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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她能给我一生一世的承诺

林雪没有想到雪遥竟会在凌霜殿的沉芳居召见她,她心里暗忖道:莫不是从沉芳居开始便要在沉芳居结束?也罢,该来的迟早要来,死就死吧。

两人正待踏进凌霜殿的门槛,明宫人却说:“卫妃不要进去,皇上说了,只能是公主一个人进去。”

子卿惶然地看着林雪,林雪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没事,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出来。”子卿仍是摇着头,拉着她的手丝毫不肯松开。

“雪汐公主,请!”明宫人等得急了,只得再次开口催促。

林雪将手用力从子卿手中挣出,迈过门槛。

“阿雪……”子卿扑上去,从背后将她抱紧,眼泪滴在她的发间、脖颈间,“你一定要出来,求求你一定要出来!我在这里等你,一直等你……”

“没事,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林雪挣了好久才将他的手扯下,昂首继续前行。

子卿呆坐在地上心中像被刀剜一般痛,他怎么能失去她呢?没了她他会心痛而死的啊!怎么办?他怎么也不能让她去死,怎么也不能!哪怕是倾尽所有也在所不惜!找人帮忙,对,找人!可是找谁呢?皇夫?不,他是皇上的人,他不会救阿雪的。那么,还能有谁?母亲?云缈?

云缈?

云缈!

是,云缈是有那个能力的。只是……

云缈怎么会帮阿雪呢?说不定这件事本身就是云缈的主意,想借刀杀人。耳边,云缈前两天说的话还在回荡着:

“子卿,她就那么好吗?在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之后,你还要继续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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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他却是笑了,他说:“是,论出身,她不及你;论才情,她也不及你;论智谋,她更不如你,甚至连她倾世的容颜也是假的,可是,她有一样东西你永远不会有,就是,她有一颗水晶剔透的琉璃心,她能给我的,是她的全部。”

云缈苦笑:“是吗?她能给你的,我也可以啊,只要你愿意……我……我还可以让你做皇夫。”

子卿摇头。“你错了,子卿想要的,并不是做什么皇夫。”

“那是什么?”云缈问。

“唯一。我会是她的唯一。”

“唯一?”云缈不可置信地重复道,“唯一?怎么可能?原来,你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虚无的承诺罢了!你就是为了这个承诺而愿意死心踏地地跟着她?呵呵,一个女人一生只会娶一个男子,这样的谎言你也相信吗?”

子卿却说道:“所以说这就是她跟你的不同。她能给我一生一世的承诺,而你,却永远给不起。”

说完,子卿迎着凉风走远,隐隐听得云缈在后面喊道:“她是骗你的,她都自身难保了如何能给你一生一世的承诺?”

那么浩远呢?但是这些人下一刻又被他全部否定,目前只能靠她自己了。

他兀自跪在门口,任太阳将他晒得汗水直流也不肯挪动半分。

每一分等待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和折磨,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恐惧和难捱。皇上会怎么处置阿雪?杀了?不,老天,求求你救救她,求求你……

他感到眼睛酸酸的,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想往外挤,他想忍住,可是终究没有能够。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地滴下来,吧嗒吧嗒地落到地上,渗进尘土里,很快没了踪迹。

阿雪……

只要你能活着,我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

里面,雪遥正躺在塌上闭目养神。她眉宇间透出一丝忧虑,头发间的一根白发泄露了她的年龄和心事重重。见林雪走进来她才缓缓睁开眼道:“来了?好啊,先把门关上吧!过来,朕有话跟你说。哟,这身子,怕是快要生了吧?”

“快了,就这几天。”林雪坐到她跟前,“皇上找雪汐过来不知有何事。”

雪遥却在这时笑了。笑过之后她说道:“雪汐你现在怎么不称朕皇祖母了?你倒是聪明,知道我怀疑上你了是吗?”

“是。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瞒得住皇上的不是吗?”林雪眨着眼望着雪遥。

雪遥仔细地打量着林雪,说:“你胆子够大,你明知道我发现了你的身份还敢前来,你不怕我将你赐死吗?更令朕奇怪的是你当初怎么敢来冒充云汐的女儿的,你不知道这是杀头的大罪吗?”

