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审问这两个丫头,他是一定不能答应的,但是这里却没了他说话的余地,他便只能求救的看向了褚琪炎。
褚琪炎回头看过来一眼,唇角牵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却还是看向了褚浔阳,一个字一个字极为缓慢的说道:“你就那么确定,我一定会就范?”
“你的事情,我没兴趣。”褚浔阳道,冷蔑的一勾唇角,转身就走。
她走的很快,不想褚琪炎却突然一个箭步追上去,扣住了她的手腕。
褚浔阳被他吓了一跳。
回头,就听褚琪炎冷声说道:“不过就是一个世子妃的头衔罢了,你真当我输不起?”
褚浔阳的脚步彻底顿住,正色与他面对。
褚琪炎的面容冷峻,但是这样近距离的对峙之下褚浔阳却能清楚的看到他眼睛里翻滚燃烧的烈焰。
她垂眸去看一眼他压在她腕上的那只手,片刻之后,冷声道:“放开!”
语气冷酷又森凉,带着很深的抵触情绪。
而她嘴上虽是这样说的,手下的动作却更快,完全也不等褚琪炎听到这话之后的态度,话音未落就反手往旁边桔红的腰间去摸她随身佩戴的短剑。
褚琪炎随时都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见状,眼中怒火不由的更盛,直接赶在她得手之前就抢着出手,掌中运了内力从旁斜插过去,生生将褚浔阳探到一半的手给隔开了。
两个人的手腕相抵,褚浔阳几乎也是出于本能反应的运了内力与他抗衡,微不可察的一点碰撞声下,两人俱都是手腕被震的一麻。
褚浔阳心中恼怒,十分反感这样当众与他纠缠,见到内力拼他不过,就还是果断的侧身撤手,还要去抓桔红腰间的那柄剑。
而褚琪炎见她是铁了心的要和自己来硬的,顿时也是恼羞成怒,紧跟着抢上去一步,再次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回拽了一步。
褚浔阳被他拽了个踉跄,怒然回首,褚琪炎更是满面怒气,额上青筋都在隐约跳动的瞪着她,道:“你今天敢当众再对我亮一次刀子,你就尽管试试看!”
他这话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其中不乏威逼胁迫之意。
想到那天在广莲寺他也同样对自己下了最后通牒,褚浔阳本能的警觉,不由的就失神了一瞬。
褚琪炎却不管她,不耐烦的环视一眼被百姓围拢的水泄不通的人群,勉强压下心中的躁郁之气,也不管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拽着褚浔阳的手腕就朝城门的方向大步行去。
因为他这举止突然,其他人反而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福来居这里出事之后,附近所有的路人都围了过来凑热闹,相形之下城门口那里反而十分的空旷冷清。
城门大开,里外空旷,就是把守城门的一队官兵也都被这边的争端吸引了视线,扯了脖子不住的张望。
褚琪炎怒气冲冲,脚下步子很快。
褚浔阳猝不及防,被他连拖带拽的,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
“公主!”一直到两人走出去数丈开外,后面的桔红等人才从错愣的状态之下回神,提步追来。
褚琪炎却是管也不管,拽着褚浔阳直接就出了城门。
“公主!世子!”城门守卫赶忙跪地行礼。
后面眼见着桔红等人就要追到,褚琪炎这才就势止了步子,转身,冷然的抬手一指,道:“全都不许跟过来!”
他的命令,搬到桔红等人面前肯定是不管用的。
所以这话说完,他便是面色讥诮的侧目扫了褚浔阳一眼。
两个人当街拉扯,本来就不合时宜,这会儿后面以郑文康为首的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在张望不止。
如果这样再要闹起来,那些不明真相的路人指不定是要如何的揣测议论了。
桔红等人心里都有顾虑——
真要把褚琪炎惹毛了,对方一旦翻脸当众惹出什么乱子来,回头她们也都没法对延陵君交代。
褚琪炎是个什么脾气,没人会比褚浔阳更清楚的,于是当机立断的,她就给桔红几人隐晦的递了个眼色。
桔红几人会意,只能忧心忡忡的止了步子。
褚琪炎的唇角勾起一抹冷讽的笑容,一甩袖就拽着褚浔阳往右边一拐,消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这城门外面紧挨着城墙根的是一片野草地,因为疏于打理,长年累月的堆积了许多的土块,再有被雨水冲刷,沟壑横行,凹凸不平。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又走出去几十步,褚浔阳终于忍无可忍的试着用力又去甩了一下他的手,怒声道:“你有话说话,我没空和你在这里拉扯!”
她用了几乎所有的力气,意图摆脱对方的钳制,却不想褚琪炎心里的怒火却远胜于她,大力的抓握之下——
竟是叫她半分也没能撼动,只是突然止了步子而已。
褚浔阳也没想到自己用了全力也没能甩开对方,意外之余不免怔愣了一瞬间。
而只在她失神的这个当口,褚琪炎已经一步折返,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往上一抬,同时小臂横送,直朝着她压了过去。
褚浔阳始料未及,后撤一步,又被身后一丛草根绊了个趔趄,惊慌之余才刚稳住身形,却又被褚琪炎连着往后逼退了数步,砰地一声撞在了身后厚实的城墙上。
那城墙屹立数百年不倒,上面被风雨吹塑了厚厚的一层泥土灰尘,这一撞之下,尘泥震落,洒了褚浔阳一身。
后背磕的生疼,褚浔阳闷哼一声,死死的皱了眉头。
而褚琪炎的小臂就横在她喉间,压的她呼吸也是跟着一紧。
他倾身过来,眼中怒火更是喷薄欲出一般,紧紧逼视褚浔阳的眼睛,隐忍至深的低声吼道:“浔阳,我对你已经足够忍让了,你不要得寸进尺!有些事情,你是算计还是利用,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同你计较,可是你心里应该十分明白——”
他的话到一半,却又莫名顿住,似乎是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中神色就在那一瞬间演变的分外复杂,看的褚浔阳几乎有种胆战心惊一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