业务开始挺进建筑和石油等高利润行业,并且在阿拉伯世界站稳了脚跟。

1969年,他首先整合上下游业务,通过自己船队运输的石油,在希腊创建了拉特希斯家族石油公司PETROLA,这也是希腊第一个出口导向的炼油厂。此后不久,约翰在沙特阿拉伯建立了拉特希斯的第二家炼油厂,并从那时起与沙特阿拉伯王室建立了非同寻常的密切关系。

约翰·拉特希斯似乎永远在世界性危机出现之前,做好了大挣一笔的准备。

20世纪70年代,世界出现了能源危机,国际市场石油价格飞涨,约翰·拉特希斯抓住时机在炼油方面加大投入,拉特希斯家族的油品贸易激增。在沙特阿拉伯,约翰·拉特希斯的炼油厂声名鹊起,而当地的公共基础设施和私人项目的修建也经常有拉特希斯集团参与,由此,约翰·拉特希斯又进一步扩大了自己在沙特权贵中的影响力。

经过原始积累,“资本”本身开始为约翰更快、更多地繁殖财富。他开始涉足银行和金融业。总部设在瑞士日内瓦的储蓄银行,原本属于希腊老牌船王奥纳西斯家族,有趣的是,到了1980年,这家银行第一个被约翰·拉特希斯收入囊中,两个船王之间有了第一次交易。这家银行对拉特希斯家族意义非同寻常,它成为拉特希斯遍布欧洲、美国、亚洲和希腊的银行网络的基石。整个20世纪80年代,拉特希斯集团的主要作为之一就是不停地收购银行。1989年,约翰在伦敦终于通过收购苏格兰一家银行创立了自己的私人银行和信托公司。1990年,欧洲投资银行诞生。拉特希斯家族成为瑞士七大财富家族之一。

而在约翰·拉特希斯迅猛发展获得财富累积的20世纪60、70年代,奥纳西斯却正成为世界上最著名的国际花边新闻人物,1968年10月20日,在斯科尔比奥斯岛,奥纳西斯与美国前总统肯尼迪的遗孀举行了婚礼,这次盛大的婚礼当时轰动了全世界,但事隔不久,他们就开始闹不合;1973年1月23日,奥纳西斯年仅24岁的儿子亚历山大在一次飞机失事中脑部受致命伤而死亡。奥纳西斯饱受打击并且从此一病不起。1975年3月15日,奥纳西斯去世。

和奥纳西斯的忧郁而亡不同,约翰·拉特希斯是在安详中离开世界的。1997年前,约翰·拉特希斯不幸中风,行动不便,他开始把家族企业的管理移交给他的儿子施皮罗,以及两个女儿玛莉安娜和玛格丽塔。随后,由于他的健康状况日益恶化,约翰·拉特希斯越来越多的时间需要在医院中度过。2003年4月18日,约翰去世,拉特希斯集团正式过渡到了施皮罗时代。

亚里士多德·奥纳西斯和约翰·拉特希斯,希腊当代史上两个最有名的船王在经历了几乎一样的财富积累过程后,却走向了完全不同的结尾——一个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被后人传诵的船王传奇,生平被好莱坞拍成电影,却在伤感中离开世界;一个在低调中成功超越,直到95岁高龄安详离世,并为后代留下了44亿美元(2004年资产额)和一个健康的企业。

到底谁是成功者呢

船王之后的不同世界

仿佛是命中注定,亚里士多德·奥纳西斯和约翰·拉特希斯的后人似乎将继续两个先辈的不同处世哲学:前者依然以传奇般的诸多故事延续上几代的豪富壮举,而后者则保持低调而稳健的家族之风为自己创造着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