“我知道。但是我没有办法。”

“所以你就冒死一搏?好,好啊!好一个没有办法!“

这句话说得很大声,林雪吓得全身冰冷,静等着雪遥的处罚。

过了好一阵子雪遥才说道:“其实朕早就知道你不是雪汐,也不是朕的孙女,这些都是云缈设计安排的,朕冷眼旁观,看你们要玩些什么花样,结果你愣是将云汐的死因给查清楚了,光这一点你就很不错了。朕一直奇怪来着,为什么当年的大祭司会有那样的预言,后来当你站在朕面前时朕才终于明白过来。你本来是应该叫林雪吧?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人是吧?朕不管你来自于哪里,朕现在要告诉你,林雪,你将成为我凤国的皇上。”

“皇上?”林雪大惊失色,也不知道雪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毕竟她觉得自己智商不高,参不透这其中的含义,但是她本能地感觉到这不是一件好事,似乎有天大的阴谋,又似乎是一个圈套等着她往里面钻。她强烈感觉自己的脑细胞不够用,只能重复道,“皇上您在说什么?这皇位怎么也轮不到我。请您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圣旨在此,雪汐接旨!”雪遥正色道。

林雪慌乱不已,在雪遥的一再逼迫下才颤抖着跪在地上聆听。

“奉天承运,凤国开元三十五年,雪遥遗言,朕将传位于雪汐宫雪汐公主,钦此。”

不,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这是在做梦,对,是做梦!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荒谬的事呢?林雪摇着头,努力想让自己清醒,可是手已被雪遥抓住。一接触到雪遥的目光她就想躲,雪遥扳过她的脸说道:“你不要不相信,这是真的。事到如今朕就亲口告诉你吧,我们凤国,要灭亡了。这是天意,大祭司也早就预料到了,不过她说将会有一个戴特殊手链的女孩来挽救我国,那个女孩是从天上而来,名字叫林雪。”

“预言?又是预言?这根本都没有科学依据!你看看吧,你的女儿们那么优秀,任一个都比我强,为什么你宁愿相信虚幻的预言也不将皇位传给你女儿呢?说实话,我觉得云缈最有资格做皇上。”

雪遥却摇头。“你不懂,如今这个烂摊子云缈挑不起来啊!朕宁愿让她死也不能让这国家跨掉啊!林雪,凤国已经水深火热了,一直以来是我在苦苦支撑着,所以你们都看不出来。这表面上的宁静其实是暗藏汹涌。早几年前周围的商国、燕国、齐国就已经将势力渗透到我朝。不管是军队,还是朝中大臣,但凡是朕手下的其实都是他们的人。你再看看这皇宫,这些御林军,都早已被别人所控制了!对,你想得没错,朕早就是个傀儡了。”

林雪更觉骇然,她不由问道:“那……朝中大臣,能信得过有多少?丞相也信不过吗?”

雪遥摇头:“几乎没有。丞相倒是信得过,不过她狼子野心,雪汐你可要小心才是。”

“那……军队呢?能用的占几成?”

“不到两成。”雪遥苦笑着,“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不能把皇位交给云缈了吧?这个国家已经从中心开始烂了,必须要来个大清洗,而大换血就必须从云缈开始,所以说这个摊子她挑不起来。”

“为什么你就认为我可以挑得起呢?我也不行!我只是一个平民,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我的谋略不及你女儿的万分之一,我更不行!”

“不,你行!这是天意!老天把你送来,又偏巧被我碰上,你还偏偏有了这张绝世的脸成了我的孙女,你说这不是天意是什么?你是嫡长女,继承大统也是天经地义,没有人会有任何疑义。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你进宫的时间短,三国没有在你身边安插人手,你登上皇位的过程也是对敌国奸细进行彻底铲除的绝好时机。新皇继位,皇宫朝中包括军中自然要大换血,这一来才能彻底地摆脱敌国对我朝的控制。雪汐,这是你的命,你总不至于看到这个国家生灵涂炭被别人吞并,人人沦为奴隶吧?当是我求你了,求你为这几万万百姓找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