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自己的眼光,若是日久相处,七儿一定会喜欢上晚清的。
这样的女子,她还真想不出有人会不喜欢呢。
凤孤看了看奶奶那坚持的眼光,不想再惹她生气,于是点了点头,应下了。
而水柔一见如此,心中早是怨气冲天了。
她就是如何也想不清,这个上官晚清,那儿比她好了,论长相,差得远了,论温柔妩媚,更是不用比,看她总是一脸冷淡淡的正经样,怎么看怎么没兴趣。
可偏偏凤老太奶却是极喜欢她。
而且她也探听到凤孤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到雪阁听她唱曲,虽然觉得自己不输于她,可是这样的情形,仍旧让她不免有些担心。
可她又不能怎么做,因为凤舞九天耳目众多,一举一动都会跑到凤孤耳中,而凤孤,最不喜欢的就是女子善嫉。所以尽管再恨得咬牙,她也只能柔笑着将之藏在心里。
十日后。
一行华丽的队伍整齐排成两列,中间有两座马车,宽敞而高贵,一架以丝质纯黑,可看出主人的冷烈与无情,刚硬果然。一架以丝质天蓝,倒是称着这阳春三月明媚天气,让人看了心里暖洋洋的。
若不仔细看,还只以为是大户人家趁着春末要去游山玩水呢。
可仔细一看,才看出贵气里面透出的不同寻常。
因为随行的护卫个个身形矫健,步代轻盈,身形挺直,人人脸上是冷肃的表情,耳听四方,眼观八方,太阳穴微微凸出,目中精光放射,显出个个是武功好手,不是一般的家丁护卫。
晚清此时便坐在那一架蓝色的马车中,身边的双儿随侍着。
真是想不到,那凤孤当真让她跟了来。
能出来外面转转固然好,可是毕竟不是游山玩水,也不是商场交易,而是武林选盟大会,江湖中向来鱼蛇混杂,而个个都自持会武会艺,只怕一路并不轻松。
看着眼前的双儿,虽说平日里为了管制一些丫环总是装得老练,可毕竟是小女孩,从来不曾出来外面行走,也是东张西望的,好不兴奋。
反观晚清,就凸显出十分安静。一路只是安坐于位,手中一本册子便打发了许多时光。
不是她不喜外出游玩,只不过,这样的方式,她不喜欢。
双儿见小姐总是盯着书看,于是一她手中的册子:“小姐,这些医经药册有什么好看的,整天盯着看,你不嫌闷,我看着都觉得闷极了。这样的好景色,你可不要错过了,错过了这一次,下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赏得到了。”
晚清一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小姐,纵然书中当真有黄金屋,当真有颜如玉,你也是一样都用不上的,更别提这书中根本就没有这些个东西呢!”双儿一脸小恰北地道:“我只知道你这样看着,会把自己闷坏了的。虽然双儿知道你心情并不好,可是,也不用这般闷着自己的,这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的!”
她活像一个管家婆子一般,罗嗦着道。
一句话,惹得晚清咯咯直笑:“什么叫做亲者痛仇者快?说得好像是什么大事情一般,你不是早知道你家小姐我就爱不释手这书吗?只不过是你觉得闷,也不用说得好像天下人人都觉得闷一般。”
“小姐可是笑了,小姐不知道你自上了马车,都没笑过一个!”双儿看了开心地道。
晚清一摸脸。
她自上车真的是没笑过吗?
看来是真的想太多了,憋得紧了。
于是浅浅一笑:“好像是笑得挺少的。”
“就是!”双儿狠狠地点了下头,以表示肯定。
谈话间,就见马车停了下来。
有人掀起了车帘,恭敬地道:“二夫人,这天已不早了,爷吩咐了今晚就在这儿过夜。”
这人是凤家的护卫总管屈进,为人严谨而正派,一直以来,对晚清都是一种恭敬而疏远的态度,说不上什么好与不好的。此次出行的一切事务,全权由他在处理。
不过能够当上凤家的护卫总管,肯定是不简单的人的。
晚清对他点了点头:“多谢屈总管。”
“二夫人客气了,请下车歇歇吧!”
晚清挽了双儿的手走出车外,正要借了双儿的手步下,就见有两个护卫双手互握成一个台阶。
她看着,也不知如何是好,虽说这马车比平常马车高了些,可是也不至于要踩着人的手下车吧?
