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娇娇惯滴滴,带着几分不知真假的惊慌失措,那么颤颤然地说着。
而后听到邪风吱吱唔唔地说不出话来:“我……我……我……”
晚清心中冷笑!
原来如此!
她还在奇怪,邪风为何会知道她住在这间厢房,而且还这么巧合地,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呢?!
原来都是朱月儿在作怪!只不想不明白,她究竟是何居心呢?
她与她无怨也无仇,何至于她要如此害她呢?
看来,这一切,是越来越有趣了?
只是不知道,凤孤,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呢?
今天?明天?还是后天?
想来一定不会拖得很久的,他可是极想着朱月儿呢?!
难怪她奇怪为何她两次被劫,侍卫们都无所察觉,连凤孤也是无所察觉,仿佛是庸俗之辈呢!
难怪为何不审黑衣蒙面人问清原因呢?!
他不过是在等着这个借口,可以来看看朱月儿罢了,而她,很不幸地成了他们见面的踏板!
她真想见见,他们见面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个场面。
依这样的看来,朱月儿对凤孤,也并非真的如外界所说的,没有感情的,若是没有感情的话,就不会做这等子缺德的事情了!
伸手拉过他们准备的衣物,迅速穿上,拢了拢湿发,这才一脸淡笑而自然地推开门。
却见吱唔中的邪风在看到她走出来的时候,头垂得就要着地上,脸上是懊悔与难过。
而朱月儿,却装得一脸担忧:“凤少夫人……邪风他……他都不是故意的,刚刚只怪我没说清楚,赶来时,却已经……已经……你莫要怪邪风,要怪全怪我好了!”
她说得楚楚可怜,仿佛真有其事一般。
只是晚清分明看到她眼中的那一抹一扫而过的得意之笑。
她也不慌不急,不怒不燥,而是笑得自然温娴,笑中蕴着一抹智慧:“慕容夫人这话说得奇怪了!刚刚都没有发生什么啊!”
“没发生什么?!”朱月儿岂有料到晚清会有此一说,一时竟愣住了,一双媚眼飘向了她。
“是啊!邪风进去的时候我已经穿戴好了……”她故意说到此处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惊讶地捂住了口:“啊!不会慕容夫人以为……以为邪风开门的时候我在洗澡吧?!”
“难……难道不是?”朱月儿听她一说,却是不敢置信一般,雪白素手颤颤地指着。而邪风,也是睁着一双眼不明地看向她。
晚清却是镇静一笑:“若真是让邪风看了去,我此刻只怕早就羞愧死了,那还能够站在这儿呢!”
说得坦然,眼神一片清明。
说完望向邪风,邪风会意,也是一扬头,笑得无邪:“是啊。”
“是吗?那你为何刚刚一脸羞愧呢?”朱月儿只是一时吃惊不及细想,此时一想方觉得并不像晚清说得那么简单,于是柔笑着问。
“我刚刚,我刚刚只是因为进去的时候,她虽已经穿好衣服,却又穿着不整,发丝也未挽起,我何时见过女子如此,一时觉得羞愧无比!”邪风只略一寻思,便掰扯一番而出。虽然不尽其意,却也算是合乎情理。
“原来是如此啊!”朱月儿有点惺惺然,却还是笑得美丽:“如此便好,我还担心得不得了呢!这下可是放心了!”
忽然很怀疑,这样的女子,怎么凤孤偏就喜欢至此呢?难道就因为她的美丽?果然世人都只看得见一副臭皮囊的!
而也印证了蛇蝎美女这句话,越是美丽的女子越毒,表面一脸温柔如水,美丽出尘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内里却如此心肠毒辣!
晚清庆幸刚刚及时能够反应过来,若不然,一经此事,只怕她非要再受许多罪不可的。
以凤孤的为人,若是她清白之身被人窥去,只怕是她与邪风都难有好日子可过的。
倒不是因为他喜欢她,只是他那人极好面子,又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妾让人窥了去呢?
不过她说得也没错啊,其实,虽然邪风打开门的时候,她确实是在沐浴,可是她全身浸在水中,而水面又漂了满满的鲜花,脖子下面的一切,根本就看不见的。
不过她知道,以此为解释,只怕是越描越黑,不如直接抹去了这一段,此事也只得她与邪风知道,随便编个事,只要她二人不说出来,谁又知道呢?!
