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箭手见到她与凤孤飞身而出,弓箭一半全对准了他们。
凤孤腰间一抽,一柄细薄如蝉翼的软剑‘噔’地一声而出,长剑如虹如蛇,突然斜扫而出,将射来的箭全挡在了外面。
只是这样也不是办法,敌众我寡,根本难顾周全,而且他还带着她,想要脱险就更是难了。
却见凤孤眼中一抹冷冷的杀意,突然晴天向着黄棋兰英那儿一扔:“护住她!”
兰英才堪堪接过晚清,凤孤已经一跃向着那些刺客投身而去,手中软剑势飞快,形成了一柄打开的盾牌,将那些弓箭全都挡开在了一旁。
几个跃身,已经冲进了刺客的阵营,手中软剑一挑一刺一削间,一下便见一个刺客血溅当场,只来得及喊出一声,人已经倒下。
刺客被他的闯入,一时乱了阵脚,全都转身对付起他来了。可是这些人又如何是他的对手,只见他一剑一个,不曾停过,一刹那已经连杀了几十个刺客了。
不过这些刺客看来全是经过强力训练的,一时的乱,只不过一会儿,便转了阵势,几百人分了两队,一队继续与凤孤作战,另一队已经飞跃而下,向着她们这方冲来。
一时刀起剑落,满天血溅,忽然冲来的一群刺客,让兰英与黄棋两个人无法再周全着晚清,只能奋力抗敌。
形势紧迫,晚清看着渐渐被困住的兰英与黄棋二人,知道此时只能自保。
但是她根本就不会武功,唯一的办法,就只有使毒药了,眼中一冷,看着那堪堪自眼前被兰英挡过的刀,刀势凶狠,只差分毫,她就命在旦夕,手中再不迟疑,弹指一点,一粒万里散自指间弹出,散出浓浓雾气。
而凤孤,也被那一刀吓破了魂,手中软剑忽然间猛烈如狂风,一横扫,剑过之处,血溅四方,赶紧处理了近处几个刺客后,飞身向着晚清处奔去。却看她雪白素手轻轻一弹,一阵烟雾飞出,顿时她的周遭一片迷雾,一时间,那些人个个倒在了地上。
凤孤眼中露了赞赏,想不到她还深藏了这一手啊!
这下他大可放心,看来,她一人,足以抵过数人的,于是忽然一个折返,手中软剑轻点地面,一招飞略,一些应对不及的刺客尚未来得及反应,已经中剑直直地倒了下来。
原本形势大转,大局已经扳回,却不料这时,转身的凤孤听到晚清一声厉喝,一个转身,却见当中一名刺客忽然起身大刀向她刺了去,她根本闪躲不及,只能后退,可是身后却是断崖口。
凤孤吓得整心也停止跳动了,却不料一个失神,身上便中了刺客一刀,他却根本来不及顾这些,而是急急向着晚清飞奔而去。
他!
不会让她在他的面前再出事的!
看着那失足而落的娇弱身躯,他想也未想,跟着一跃而下,手中不忘扯过腰间玉带,向着晚清坠落的身体一圈而去。
在玉带卷起她身躯的时候,他一个用力,将腰带回卷,将她整个人圈到了他的怀中。
耳边风声厉厉,呼呼而过,刮得耳朵也疼了,眼前全是怪石而立,飞驰地在她的面前略过,以为她这次真的是要死了。这个断涯,虽然没有落日涯深,可是要摔死一个人,绰绰有余。
心中凄笑,想不到,终究有一日,她还是以坠涯而死的。
忽然腰间一紧,她一低头,看见一条黑亮油泽的丝带就那么缠在了她的腰间。这条腰带,她可谓是十分熟悉的,因为,她曾经因为这条带子上那奇怪的结子,出了个大丑。
只感到身子被用力一带,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而下降的速度,却是更快了,因为两个人的重量,坠落之势更猛了。
微扬起眼望向他,心中带了一丝温热,却更多的是感概,想不到,他竟然会为了她而跟着跳下崖来。
只可惜,他所为的她,却不是真正的她。
他为的,是晴天这个面相,却并非她晚清这个人。只是换了个身份,换了一张面皮,居然就产生了这样的效果。
真是叹世人可笑。
可是她却不知,凤孤却是因为她是晚清,所以才会如此舍身相救的。
凤孤抱住晚清,感到心终于重新归了位,刚刚看着她跌落涯的时候,他的心,只差撒出血来了,那是一种,就像心被狠狠撒开的感觉,痛到了极点。直到此时,娇躯重归身体,他的心,才算是回复了跳动。
凤眼中精光乍放,盯着左右涯壁,虽然有怪石伸出,可是这些怪石都是细小而单薄,若是攀附,只怕支撑不了两人的身体。再望向涯下面,绿荫丛丛,有着森天大树。
眼中一喜,这下有救了。抱着晚清的身体用力一跃,一手推向涯壁,借着这一推握,缓和了下降的冲力。
眼光精芒暗射而出,忽然身体一个大力旋转,双腿左右连踢数腿,一个翻跃,跳在了树枝上,借着树力的缓和,翻身落在了地面。
这一个落涯,可谓有惊无险,落下涯来,两人都相安无事。
晚清平抚了一颗惊险的心,抬头就要言谢,却看到他绝美的脸庞紫中带黑,透着黑气,薄薄的嘴唇更是黑得可怕。
眼眸一惊,急问:“你中毒了?”说完望向了他的身上,终于看见他垂下的左手有着黑色的血,正一滴一滴地掉下来,那乌黑的血,触目惊心,由于他身上穿着黑色的长袍,刚刚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看,吓了一大跳。
手伸向了他的左手,轻轻一拉,却被他拉了回去,只见他冷峻的声音严谨地道:“先离开此地再说,这涯极易下来,若是刺客跟来的话,我如今这副模样,只怕我们都别想逃得掉的!”
