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轻轻一笑:“就做一个像嫩儿一样可爱的糖人儿给爹爹可好?”
“好啊!好啊!做个漂漂的嫩儿给爹爹!”嫩儿一听眉飞扬起来,小孩儿总是这般简单单纯,没有多番心思,只是觉得开心。
不过这个小小的糖人儿,也着实让凤孤开心地抱着她直亲了起来。
“爹爹的好嫩儿!真是爹爹的好嫩儿啊!这么小就亲着爹爹了!”凤孤拿过嫩儿送的糖人儿,脸上笑若灿花,白亮的两排牙齿直合不拢。
“好嫩儿,爹爹亲亲!”说着,在嫩儿圓滑的脸蛋儿上面飞速地亲了一亲。
嫩儿一听,笑得开心。
“一个糖人儿就笑得那么开心,真是的!”一旁的凤飞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其实他也是有准备了礼物给爹爹的。
可就是觉得别扭,一直没敢拿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送东西,就好像是女人才做的事情,他是大男儿,做大事的,送礼物显得扭捏了,于是那礼物一直放于腰间没有拿出来。
“你小子,长这么大,怎么也没见你送过一次礼物给你老爹!还好意思在这里笑话嫩儿,白生了你啊!果真是生儿不如生女啊!”凤孤凤眼一瞪,这小子,跟他天生八字不合的,小小年纪就直冲着。
他都有些担心再过两年还能不能管得住这小子了!
“我……”凤飞正想反驳什么。
就见晚清端着一道油暴虾球玉葱飞的菜进来,远远就听着两父子在吵着了,于是道:“飞儿,娘亲去接你的时候你不是也说了有准备了礼物要给你爹爹吗?怎么不拿出来?”
“这小子会准备礼物给我?!”凤孤有点不可置信,不过却隐隐有些期待,毕竟再怎样都是亲生父子。
“我……”凤飞头一低,有些扭捏,正揣摩着要不要拿出来。
晚清却是一笑,将菜放在了桌上:“要送礼就要有诚心,既然礼物都准备好了,还婆婆妈妈,岂非寡断!”
虽然晚清从来不严厉教导,可是却知道从那一方面来诱话。
飞儿最是大男儿主义,可不喜欢人家说他婆婆妈妈的。
果然,晚清的话才一出,就见他自怀中一抽,拿出了一支精致的玉剑坠子,而后递给了凤孤。
凤孤接过一看,虽然玉质劣等,不过剑雕功极佳,而且还是儿子送他的第一份礼物,于是大笑:“看来我的飞儿也懂事了!”
“我早懂事了!”凤飞一抬头,没好气地道。
晚清只得摇头叹气,这两父子,当真是一刻钟也不能停止争吵!可是,这样,岂非也是另一种温馨!
就在这时,听到有家丁来禀:“爷,外面有一名女子要求见爷,说是爷的旧识。”
女子?
旧识?
晚清望向了凤孤,倒不知道,他在这儿还有着红颜旧识呢?
凤孤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他并非那种处处留情之人,在商城,更是没有认识任何女子,于是只道:“打发走了!”
“慢着。”晚清却道:“倒是见见是何人啊?”
家丁一时为难,爷说不见,夫人又说见,那么究竟是见还是不见呢?
“去领进来见见吧!”晚清再次道。
家丁见爷没意见,赶紧领了意去。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芙蓉出水的女子盈盈而入。
长长的柳叶眉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挺而美好的鼻子,樱桃小嘴朱润亮泽,一身粉红色的双层纺纱长裙称出修长腰身。外罩一件棉袄披风,却有些不经风寒的冷意。
只是脸容看起来十分憔悴不堪,倒是看不出从前的倾城与华贵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朱月儿。
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她就那么站在门处,单薄的身子在寒风冬雪中瑟瑟发着颤,一双盈盈水眸含情脉脉地直望着凤孤。
那楚楚可怜的眼神,配上赢弱的身姿,连晚清这样的女子都有些动容了。
五年了,他们都没有去刻意留意过朱月儿的踪迹,当初让她走了之后,只当是此人不存于世了。
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有见面的时候了。
毕竟,当初已经做得义绝了。想必她也无颜面敢再来找她们的。
可是不想,五年后,她竟然再一次地找上门来。
“孤……”她低柔的声音轻轻地唤道。
凤孤却是脸色冷冽,微带着薄怒,也不让她进来,只是清冷地道,眼睛,连望也不望她一眼:“你来做什么?”
