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孙膑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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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无当三劫锁仙牢孙膑法遣泥神像

话说无当与南极等众仙激战多时。

无当暗想:“如今得了他的宝贝,又装了他好几位散仙,还在此恋战什么?”

想罢,即招呼了四位门徒,一齐招展金光,径往秦营而去。

南极见无当败走,假意大呼道:“好个无当,你盗了我的法宝,还要往哪里去?务要赶上擒回!”

喊着,一齐驾云,假意追了一程,随后便转回临淄而去。

这边无当与四个门徒喜滋滋回至芦棚,早有五老接进坐下。

此时天已放明,秦王及一班文武听无当对众人将劫牢盗宝之事说过,众皆大喜。

无当便将仙天袋提在手中道:“可恨南极总是擒我徒弟,今日我也捉他几个散仙,且把他们放出来痛打一顿。然后用他们换回众徒弟,再定计与他们算账!”说着,拿过仙天袋。

此时孙膑在临淄城中正念解法咒语。

无当正欲打开袋子,不料那袋子变了形状,竟是一条破口袋。

一对沉香拐也成了两根竹条。

无当将假袋往下一抖,抖出的却是几个纸人。

众人立时目瞪口呆。

秦王道:“老祖如何偷了这样的破袋子来?”

无当一闻此言,细细翻看,哎呀大叫一声:“气死我也!”往后一仰,咕咚一声倒地背过气去。

众仙忙上前扶起。

可怜把个无当老祖直气得面目更色。

无当半晌方才叹出一口气来,圆睁二目,怪叫道:“我有何面目回山掌教?今定与南极、孙膑势不两立!”

说着取虬龙剑在手,就要出营去与南极拼命。

五老慌忙阻拦,满面赔笑道:“老祖暂息雷霆之怒,我等想,孙膑遭遇五行金沙阵、诛仙阵以及钻天箭、混元阵、五雷阵等,他吃老祖的亏也不少了。老祖今日只是被他戏弄,也未吃甚大亏。且不必去与他交战,还须想个计谋,定然功成。”

无当闻言,只好坐下,二目痴呆,道:“列位帝君有何妙计可以搭救众位徒弟,以报今日戏侮之恨?”

中华道:“两次劫牢,都因单丝不成线、孤掌难鸣而失败,而南极、孙膑又早有防范,以致不能成功。依我之见,今晚我等五人齐去劫牢,若对方没有准备,就会唾手成功。若是他有防备,我等五人各用先天法宝,顷刻把他的临淄化为灰烬,南极再有法力也难顾众,只能自顾不暇。”

无当闻言作喜道:“贫道也去陪着走走。若是他们已有防备,你等五位与他动手,贫道自然可以去劫牢了。”

五帝君齐道:“甚妙!”

秦王便吩咐承奉官摆下素宴,在芦棚款待众仙,以候三更行事。

且说南极与孙膑同众仙回至文华殿,共同笑谈无当受骗上当之事。

孙膑笑道:“此时无当老祖在秦营还不知该羞耻到何种地步!待弟子算他一算,看是如何!”

南极道:“广文言之有理,看他们又在作何计较来救他的门徒?我也好料理安排。”

孙膑答应,随即掐指一算,早知其情。忙对南极道:“无当今夜仍来,只是此番劫牢非同儿戏。只因他在秦营内被秦王嘲笑一场,怀恨在心,今晚与五帝君齐来劫牢,若不成功,五老便祭先天法宝,把临淄化为平地。”

南极道:“无当恼羞成怒,又惹动了五个老头儿。若别的方法,我出家人倒不怕他,最怕祭出他们的法宝来。”

众仙问道:“怎么,五老的至宝如此厉害?难道掌教也不能破他?我等想来,掌教有仙天袋、龙须扇也不能抵挡么?”

南极道:“列位不知,五老的至宝纵然是三教圣人也不能奈何于他,何况是我!”

众仙道:“他们用的是何等法宝?”