说着拉起她就要走。
看着他那不停流着黑血的手,还有那蹒跚的步伐,晚清眼眶有泪盈出,她看得出来,他已经坚持不住了。
那毒,只看那血,也知道是极深的,若是不及时处理,只怕……只怕……她都不敢想像结果。
凤孤走了几步,却见晚清没有跟上,于是回头:“怎么还不跟上,我此时这般模样,没法携你一起走!”
说完望向她,却发现她脸上一抹难过。是为他而难过吗?嘴角隐现一抹虚弱的笑意,却是转间即失。
声音反而清冷而粗暴地喝道:“还不快跟上,真要等刺客来吗!”
晚清也知道此时不是难过的时候,若是让那些刺客追上,她们确实是连命也没有了!于是拉起衣裙,也顾不得什么礼数,急忙跟了上去。
可是,才没走出几步,就听到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凤爷,这么急着走做什么?咱们还是好好地聊聊吧?”
晚清转头,就见白云烟手中玉骨扇摇得悠悠,脸上是一抹令人生厌的笑,狡猾十分。他的身后,跟着一帮子黑衣刺客,原来,这些人,就是他派来的。
看来,他的目标是凤孤,只是他,究竟是什么人?又究竟有什么目的?
只见凤孤缓缓转过头,虽然身中巨毒,可是却丝毫不能减去他身上的半分骄傲,只见他高扬着头,凤眼冷冷地射向了白云烟。
冷冷如冰的话缓缓地透出:“白公子,我说了,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不不不!”白云烟手中折扇轻轻地摇着,声音带着几分轻笑地道:“凤爷,我们需要谈的可多了呢!再说了,凤爷如今这样子,还是先到寒舍疗伤,咱们再慢慢地聊吧!”
“你这是威胁我?!”凤孤暴戾地问道,眼中杀意尽现,他从来是骄傲之人,何曾被人威胁过。
白云烟,摆明了就是用他的中毒威胁他!
可是他凤孤,可不是那种会向别人妥胁的人。
“不不不!凤爷您是误会了,我可没有半分威胁之意啊!”白云烟又轻轻地摇了摇折扇,笑得悠然,确实是可以让他得意的,此时凤孤身中巨毒,根本就无能为力,他是看轻了眼前这两人,所以注定,不会得手。
轻敌,往往是最致命的弱点。
凤孤脸上坚硬冷酷,望着白云烟的眼,杀气浓烈,可惜他中的毒实在是太深了,而他自己知道,此刻的他,根本无力与白云烟对抗,因为他的身体,此时只怕要走上几步,也是艰难!
可是他却也不会低头认一句服的。
晚清轻轻一笑:“原来是白公子,倒不知道白公子与凤爷有何过结,以至于下如此大手笔,居然派了如此多杀手前来追杀呢?”轻柔的话中温软美好,却带着一丝冷静地质问。
绝美脸上,是一抹冷静却带着一处嘲讽的笑。
“晴天姑娘说错了,我与凤爷,不但没有过结,而且我还要仰仗着凤爷呢!”白云烟也笑眯眯地道,眼睛,盯着晚清不放:“姑娘是越来越美了,几日不见,让人更加神往了!”
“白公子这话可真让我怀疑是真是假,刚刚晴天,可是差点儿就死在你们的手下了!”晚清冷笑着道,眼睛,瞪向了白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