左右一望,有点不知如何是好,这样的架势,她可是从来不曾试过,忽然觉得十分别扭着,于即知高,就备一板凳便可,那里需要踩着人的手臂下车。就见一行队伍所有人都齐刷刷向她看了过来,包括凤孤,似乎也注意到了,眼睛不经意地瞟了一眼。
而后,竟是嘴角略带了几分嘲讽。
晚清眼神一凛,咬一咬牙,转身从另一边跳了下车。她当然看出了他眼中的歧视,就因为她刚刚在上马车的时候费了一大番折腾罢了。
她知道,她跟着,只不过是他的累赘罢了,其实他不愿意,她又何尝愿意呢?若非凤老太奶硬逼着,她才不愿跟来呢。
幸好跳下来的时候只是跄了一下,倒也没有摔着,若不然,她肯定要为自己忽然间的小孩子气感到后悔!她缓缓地向着客栈走去。
这座小镇虽然看起来并不繁华,不过,许是来往客人多吧,这客栈却是格外地清雅贵气,一点也不输给大城里的客栈。
而且,生意还出奇地好。好到了爆满的程度。
左右一看,竟然已经没有空的位置了。
屈进在前面领着,一看客栈满座也是有几分为难。
爷吃住向来习惯一人独自,这两日与二夫人出来也是如此,可此刻根本找不到位置,于是他向爷看去。
晚清也向他看去,希望他能够让她同桌。
可是他却是一脸冷漠傲然,连看也不看这边一眼,劲自吃得香。
就在这时,旁边一针名身着白衣的男子唤住了她:“这位姑娘,若不介意,可同在下同桌?”
声音不同于凤孤的清冷孤傲,而是十分地温暖柔和。
晚清向他看去,果然人如其声,白袍整洁干净,发戴冠玉,英俊的脸上是儒雅的表情,迎着窗台透进的晚霞,竟能迷离了人的眼睛。
“谢谢公子!”晚清才扬起笑容道谢。就被一声愤怒的暴喝吓了一跳:
“不许过去!”
声音阴婺中盛满了极怒。
晚清转首看向凤孤那愤怒的表情,有点儿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当然,不管如何,她也不会以为,他是因为吃醋。
因为他看向那温玉般男子的眼中,喷射出的,是一种怒恨至极的可怕光芒。连她,都觉得害怕了。
那温玉般的男子却只是一笑,站了起身,对着凤孤的怒火,不但不怒,反而是扬起了一抹极其灿烂的笑容:“好久不见了,凤庄主。”
“想不到在此遇上慕容盟主,真是有幸了!”凤孤一转怒颜,换上一抹带着几分玩味而更显阴邪的笑容,看来却更让人害怕。
想不到眼前这个温和如玉的男子,竟是当今武林盟主慕容黔。
倒是极让人吃惊!
且不说年少有为这四个字,毕竟有了凤孤的年青与成就在前,倒也不显得慕容黔十分了得了。
只是这一身白衣,这一脸的温润,只让人感觉儒雅至极,那儿有半分江湖中人的气息,若说是个文者书生倒让人更易相信。
果真应了那一句:人不可貌相!
似乎感觉到她的注视,慕容黔回过头看向她,温柔一笑:“这位想必就是云国有名的才女上官晚清小姐吧?”
虽然他面含浅笑,仪容得体,可不知为何,晚清就是感觉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可是又不知道究竟是那儿不对劲。
“慕容公子夸奖了。”谦虚一道,而后并不再与他说什么。
她自是懂得识人眼色,又如何看不出凤孤是极厌着眼前的慕容黔呢?
“黔这可是说的是实话,上官小姐的大名,云国上下,谁人不知呢!”
“慕容盟主,我们要吃了。”凤孤却不给上官晚清答应的机会,直接切断了他们的对话,而且很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晚清有点反感他的做法,她本就没打算再与慕容黔说什么的,他何处说得如此不客气呢!
“那在下就不打扰了,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聊了!”慕容黔道,而后又忽然加了一句:“对了,凤庄主,想必此去是为了参加武林大会吧?”
凤孤只拿了一双看的凤眼瞟了他一眼,却不作答。
慕容黔似乎也不是等着凤孤回答,又接下去道:“若不介意,路过时到慕容山庄一聚,月儿也是极挂念着凤庄主的。”
听到两个字,晚清惊讶地抬起了头。
却在看到慕容黔投来别有用意的浅笑的面容后低了下来。
只不知,此月儿是否就是凤孤那魂牵梦萦的月儿呢?
应该是的。若不然,何以凤孤看到慕容黔会如此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