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给东方樱接风,顾琰看到她和萧允提坛拼酒不由愕然,这酒量也太好了吧。这俩人丢了酒坛趁着酒兴也打了一架,可比下午顾琰那场激烈多了。顾琇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明晖微微蹙眉。这样的性子在东昌有老头子护着还好,放到京城怕是更不好找婆家了。方才中途更衣,他在顾琰那里简短的听到了东方樱连死了三个未婚夫的事儿。心头一动,老头子莫不是想让她在京城找个夫婿,这才在这时候把她打发来的吧?这事儿不好办啊。
顾琰瞄他一眼,看他一副担心的样子。心道血缘果然是强大,看师傅之前冷冷淡淡的,却是转身就问起侄女儿的个人问题了。
打到一半,萧允收剑道:“不打了,喝多了又忘了你是女人了。”
东方樱道:“难道王爷还有不打女人的忌讳?那传得沸沸扬扬的在战场一战收服西陵凝然公主、如今的太子妃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萧允笑笑,“难道还真要分出胜负不成?不打了,打下去还不得千招以上。打到半夜,难道让百十人来持手把照明不成。”
顾琰已经看出来,东方樱的确是比她厉害。她小小声的在明晖耳边道:“她不会是奔我家阿允来的吧?我丑话说前头哦,哪怕她是你侄女儿,如果想挖我墙角,我不会心慈手软的。”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她有几个姑姑,还有不少同辈的姐妹。而且她的起点比自己还低。可愣是挣到了今天的地位,手握军权参与政务。她想嫁的男人,肯定不会是等闲人物。顾琰在心头盘算了一番,这一代能力、权势能和萧允比肩的那真的是屈指可数。而且他将来还有更上一层楼的可能性。
明晖心头一动,还真是有这个可能呢。很多人说一个女人如果命格太贵,命定之夫太尊贵,那之前想作配她的男人怕是都要死于非命。这个也是很好一个噱头啊。
“这个,肯定不可能拱手让人。”
“分享也不行!你站哪边?”
顾琇有些瞠目结舌的听着这段匪夷所思的对话,然后又看到她姐姐伸手拽住国师的袖子催促,“快点表态!”
“如果她真想挖你墙角,我当然站你这边成了吧?”明晖顿了一下道:“如果真这样,我也只能尽量想办法打消她的念头,怕是约束不了她。”
萧允和东方樱一起走过来,顾琰发现他和东方樱的气质有那么一些像。她笑道:“你们喝了那么多,头不晕么?”
萧允摇摇头,“还没过瘾呢,还是在军营里的时候舒服。”
“我在木石村的时候也是跟着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可惜在京城却是万万不能如此行事。”顾琰心道,以为就你想过自在日子啊,我也想呢。
明晖道:“是啊,王爷明日还得一早进宫处理政务呢。我看就别喝了。阿樱你也别喝了,酒喝多了伤身。”
东方樱点头应了,躬身抱拳道:“王爷、王妃,承蒙招待,外臣要告辞了。”
萧允道:“行,天色的确是不早了。你回去歇歇,明儿起我安排鸿胪寺卿陪你先逛逛京城。”
“郡主想来瞧小师弟的话,随时登门就是了。”
“好,外臣告退!对了,王爷,您看着安排人别让那种书读多了读成呆子的领我逛。那太折腾人了。”东方樱说完见萧允点点头便又笑嘻嘻的对明晖道:“叔父,侄女先回去了,下次再见吧。”
眼瞅侄女走了,明晖便也告辞往王氏住的小院而去。他来了半日还没看到儿子呢。要是今晚迟了宫门下钥,他就留宿这里,明儿再进宫好了。
他洗漱了一番,去了身上的酒气才起抱了儿子。东方樱抱这么小的婴孩害怕,他如今却是不会的。当下很是熟练的抱起小家伙细细看他的眉眼。
顾琰说阿樱和小家伙长得有些像,还真是呢。如果她真是因为那个目的而来,那就麻烦了。可是一时之间实在找不出能让她满意的对象啊。要是好找,她也不至于如今还云英未嫁了。一要她能看入眼,二要不信命不怕被克。他明儿回去得问问皇帝,不会他和老头子暗中已经商量好了的吧。要真是这样,就更麻烦了。就算有克夫之说,秦王的命格肯定也是能压住阿樱的命格的。她嫁过来,运用她在东昌的影响力再手腕高明的交联天朝各方势力,天朝和东昌的交好可以延续下去,可琰儿那里不会妥协的。哪怕阿樱并不觊觎后位也是不行的。在这个事情上,她绝对是个吃独食的。
明晖一走,顾琇便也躬身告辞了。
“姐姐姐夫早些安置吧。”她素日都是同顾琰一起吃晚饭的,今天本来打算自己回去,顾琰说反正是女客,让她留下一起见识一下异域风情的大气女子,也算是开开眼界。
当晚顾琰倒没为这事儿跟萧允多说什么,敲警钟什么的还为时过早,一切都只是臆测而已。说了也是左耳进右耳出,还会觉得她小家子气。不过,倒是好好儿的听某人喝多了诉了回苦。
萧允换了寝衣躺在顾琰腿上,伸手揽着她的腰,“你不知道那些家伙有多麻烦。还是在军营里好,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顾琰伸手顺着他的鬓发,“废话,军营又没人能抢得了你的军功,也没人敢让人去当炮灰。嫌伙食不好了,还有何山他们想方设法给你改善伙食。有爹护着的孩子像块宝。如今,轮到你给咱们团子撑起一片天了。”
“嗯,我知道。”萧允嘟囔。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抱怨,“那些老头儿成天跟念经一样在耳朵边上叨叨,一遍一遍的,烦死了。有时候真的很想拿什么把他们的嘴堵上啊。”
顾琰失笑,想了一下他被几个老头儿围住絮叨,“嗯,我同情你,是挺烦的。”
萧允猛地坐起来,“其实他们也是有私心的,师徒、同年、同乡、亲家……整个朝廷就是一张大网,利益网。”
“外儒内法,总要披一件外衣。你这会儿肯定不能拿严刑峻法那套来对待那些朝官。那不是把人全往晋王怀里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