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走一路挣扎的厉害,骤然看到这院子里剑拔弩张的场面,又是吓的脸色一白,齐齐的住了声音。
“罗腾!”顾侍卫暴怒的大吼一声,“你好大的胆子,还不快把王妃放了,否则——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郑氏和郑嫣听了这话才像是突然弄清楚了眼前的状况,心中大喜之余,郑嫣已经大声嚷道:“这罗腾是个疯子,他们绑了姑母,大逆不道,你们还不快把他们杀掉!”
顾侍卫自己被制,到底是有顾虑的,迟迟没有下命令。
而院子里的那些御林军,虽然名义上是罗腾带来的,但是这会儿剑拔弩张对待的对象却也还是他。
“横竖今天是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干脆咱们就拼一拼好了,最后谁输谁赢,全看彼此的造化。”罗腾说道,满面讥讽的看着前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影,“你们是奉命来拿浔阳公主的,南河王妃的安全并不在你们的职责范围之内,我不过就是气不过她对我妹妹下手的事情,需要褚琪炎的一个解释,你们何必非要在这里同我浪费时间?大可以先去办了你们的事,回头再叫褚琪炎过来我这里赎人好了。”
不管怎么说,南河王妃的身份尊贵,罗腾只要不是疯了,就应该不会真的动她。
而褚琪炎交代的正事要紧,顾侍卫明显是被说动了,神色犹豫了起来。
郑嫣唯恐这些人会抛弃她和郑氏不管,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大声道:“别听他骗人,他根本就没动褚浔阳,之前他带出来的那个人——那个人是假的!”
她这一嚷嚷,本来已经作势要准备后撤的出寺而去的御林军们又齐刷刷的抬头朝罗腾看去。
“他是骗你们的,他杀了姑母身边所有的侍卫,说是要替罗思禹出气,你们要就这样走了,随后姑母若有个什么闪失,你们全部都要跟着人头落地。”郑嫣继续大声叫嚷道。
顾侍卫忍着痛,额上青筋暴起,死死的盯着罗腾面无表情的脸,咬牙切齿道:“你敢背叛我们世子?”
“什么背叛?我只是要一个公道和交代而已!”罗腾道,面不改色。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了,他似是已经完全破罐破摔了一样,狠狠一脚踹在顾侍卫的心窝,将他踹出去老远,撞碎了远处一座石塑的同时就吐血晕死了过去。
罗腾转身进了殿内。
郑氏和郑嫣都被吓的脸色惨白,脚下不自觉的往后退去。
罗腾进去就直奔了郑嫣面前,将她往前一推,然后手中长剑一抖,就拍在了她的脖子边上。
“啊——”郑嫣失声尖叫,双手抱头,一下子就软倒在了地上。
“去!马上通知你们安排在后山的人终止行动,否则的话,就叫褚琪炎直接上山来给她老娘收尸吧!”罗腾道,冷声的命令。
外头的那些人严阵以待,却是群龙无首,踟蹰之余,不知该是如何是好。
“不肯?那便是我要先放了这贱人的血你们才肯去吗?”罗腾又道,剑锋往前一逼迫,却是真的毫不手软的在郑嫣颈边给开了一道血口子出来。
郑嫣疼的魂魄出窍,惨叫了一声,却是两眼一翻,直接倒了下去。
她颈边伤口却还在汩汩的往外冒血,很快在地面上汇聚了一小滩。
这罗腾,真的不只是吓唬吓唬他们就算了。
院子里的人中间开始有人迟疑,面面相觑。
“还不去?”罗腾不耐烦的皱了眉头,反手一指,染了血的剑尖刚好是抵在了郑氏的胸口。
“不要!”郑氏惨嚎了一声,只觉得毛骨悚然,扯着嗓子对外面嚷道:“你们都聋了吗?去啊!还不快去,真要叫我有个什么闪失,要你们一家老小全部陪葬!”
再怎么说,郑氏也是褚琪炎的母妃,纲常伦理是不能变的。
一众人等心中飞快的权衡,最终还是有人动摇,冲着后面喊,“去告诉后山埋伏的人,终止行动!”
“让他们全部撤走,一个不留!”罗腾又道。
“是!让他们马上下山,都不准在此处逗留!”
命令传下去,不消片刻,寺院外头就见一只旗花筒窜入空中,光芒一闪,隐没无踪。
这里的场面对峙不下,罗腾不肯撤手,院子里的人就都也不敢掉以轻心,死死的防范。
又过了不多时,进去给罗思禹送衣物行李的几个侍卫回来,隐晦的朝罗腾略一点头。
“罗世子,都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做了,您现在可以先放了王妃了吧?”大殿外头围拢的御林军这才觉得有了底气,硬着头皮开口。
罗腾看过去,眼底闪烁的是不加掩饰的冷光,紧跟着又下了一道命令,“你们也滚!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广莲寺去,谁要滞留——那就一辈子都不要走了!”
“你——”那些人自觉上当,自是迟疑着不肯走的。
郑氏也有些再难支撑,忍不住道:“罗腾,你不要得寸进尺,你真以为你们罗国公府有什么了不起的吗?今天但凡你敢动本王妃一根汗毛,你们罗家满门绝对一个也逃不脱的都要付出代价。”
“呵——”罗腾像是听了笑话一样,突然仰天长笑了一声。
他的声音不高,听起来更带了几分略显悲怆的沙哑,可是莫名的震颤心间,却是叫人觉得头皮发麻,隐隐的就有不安的情绪在血液里蔓延。
罗腾兀自笑了半天才止,忽而回头看向了郑氏道:“你用在我妹妹身上的毒,有解吗?”
郑氏一愣,嘴唇动了动,最后却是目光闪躲的逃避他的视线。
“无解?”罗腾又问,语气更显暗沉压力。
郑氏支支吾吾,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忽听得那佛像上方一道女子清亮的笑声传来——
“南河王妃实在不想死的话,不若跪下来求一求本宫吧,本宫替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治好了罗大小姐,换你的一条性命?你看如何?”
褚浔阳自那数丈高的佛像上方的横梁上飘身而落,下落的瞬间,雪白衣裙被风带起,裙裾翩然,却如是一朵在夜色中悄然绽放的昙花,突如其来,就绽放到了最瑰美优雅的程度,看的人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