南极道:“他们的神通不比凡人,是他们自家修炼而成,故与天同寿,与日同辉,与月同明。此乃五方,称为五帝老,执掌五行之尊,乃金、木、水、火、土之精气呼吸所炼,是以五行为之元辰。

“东华执掌东方甲乙木,木能生火;木为先天,火为后天;木为现在之木,逢金即克;后天之火,遇水即灭。只有先天之水,上不能淹混沌之前;天乙生水,洪荒之世,上下皆全,收来不满一勺,放之则弥六合。此乃先天法宝,自生自治。东华帝君若用它之精气,借水生木,用泰山之土来治他的水,因土生金,以金生水。

“南华帝君执掌丙丁火,木能生火,火能生土;木为先天,土为后天;火为现在,现在之火遇水即灭;后天之土,见木即陷。已有先天之水,金不能伤它,它就是混沌之前。天乙生水,水即生木,此乃先天之宝,比不得山林出产。上接天渊,下透黄泉,最小一枝,占尽浮沉世界,名为日里婆罗,是彼之精气所炼。他若祭起此宝,只怕东方的枝木相引而生,瞬息之间就遍处是枝木,无容针之地,又何可破?

“西华帝君执掌庚辛金。金能生水,金为先天,水为后天;金为现在,现在之金遇火即化;后天之水见土则淹;只有先天之土,见木不能陷,混沌之前,天乙之后,混沌之后,刃气分形。清者为天,浊者为地;地生万物。此乃西华帝君之元辰。若祭起他的先天之土,顷刻间百万里即被埋了。

“北华帝君执掌祭水,金能生水,水能生木;金为先天,木为后天;水为现在,现在之水遇土即淹,后天之木遇金即折;只有先天之金,火不能化。混沌之前,天乙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火为先天,金为后天;土为现在之土。若祭起他用精气炼就的金刀,则天下铜铁兵刃之物,因数而至,谁人破得?

“中华帝君执掌中央戊己土,火能生土,土能生金;火为先天,金为后天,土为现在;现在之土遇木即陷,后天之金见火即化。只有先天之火,水不能灭。混沌之前,天乙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离地之金,成三昧文明之象,此乃天地之宝。若他祭起此宝,只怕满城皆为灰烬矣!况且他们的至宝相生相克,若用先天之水去破他先天之火,却又反动了他的水;若用先天之土破他的先天之水,又反动了他的土;如类反复,相生相克,相反相成,交相缠绕,故三教圣人也不能破他的先天法宝。”

孙膑闻言,道:“弟子细想,五位帝君若不到十分不得已的地步,是不肯轻易用他们的先天法宝的。如今弟子倒有一计:若无当与五帝君再来劫牢,若劫不去,一定会用先天法宝,这个临淄城自然难保。不如将计就计,再戏弄他一回。今晚三更时分,众仙仍在文华殿陪着老祖坐谈论道,等弟子去锁仙牢,只需如此这般行事,他见无人防备,自然不肯轻下毒手,也可解燃眉之急。”

南极笑道:“此计甚妙,事不宜迟,王禅、王敖、白猿、毛遂,你四人先到锁仙牢。等到鼓交三更,将众真人俱送入西偏殿内,小心看守,不可疏失,使他们临期不及推算。”

四仙领命去了,只等三更时分行事。

这里孙膑辞了南极,出文华殿,便叫值官旗牌过来问道:“城中可有多年的古庙么?”

旗牌官道:“离禁门不远有座三清古庙,年代最久。”

孙膑道:“里面塑的神像可多么?”

旗牌官道:“塑像很多,共有二十三尊。”

孙膑道:“你派人到三清古庙中,抬十四尊泥像至锁仙牢前候用。”

旗牌官领令而去,不提。

再说无当与五老看看将至三更,无当便道:“我等今番前去劫牢,休要再中他们的诡计,何不算算,看有无防备?”

中华道:“他们定然有防备。”

无当道:“南极、孙膑诡计多端,见我们去了两次,定有计谋,你们算算看才好。”

中华闻言,掐指一算,道:“众仙俱锁在牢中,不曾转移别处。”

看官:自古占卜问卦,一事一算,若是中华帝君依无当问南极等定的是什么计谋,自然就算得出来。只因无当只问真人现拘何处,故此中华只算此事。

中华算说,此时三更,众真人俱在牢中。

无当等各俱大喜,一齐出了芦棚,各上脚力,齐至临淄上空收住云头。

各闪慧眼往下观看,只见四门悄悄,并无一人,只有几个军士在窝铺里值更。

五帝君与无当暗喜,便道:“南极、孙膑即使准备,我等来此原为劫牢,即令今夜没有防备,自然可以动手,不必施展先天法宝了。”

无当道:“虽然如此,或许他们有埋伏。”

五帝君道:“老祖只管前去劫牢,没有埋伏便罢,如有埋伏,有我等与他动手!”