走入饭堂的时候,其他的人都已经到齐了,见她进来,都扬起了笑容。
只是当中有几个是真心欢迎她的,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计厌这些面孔,但是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一脸欢笑,她若是不给脸色,就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于是嘴角一弯,一抹淡如月的笑挂在脸上:“让各位久等了!刚刚洗了头发,蓬头垢面不能出来示人,于是打点了一番才来的,拖得这么久,大家见谅。”
因为赶着出来,她的发间还不干,不过也不会湿渌渌地滴着水了,无法挽成髻,唯有以花钿轻点。
“凤少夫人不必客气,想必也饿了,快快坐下来吃吧!”慕容黔温笑着向她招手。
邪风也是笑着附和:“是啊,快点来吃吧!你不是说挂念着醉酒鸭吗?我刚刚特意跑去厨房让厨子做的,快来尝尝,味道很好的。”
朱月儿手一招:“凤少夫人快过来来这儿坐吧。”手指着她身边的座位招着晚清。
虽然不喜朱月儿,不过她还是顺着在那儿坐下了,因为如果不坐在她的身边,就得坐在慕容黔身边了。她可宁愿坐在朱月儿身旁也不坐在他的身边。
那个人,除了虚伪,还看得出来极阴险的一人。
方坐下,就见朱月儿温柔地夹了一块醉酒鸭给她,看来当真是体帖好客。
“凤少夫人快吃吧!”柔软而清脆的声音醉人三分。
晚清看向她,却是一笑,当真是夹起了那一块鸭肉,轻轻咬了一口,就有汤汁穿过牙缝,流入喉底,清甜而微带着几分醉甜香嫩,味道竟是极好,鼻间满满都是酒香,醉入心痱。
“这醉酒鸭可真是好吃!”她抬头眉眼也笑了,这味道,当真是极佳的。肉嫩汁甜酒香,味味俱到,是为佳肴。
邪风一听,也顺着夹了一块咬下,加嚼边点头,口中含糊不清:“果然是好吃啊!”
“好吃就多吃点儿!”朱月儿柔媚地道,声音嗲媚。
慕容黔看着眼前的上官晚清,他发现,这个女子,天生有一种让人亲近的魅力,虽不绝美,却是如淡墨点就的山水画一般,韵味无双。她坐在绝美的月儿身边,却一点儿也没有被夺去半分光芒,而是自带一份耀眼。
而且,她的聪明镇定,也是他所欣赏的。
其实刚刚西厢房发生的事情,他是一清二楚的,因为邪风打开门的时候,他正站在与她所住的厢房相对的北院楼阁中,虽然隔得远看不真切,可是那浸于水中的美人态他却隐约见了几分。
而她,竟然能够扭转乾坤,将黑说成白的,不得不佩服她。
若是当时换了其他女子,只怕只知道羞怯难当,担心着被人知道后会怎样怎样,那还能那样淡然带着镇定地笑将一切扭转呢?!
朱月儿一抬头,就见到慕容盯着上官晚清看,脸上一闪而过一片怨怒,而后一脸娴慧的笑,夹了一块东坡肉在慕容黔的碗里,柔声道:“夫君尝尝。”
“嗯。”慕容黔温柔地回了她一笑,夹起肉就口而尝。
一切看来,都是那么地自然恩爱。
晚清却是一笑,只顾自地吃着,她刚刚,其实也感觉到慕容黔注视的目光,不过她却只作不知,径自地吃着,就是不去看他。
她可是深知女人的妒忌会杀人于无形的,朱月儿本就对她多有不满,若是再让她误会她与慕容黔怎样,那时可就麻烦不断了。
毕竟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呢?!
所以,无人解救,就唯有自保其身,谋取后路。
而且,她对于慕容黔这个人,当真是无半分好感,这是最重要的一件。
“夫君,你怎么忽然请了凤少夫人过来呢?”朱月儿柔笑地问,温柔的水眸望着慕容黔。
却见慕容黔只是一笑,不答反问:“月儿猜呢?”
晚清低着的脸上是一抹笑,原来,朱月儿竟不知道她是被慕容黔劫来的,不,也许她知道她是被劫来的,却不知道慕容黔的初衷吧!
“夫君做事,月儿那里能够猜得到呢!”朱月儿娇羞地道,眉眼含情,倒是看来纯真美好的模样。一番话,一方面又夸了慕容黔是做大事的人,一方面又暗示自己不会去干涉他的事情。
倒也是个聪明的女子。
“我只是想请凤少爷过来一聚罢了!”慕容黔却也干脆,听她这么说,于是道。
而朱月儿听完,只是一笑,仿佛并不认识凤孤一样,若不知情,晚清都要以为她是真的不认识凤孤了。
可怜的凤孤,如此痴情,却对上了人家如此的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