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美国语文:美国中学课文经典读本(英汉双语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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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苏格兰高地的暴风雪(一)

17.Miles away and miles back had he flowed,and an hour had not been with his going and his coming;but what a dreary wretchedness meanwhile had been hers!She feared that she was dying,that the cold snow-storm was killing her,and that she would never more see Ronald,to say to him farewell.Soon as he was gone,all her courage had died.Alone,she feared death,and wept to think how hard it wasfor one so young thus miserably to die.He came,and her whole being was changed.Folded up in both the plaids,she felt resigned.“Oh kiss me,kiss me Ronald;for your love,great as it is,is not as my love.You must never forget me,Ronald,when your poor Flora is dead.”

(JOHN WILS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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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威尔逊生于1788年,多年以来,他在苏格兰爱丁堡的一所大学任教授,在《布莱克伍德》杂志以克里斯多佛·诺斯的名义任主编,著有《苏格兰生活的光与影》等,也写过许多精美的短篇诗歌、散文等。威尔逊以他对感情的深度探究、对美的形象化描述、对智慧的渴望以及对所有美好感情的悲悯而闻名。

1.有两兄弟,他们一个家住在格兰克雷恩,另一个家住在格兰克,很少在工作日相互拜访,也很少在安息日见面,因为他们的安息日是在不同的教区、不同的教堂里度过的。他们也很少在村里的节日或假期里团聚,因为在苏格兰高地,节日不如以往那么多了。但是所有的这些“很少”加在一起,对两颗富于关爱的心来说就等于许多的“幸福”。因此,尽管两个家庭在各自的家里过生活,可是许多肉眼看不到的线伸展开来,通过空气这媒介,将两个家庭联系在了一起,就像流言从一棵树上飘到另外一棵树上,每个都有它自己的秘密巢穴。这两个家庭都像是巢穴。

2.格兰克的那家所住的房子建在没有树木、被高高的石楠属灌木覆盖的岩石下面。岩石孤立在暴风雪中,下面的斜坡上是草地和花园,通向一条小溪,溪水清澈极了(啊,它曾经被染成了红色,太可怕啦!),所以啊,这幢房子就好像是生长在自己长满苔藓的屋檐下,有岩石遮阴,成为了隐蔽起来的房屋。住在格兰克雷恩那家的屋子建在两座山之间的田园式牧场中的醒目的小土丘上,这样树丛可以为它遮挡阳光。只要没有太阳当空照着,房子都能被相互纠缠的树荫遮住。即使有阳光普照,里面照样都是黑洞洞的,因为虽然这些树很矮,但它们都枝丫横生,长得像老松树。

3.这两间小屋是兄弟俩的。兄弟俩都只有一个孩子,一个是儿子,另外一个是女儿,两个孩子同一天出生,现在已经快要长成青年了。一年以前,他们还只是孩子,但是大自然在这一季节里给我们眼前呈现的由内至外的成长奇迹是多么的奇妙啊!因此,我们差不多可以看到每天发生的点滴细微变化,可以感受到我们喜欢的人正一天天地向我们走来,参与到我们的活动中来--我们最崇高的思想、我们的关爱与责任、我们对自身寻常命运中喜与乐的理解。

4.就这样,这对堂兄妹在他们各自的父母跟前长大成人了--芙罗拉·麦克唐纳德,意思是最纯洁的人,曾经是一个神圣的名字;罗纳德·卡麦隆,意思是在格兰克和格兰克雷恩盛开着的最勇敢的花朵。现在是他们的第十七个生日了,他们安排好了,芙罗拉要在格兰克雷恩度过这一天。罗纳德要到山上与她相见,他可以把她带下山来,经过重重险要的关口,来到他父母的家。此时正值二月中旬,积雪已经有好几个星期了,没有一丁点变化,一丝风也没有,霜冻还在继续。当他们的时辰仪--黎明的第一抹阳光照到悬崖上的时候,两个快乐的年轻人同时从自己所在的峡谷出发了。在那茫茫雪原上,他们在光滑的雪面上飞快地滑行,仿佛静静的流水从小船边流过,以及在和煦的微风中于海边漫步一样。很快,他们到达了相会的地方--悬崖下面的桦树林,这里因鹰而得名。