六人在云中计议停当,唰的一声就落将下来。

此时已交三更许久,南极与孙膑早已安排得妥妥当当。

这里六人同时先向文华殿来,隐住仙形,往里看去。

只见南极与众位散仙坐在那里,正讲他们劫牢的笑话。

只是不见王禅、王敖等四人。

无当听见南极羞笑于他,心中大怒。

即欲挺剑上前相拼,早被五帝君急忙拦住,悄声道:“老祖勿动手,我们是来劫牢的,若惊动他们,怎肯放过,难免误了我们的大事。况且他们早有准备,不如先去劫了牢为好。”

无当无奈,只好忍气同五帝君一齐往锁仙牢而来。

无当道:“方才文华殿不见王禅等四人,如是他们去看守,就容易多了。”

说话间已来到锁仙牢门口。

见只有几个军校把守,且个个都已睡熟,如无人一般。

细看牢门,用大锁锁着。上有数道灵符。遂用开锁法将锁开了,无当上前揭去灵符,推开牢门,只见里面黑洞洞的,悄然无声。

正欲往里走,忽听得一声吆喝:“什么人胆大包天,敢开牢门?”

无当六人各吃一惊。

暗中一看,是孙膑架拐骑牛而来,就有五位帝君上前迎住。

五老一齐道:“孙膑休得无理,有我五帝君在此!”

孙膑道:“好大胆的五个老头儿,又来劫牢!”舞动双拐冲将上来。

五老大怒道:“哪怕你浑身是胆,也敢与我等动手?”便一起举动如意,把孙膑围在中间厮杀。

无当见状,心中大喜,见四周再无人来接应孙膑,忙念动真言,用虬龙剑一指,就起了一道金光,将牢中照亮。

无当催犼进了牢中,只见十四家门徒俱在牢中。

无当便吆喝道:“贤徒们,快快跟我出去!”

就见众门徒纷纷走出牢门,驾云起在空中。

无当即将无极图一抖,空中现出一道金桥,众门徒立在桥上,便如飞往秦营而去。

五老一见,齐提飞禽,冲天而起。

此时齐方众仙也一齐赶到,纷纷驾云来赶五老。

五老骑的是飞禽,众仙跨的是走兽,自然不能赶上。

五帝君同无当一齐回奔秦营,众真人也随之而至。

这里秦王与一班文武在黄罗帐中,专候无当等人到来。

忽见空中落下金桥,桥上立着无当及众真人,五帝君押后,一齐落将下来。

无当随即将无极图一提,收回金桥。

众仙同步至帐中,参见秦王。

秦王忙离座相迎,一齐见礼,按次序坐定。

那些真人也就默默不语地随众坐了。

秦王传旨排宴,与众仙家压惊贺喜。又命金子陵、王翦与十四位真人把盏。

二人领命,忙至十四位真人席前,酙满酒,赔笑道:“列位师兄,为弟奉旨代劳,敬请众师兄痛饮一杯!”

就见混天真人瞪着双眼,低头不语。

金、王二人又到第二、第三位席前敬酒,俱是一样。

合营大小官员见状,俱各骇然。

无当一见众真人个个呆如木鸡一般,便道:“我想众位贤徒在锁仙牢中被镇的日子久了,故有些昏聩之形,快取一杯水来,待我与他们退了魔法后,自然清醒如常。”

秦王闻言,忙命承值官取水过来,递与无当。

老祖接过,取出虬龙剑来画符念咒,一口法水对着众真人喷去。

此时孙膑在临淄城内正欲念解法咒语,不想无当倒为他代解。

只见就地卷起一阵狂风,满营中灯火晃动。

两班文武大吃一惊。

金子陵、王翦二人定睛一看,说声“不好”,转身便跑。正是:

失弱多因无意,有心能变侥谿。

非是众仙无目,忘察只贪便宜。

一时间众泥胎现出了本相,一座黄罗金顶宝帐就似古庙一般。

再瞧那些泥胎,有拱手含笑的,也有怒目垒睛的;有垂眉深思的,也有拈须远眺的。

一个个坐在灯下,千姿百态。

惊得全营上下都道:“变了变了,无当老祖把什么人从牢中救出来了?”

