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褚浔阳是打的罗腾的招牌出来的,罗大夫人也不疑有他,就被顾妈妈扶着进了厅里。
这边她人一走,褚浔阳面不改色,却是眉尾一挑,看向了大夫人。
大夫人更是个一点就通,往前一步,在她面前站定,然后隐晦的侧目往身后人头攒动的厅中看去,小声道:“本来国公夫人也没打算亲自出来,后来被罗三小姐起了个头儿,其他人又附和了两句她也就有些急了。”
罗思禹那里到底怎么回事她没问,只是看褚浔阳对罗大夫人的态度就知道其中必定是有事情发生。
“罗予琯?”褚浔阳的唇角勾了一下。
“嗯!”大夫人点头。
“我知道了!”褚浔阳道,又往那厅中看了一眼,“大夫人去招呼客人开席吧,今天四妹妹出阁,以后姐妹们相聚的时候就不多了,我去她那里陪着,就不进去了。”
“好!”大夫人自然知道她未必就去陪褚月宁,却也不点破,转身扶着如沫的手回了厅中。
“走吧!”褚浔阳转身离开。
这个时候前后院的宴席都已经开了,花园里也空了,她便直接带着青藤去了西院安置罗思禹的地方。
过去的时候下人都已经被曾奇打发了,只苏逸一人站在院子里。
“郡主!”苏逸听到脚步声回头。
“这次得要谢谢你了!”褚浔阳道,脚下不停往里走。
好在是被苏逸遇到了,如果真叫罗思禹在他们府上赴宴期间有什么闪失,绝对要掀起轩然大波的。
“曾管家呢?”褚浔阳边走边四下里扫了眼。
“前院有事,他被人叫走了。”苏逸道。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屋子里罗思禹的面色微微发白,抱膝坐在床上,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还没有完全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桔红递了杯水给她,她倒是客气的露出一个笑容,接了过去。
听到开门声,两人齐齐扭头看过来。
“郡主!”桔红行了礼就退到一边。
罗思禹赶紧把手里茶杯放到旁边的小桌上就要下地,“浔阳郡主——”
“罗大小姐不必拘礼!”褚浔阳快走两步过去拦下她,就势坐在了床沿上。
罗思禹的为人她知道一些,所以也不废话,只就开门见山道:“罗世子一会儿会过来,你先缓一缓,有话容后再说!”
“嗯!”罗思禹皱眉点了下头,却是沉默了下来,后面再就一个字的废话也没有了,只是神思有些游历的默默想事情。
罗腾那里惦记着自己的妹妹,也没多一会儿就赶了过来。
进门见到魂不守舍的罗思禹,他立刻就是神情一紧,快走过来抓住罗思禹的胳膊打量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罗思禹道,不等她说完苏逸已经接口道:“那人劫了罗大小姐,还没等翻过院墙就被拦下了,世子放心吧!”
罗腾也是亲自确认罗思禹只是受了惊吓,身上衣物完整也没伤痕这才彻底放了心。
他敛了神色,起身郑重的对苏逸作揖道谢,“这次多亏了苏二公子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改日罗某一定亲自备了厚礼登门道谢。”
“凑巧罢了!”苏逸道,也不过分礼让,转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他再回来,手里已经提了个耷拉着脑袋的瘦高汉子,将人重重的往地上一扔,“人在这里,后面的事我就不掺和,先行告辞了。”
“嗯!”褚浔阳略一颔首。
苏逸和罗腾互相点头示意,便就先行一步离开。
那人被反缚了双手扔在地上。
褚浔阳斜睨过去一眼,道:“罗世子是要把人带回去处理?还是需要我东宫方面出面来审?”
罗思禹没能及时在宴会上出现,罗予琯就撺掇了罗大夫人出来找人,也有可能只是她们姐妹两人之间的宿怨已深,所以她只是顺手推了一把,但同样也不排除这件事会和罗予琯有关的可能。
罗腾听出她的话里有话,就警觉道:“郡主有话但说无妨!”
“没什么,一切总都要眼见为实!”褚浔阳道,微微露出一个笑容,搪塞了过去。
因为事关罗思禹的清誉,罗腾就扭头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罗思禹虚弱的笑了笑道:“哥哥,我又没怎么样,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都是给东宫添了麻烦,还是当着浔阳郡主的面问个清楚,也好给他们一个交代!”
罗家的这双兄妹,果然都是理智大气的。
褚浔阳再看向罗思禹的时候,眼中神色便又多了几分赞许。
罗腾也飞快的拿了主意道:“既然如此,那就再耽误郡主一点时间,一并把事情处理干净吧!”
褚浔阳颔首,微微一笑,坐在了椅子上。
罗腾往前一步,抬脚就将那人踹翻在地,一脚踩在他胸口,寒声道:“说,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潜入东宫,还劫持我罗国公府的人?”
那人疼的面容扭曲,大声呼痛,一边捂着胸口告饶,一边试着想要把罗腾的脚给搬开,大声道:“饶命,世子饶命!小的是财迷心窍,我——我不知道这位是府上的小姐,我——我只是拿人钱财——我——哎哟——饶命!饶命啊!”
他闯的是东宫,劫的是罗国公府的小姐!
罗腾都已经做好了严刑逼供的准备了,却不想——
对方竟然这么就招认了!
罗思禹也是大为意外。
桔红和青藤更是面面相觑。
倒是最后,褚浔阳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起身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含笑问道:“是谁花钱买的你来行凶?”
从方才几人的对话中这人已经知道褚浔阳的身份,忙道:“郡主,是小的见钱眼开,是小的该死。那是个年轻姑娘,两天前她去找我,指了这个地方,说是要我今天在这附近等着,届时只要把经过这里的那位小姐抢出去就行了。她给我五百两,又不用杀人放火,只说——”
这人却是个嘴快的,根本完全不等逼问就倒豆子一样什么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