5.他们一见面,自然界的一切就因为喜悦与美而蠢蠢欲动了!昆虫开始嘤嗡鸣唱,在空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树下积雪稀薄,小花、小草还有花朵样的东西第一次在人们眼前探出头来,仿佛复苏了一般。而树木长出花蕾,仿佛春天已经来了。在那岩石丛生的地方虽然很少能听到小鸟的歌声,但是他们耳际偶尔也能回响起微弱、颤抖的声音,还有翅膀震动的声音,告诉他们:就在附近的某个地方,鸟儿们开始准备筑巢了。在积雪的深处,冰霜到不了的地方,他们听到了小溪的叮咚声,于是高兴地想着:这一定是那些被冰封的囚徒们奏响的音乐,听得出来,他们现在心满意足。

6.芙罗拉给罗纳德唱了许多老歌,在爱尔兰的旷野里,那声音就像是风为断裂的山崖或是被暴风雪折断的树枝而发出的叹息声。在暴风雪逐渐平息下来以后,他们也快要去休息了。这音乐虽然单调,却让人无法抗拒,它唤醒了沉睡的心,让人如醉如痴。这音乐是如此的诚挚,每一声呼吸似乎都是悲伤的哭泣。音符中同样承载着哀思,那是自然的语言和最甜蜜的滋养。歌唱的人乐在其中,不知疲倦,就像在梦境中一般,而她的心中总是萦绕着那件最令人悲悯的事。逝者又回到生命的影子中,苍白的面容浮现在心头,只有在这时,在他们对视的目光里,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

7.在这哀伤的旋律中,他们又是多么的喜悦!芙罗拉看着自己恋人那饱满的额头和闪亮的眼睛,激动万分,微微有些颤抖。他给她讲故事,讲那些漂洋过海远征国外的大战事,还有那发生在长岛和巴登的昔日英雄们的故事,这些英雄至死无悔,而这样的故事都是曾经让人百听不厌、如醉如痴的故事。

8.男孩起身,用热切的目光注视着那杆准备好的步枪,他的祖先都是著名的逐鹿人,从祖先那里遗传来的追捕的激情在他的血液中奔腾着。瞧!从丹尔尼斯跑来一只被猎狗追赶的鹿,也可能是迷了路的鹿,只见鹿角慢慢地指向了峡谷,鹿停留片刻,嗅了嗅空气,然后竟越跑越远啦!沉闷的枪声从冰雪覆盖的悬崖边响起,产生了罕见的回音。鹿被子弹击中,高高地跃起,却没有立即毙命。哦!此时鹿像狼一样把他扑倒,一路狂奔,在雪地上留下了斑斑血迹,这只巨大的鹿绕过岩石消失在了峡谷前面。

9.“跟上我,芙罗拉!”猎手罗纳德扔下方格花呢披风,大声喊道。他们容光焕发的脸庞转向了大山,他们离开了长长的峡谷,去追逐那只受伤的鹿了。大山的女儿就是渔网,罗纳德不时地回头向她挥手,她在雪中穿梭跳跃,他羡慕她那轻盈的动作,为她感到骄傲自豪。他们在岩石间迂回,雪地变得越来越红,踩踏的痕迹越来越多。那只鹿离他们不到半英里,在远处的山顶上,濒临绝境。它头晕目眩地看到,走来的仿佛是森林里的恐怖分子芬格尔,虽然整个鹿群的鹿角出现在了远方,但鹿的嚎叫声伴随着回音响彻天地,这让鹿群都胆战心惊了。“歇歇,芙罗拉,歇一歇!我去追那只鹿,在步枪的射程内,射穿它的心脏!”