“孤……都过了这么久,你还不能原谅我吗?”朱月儿沮着泪花,带着祈望地道:“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这些年,我一直自我反省,当年的我,太无知了,被欲望驱使着走,犯了那么多的错……可是……可是我真的已经都醒悟过来了……难道这都不值得被原谅吗?”
“你若真的醒悟过来,此时就不应该来的!”凤孤却毫不留情地一句话堵了她接下去的话。
“今日是你生辰,我知道你今年正好在商城,所以……所以……”她说着,手颤颤抖地自怀中拿出一个绣织得十分精致的荷包。
黑色的底,绣着一只扬长而飞的凤,倒是极符合凤孤的所爱。
晚清站在一旁,怀中抱着嫩儿,并不说什么。
这是属于朱月儿与凤孤之间的事情,她相信,凤孤会很好地处理的,并不需要她多加插手。
其实很多事情,要有一个真真正正的了断,也许当初凤孤对朱月儿的一丝丝怜悯,造成了她误以为凤孤对她仍有情意存在吧!
相信,凤孤今天会让她明白的。
她只需静静地看着就成了。
“不必了,你的礼物,凤某受之不起!”凤孤冷傲地道,语气中的冷漠生份,带着浓浓拒意。
这只怕比他愤怒要来得让朱月儿难过吧!
只见朱月儿眼角那原本含着泪花盈盈欲落的泪,终于,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泄而落:“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不得不说,朱月儿真的是极美的人儿,就连这样沧然而悽楚的哭泣着,依旧能让人感到她那一种绝色的美。
只可惜,蛇蝎美人!
若非她自己毁了自己,她也应该有一个极好的归宿的。
“我与你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了!朱月儿,你到现在还不能明白吗?我若不原谅你的话,以我的性格,能让你活到如今吗?我能让你活到今日,只是说明,我与你之间,真的已经是过去的!”凤孤道,却是淡漠而疏离。
“可是我无法忘记你啊!我心中,一直都思着你,念着你……孤……”朱月儿听到凤孤的话,似乎有些领悟到他的决绝。
脸上闪过一丝害怕与不服,突然欺身向凤孤,哭倒在了她的眼前,捉着他的衣角:“孤……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啊……你不知道这些年我一个人都是怎么过来的啊!”
凤孤却是望也不望她一眼,倒是极尽其平日的冷酷狠戾作风,只淡淡地扫过:“你怎样过的,已经与我无关,我今后,也不想再见到你这个人,希望你自己好自为之!”
“难道,你对我真的一点情意也没有了吗?”朱月儿哭着道,满脸地不可置信。
凤孤却不应她,只是那俊邪的脸庞上,那冷淡与漠然狠戾的表情已经更好地说明了一切。
晚清以为,凤孤都这样了,朱月儿,应该会死心了吧!
可是谁料到,她突然一发狠,自手袖中反抽出一把匕首出来,一抵,抵在了她那雪白的脖子上,眼神带着绝决般地浓意:“好,你若真对我不存情意,我便死于你的面前!”
说着手上一用力,只见那雪白而美好的脖子上,渗出一滴鲜红的血珠子出来。
而凤孤,却只是悠地站了起来:“真扫兴!红书,让人把饭菜给收到隔壁院里去,省得污了清儿的好手艺!”
说着自己已经率先踏出了屋门,连看,也不看朱月儿一眼,而眼中,更是一片厌弃。
晚清没说什么,只是一手拉过飞儿,示意他跟她走。
她是最清楚凤孤的,凤孤可以说是最痴情的人,却也是最无情的人,他只对自己心爱的人有情,而对于自己眼界以外的人,可说是狠毒而无情的。
连半点情意,也莫要指望他会施舍。
行至门口,似乎有些不忍,不知为何,晚清觉得,朱月儿,这一刀,也许真会刺下,她看得出来,她在赌。
于是,裙摆飘过,她清脆地道:“有些事情,情逝了,想要再寻回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与他的时间最长,你应该明白他的为人的,他即然已经做得如此淡漠了,你再做这些,也是无谓的。”
或许,朱月儿会以为她是在以一个高姿态的身份嘲笑她吧!
但是,她自己知道,她只是尽自己的心而已。
至于最终,朱月儿是死是活,那都将与她无关了。
“你胜利了!想不到最终,却能你胜利了!上官晚清,真是想不到他如今居然会这般爱你!”朱月儿凄历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恨意,对着晚清走出的后背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