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知道,应该是那毒药本就是藏在两人哪一个的身上的,后来撕扯的时候不甚打破,误伤了两人性命。
“皇上,臣妾没有,真的不是臣妾做的!”罗皇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就抓着皇帝袍子撕心裂肺的吼叫。
皇帝狠狠的闭了下眼,证据确凿之下终于不容情面的狠狠的一脚将她踢开,扭头就走。
罗皇后扑在地上,也顾不得疼,赶紧爬起来就要去追他,“皇上!皇上您听臣妾解释——”
李瑞祥抬手拦了她一下,将她推到两个内侍面前,凉凉道:“扶着娘娘一点儿!”
罗皇后也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再也顾不得什么身份规矩,只就死命的挣扎,奈何哭喊的浑身虚软也都无济于事。
褚浔阳从她面前走过去。
她突然就狞笑起来,嘶声的咒骂道:“你这贱人!和你那个下贱的娘一样,都是蛇蝎心肠的小贱人,你们联起手来陷害本宫,你们该死!该死!”
褚浔阳的脚步顿了一下,侧目看向她,只就惋惜的叹了口气,“皇祖母还是执迷不悟吗?那么——浔阳还是先行告退了,您——一路走好!”
言罢就提着裙子跨出门去。
罗皇后本来还想要继续叫骂,却在听到她最后的四个字时愕然止了声音,浑身冰冷的开始打颤。
褚浔阳一路款步走了出去,走的很慢很慢,沿路最后欣赏了一遍这寿康宫内外的风景。
走出大门口的时候,迎面李瑞祥已经带着乐水折了回来。
李瑞祥走在前面,后面乐水手里的托盘上放着折叠精细的三尺白绫。
“郡主!”两人止了步子让路。
“嗯!”褚浔阳只是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就继续举步前行。
证据确凿!
罗皇后这一次也算是作茧自缚了,这个女人一辈子都强势跋扈,应该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最后竟会落到这样一种下场吧?
而且——
这结局来的还如此的莫名其妙。
褚浔阳一路前行,直接出宫。
褚琪枫留了马车给她,蒋六等在那里,见她出来才松一口气,“郡主!”
“嗯!”褚浔阳心不在焉的应了声,钻进了马车里。
回到东宫的时候褚易安已经得了消息赶回来了,人正在方氏那里。
褚浔阳也没耽搁,直接赶了去,进到院子里,延陵君和褚琪枫也都在。
延陵君是第一个发现她的,顺势回头冲她一挑眉毛。
褚浔阳的唇角一勾,回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然后径自走过去。
褚易安坐在方氏的床边,面沉如水的看着她,其他人走站在他身后,完全看不到他眼中是何种神色。
只是知道他许久都没有动过一下。
褚浔阳面对他的背影,心里隐隐荒凉的一声叹息——
从一开始她和褚琪枫就都猜到了方氏是自己服毒要嫁祸罗皇后的,别人不知道方氏的底细,他们两个却是一清二楚,这么一件在别人看来完全不可能的事,对方氏而言却是完全成立的。
罗皇后自以为精妙算计掌控一切,她是足够强势霸道,可是——
她再狠也没能狠过方氏去!
在所有人眼中一无是处又弱小无能的方氏,最出彩的地方就是她敢于拿自己的性命随时随地的做赌注。
而她和褚琪枫只是顺手推舟的帮了一把而已。
“父亲——”定了定神,褚浔阳上前一步,轻轻的唤了褚易安一声。
褚易安没动,也没回头。
褚浔阳也不介意,只就继续说道:“父亲还是先收拾进宫一趟吧,皇祖母她——薨了!”
褚易安的肩膀不易察觉的微微一震。
褚琪枫也有些意外的猛地抬头朝她看去,“发生了什么事了?”
“有人在皇祖母的寝宫当中发现了毒害母妃的毒药,进而惹怒了皇祖父!”褚浔阳道。
在皇后宫里做手脚的事完全超出了她和褚琪枫的能力范围之外,而且就算他们有这个能力也不会去做。
所以有了这件事,反而是真的坐实了罗皇后毒害方氏的罪名。
这样的所谓真相——
也许——
才不会让褚易安太过为难吧!
毕竟——
罗皇后这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褚易安闭了下眼,起身道:“琪枫你跟我一起去!”
言罢就当先一步跨出门去。
褚琪枫略有几分忧虑的看了褚浔阳一眼,也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跟着褚易安的步子追了出去。
待他走后,褚浔阳才神色凝重的看了延陵君一眼。
延陵君的唇角弯了一下,耸耸肩,也是对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褚浔阳一怔,眉头就不由的皱了起来,她走上前去一步,看了眼床上仍是昏迷不醒方氏道:“我母妃她怎么样了?”
“没什么妨碍,不过我刻意减少了药物的用量,她可能还得要再多昏睡几日。”延陵君道,跟着走过去与她并肩而立,侧目看向她,“宫里——”
“不知道!”褚浔阳摇头,“之前你从那庚帖上面查验出来的毒药出现在了寿康宫,我顺势推了一把。”
罗皇后的这件事完全算是意外收获,依照之前的形势来看,皇帝将她打入冷宫已经是极限了,可是罗二夫人暴毙,紧跟着又有毒药被搜了出来——
这些说是巧合都显得牵强了。
这里面,绝对会有人为的因素在里头。
当时事发之时褚浔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延陵君,不过也很快就打消了念头——
罗国公府虽然可以随便动作,可寿康宫里却不是那么容易做手脚的。
这件事——
虽然看似尘埃落定,他和褚琪枫得了大实惠,可真要细究起来却是扑朔迷离,叫人不敢小觑。
延陵君抿着唇角盯着床上的方氏,很是斟酌了片刻才缓慢的开口道:“侧妃娘娘身边——还有可用的人吗?”
方氏是自己服毒,这一点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