此时无当早已看清,只气得目瞪口呆。

秦王忙道:“快些走吧,孙膑的妖法又来了!”抬腿就走。

无当上前拦住道:“圣上休得惊慌,有出家人在此!”

秦王道:“老祖休得儿戏,孤吃这样的亏也不少了。众位爱卿,快快走吧,看他们活动起来,又要损兵折将了!”

一席话,直把个无当羞得面红过耳,哑口无言。

五老道:“贤王不必害怕,这是泥胎,焉能活动?”

秦王道:“他不会活动如何就随着老祖进了大营?孤家心里实是怵他,快些打发他们出去吧!”

正乱之间,天已大明。

无当遂令人将这些泥胎打碎抬出。

秦王连忙摆手制止:“不要再惹出祸来。即便送出去,还怕他们作怪,你要打碎了,只怕得罪了神灵,再作起怪事来,恐怕连你们这些道士也敌不过他们!”说罢,便令王翦、金子陵:“快点些军校,把这些泥胎抬到营外去。”

金、王二人忙领了二十八名军汉进来,两个人抬着一个,就把这十四尊泥胎抬出了秦营。

王翦道:“抬是抬出来了,只是需抬到何处?”

金子陵道:“少不得寻一座古庙,抬进去就是了!”

军汉闻言道:“这大营西北角处距此三里地有一所古庙。”

金子陵道:“就抬到那里去。”

正走间,猛听得一声牛叫。

众人发声喊:“哎呀不好,孙膑来了!”并不看看他是从哪一方向而来,便放下泥胎,转身就跑。

金、王二人也各自吃惊发毛,回马加上一鞭,飞奔大营而来。跑过一段路,再回头望去,只见那些泥胎天尊一个个又跟着往回走。吓得众人魂不附体。

军汉连喊:“救命!”

金子陵也喊:“我无命了!”

金、王二人马快,早到辕门,下马飞报帐中,也顾不得行君臣大礼,气吁吁地道:

“不好了,泥胎作怪,又跟着跑进营来了!”

秦王抬头一看,就见那十四个泥胎天尊顺着风尘跑进了大营。

秦王君臣哪里还有魂魄,一齐乱走乱跑。

无当一见大怒,慌忙迎将上来,大喝一声:“还不与我站住?”一伸手便是一个掌心雷。那些泥胎方才立着不再行动。

无当与王翦进营去见秦王,只见君臣都躲进后帐里面。听见雷响风止,方才出来。

秦王道:“老祖,你说孤家单怕泥胎是会作怪的,今日如何?吓死孤也!”遂即大叫:“齐国难平,不如收兵回国!殿西侯,你到底怎样,又把那些泥胎勾引进来!”

无当道:“此是孙膑的妖法,有贫道在此,谅他无妨!圣上放心就是。”

无当忙吩咐:“众兵士不得喧闹,另选二十八名军士,将泥胎抬出去!”

那些军士哪个还敢上前。

无当与五帝君一见大怒道:“你们尽管抬,出家人与你们押后!”

众人见有无当等仙人押后,方才壮起胆来,招呼一声抬起。然心中依是惊慌不止,都道:“老祖,且顾我等蝼蚁之命要紧!”

无当与五老闻言,又气又笑,道:“快些走,不妨事的!”

才行至半里,猛然听得一声牛叫,众军士吓得撂下泥胎转身就跑。

无当压喝不住,只得由众人而去。回头闪慧眼看去,只见孙膑斜跨青牛,横担双拐迎将上来,道:“列位老祖,请这些泥胎进营作甚?难道不知他们是不会念经拜忏的么?”

无当等人闻言大怒,道:“刖夫,你敢嘲笑捉弄我等,你我势不两立!”

无当催犼上前照孙膑一剑砍来,孙膑用拐架过。

五帝君一齐上前,把孙膑围住。五柄金如意,一口虬龙剑,犹如闪电一般。

孙膑全无惧色,舞动双拐,如活龙一般,上下飞翻,风雨不透,就把六般兵器逼住。

众军士跑回营中,报告秦王知道。

众真人与金、王二人率着众军士一齐上前相助。

王翦便领军士把那些泥胎尽行打碎。

要知后事怎样,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