10.向上,向上,再向上,这长长的峡谷沿着许多伸展的岬角和城堡似的悬崖峭壁一直向上蜿蜒,那只浑身鲜血的鹿也一直在拖着它那还在向外汩汩流血的庞大躯体逃命。有时差不多都要追上了,可是接着又落下几百码远。鹿跑出了射程,而男孩则疯狂地穷追不舍。现在他完全是一个人了,他也不再回头看芙罗拉,已经彻底看不到她了。就这样,他带着旋风般的激情追赶了几英里,最终击中了这只高贵的猎物。鹿角陷入白雪中,鹿脚还在空中痉挛挣扎。罗纳德像一头捕猎的野兽,一跃而起,扑向浑身鲜血的鹿,胜利的气息升腾起来,直到山顶。

11.芙罗拉在哪里?她的恋人已经忘记了她,独自一人却不自知。旷野里只有他和那只浑身鲜血的鹿,这只庞大的动物在冰天雪地中很快死掉了,变得通体僵硬。

12.空中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它们旋转着,飘扬着,尽管一小时前这里一丝风都没有。雪越下越大,雪片差不多有树叶那么大。头顶上那巨大的乌云团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芙罗拉,你在哪儿?你在哪儿,芙罗拉?”男孩从巨大的兽皮上跳下来,发现芙罗拉不在附近,但是在远处,有一个斑点在高高的雪地上移动着。是她,就是她,罗纳德又一次把目光移到猎物身上,猎人的心如同烈焰般熊熊燃烧着。

13.他向峡谷下面发出一声呼喊,打扰了高处的巢穴中的老鹰,老鹰发出了刺耳的叫声。最终,芙罗拉回到了他的身边,她的双颊时而苍白,时而泛红。她站在那里娇喘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随后晕倒在他怀中。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也让她苏醒过来。雪花浸润了她的脸,现在雪花不是在自然下落,而是被风驱赶着快速地落到地面。天色变得阴沉起来,整个天空阴云密布,黑云逐渐压下来,这是一场大暴风雪即将到来的先兆。

14.可怜的芙罗拉头上什么也没戴,她那一两个小时前还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头发被冰冷的雪水浸湿了,她颤抖的身体抖落了方格花呢披风留下的一点温暖。那件衣服本来几乎可以抵御任何严寒,也确实曾经多次为她抵御过刺骨的严寒。现在,不幸的罗纳德该怎样才能找回那件被抛在远处的衣服呢?刚才他一时冲动,愚蠢地扔下了衣服来追赶这只要命的鹿。

15.“哦,芙罗拉!如果你能够自己待在这里,在上帝的庇佑下不害怕,上帝是不会抛弃你的,我很快就会回来。那里放着我们的方格花呢披风,再加上这张鹿皮,我们或许可以从这场暴风雪中脱险。你用鹿皮把自己裹起来。哦,我最亲爱的妹妹,到我怀中来!”“罗纳德,我要和你一起到峡谷下面去!”她挣脱了他的怀抱,可是她的身体弱得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羊羔,踉踉跄跄地倒在了雪地里。寒风刺骨,空气仿佛变成了冰块,使她感觉透心的凉,长途劳累、激烈的争斗之后,情况已经变得再清楚不过了:今晚,她--非生即死。夜晚似乎已经到来,雪已停下,雪地越来越闪亮,似乎这一天要提早逝去了。从远处的峡谷下面传来了另叫声,那是从林尼湖来的暴风雨,他们俩都知道潮汐正在滚滚而来,而潮汐会带来冻雨和暴风雪。在天空的另一边,内陆暴风雪也将袭来,而峡谷的其他一些地方也动荡起来,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已经是四面受敌了。

16.“我要走了,但是我还会回来,我现在把你留给上帝。”“去吧,罗纳德!”他走了,就像是长上了渡鸦的翅膀似的很快就回来了。

17.他走到几英里之外又返回来,前后不到一小时,可是对她来说这段时间是多么寂寞难耐啊!她害怕自己将死去,害怕冰冷的暴风雪会要她的命,害怕她再也见不到罗纳德了,害怕连声“再见”都来不及和他说。他走后不久,她就彻底丧失了勇气。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死亡让她感觉恐惧,她哭着想:一个这么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结束,这是多么悲惨的事。他回来了,而她整个人都变了,感觉自己要放弃了。她裹在两件方格花呢披风里,说道:“哦,吻我,吻我,罗纳德。你的爱尽管伟大,却不及我的爱。请你不要忘记我,罗纳德,你可怜的芙罗拉要死了。”

(约翰·威尔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