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身,踮了踮力,又向着银面劈来,这一斧,不但用了力,而且还是用了巧力,可是,依旧不见银面动个半分,他那修长的身形,就那么直直地站着,脚不离地,却是腰身轻轻一个侧开,就见那大流一斧头又劈了个空。
这次一惊非浅,脸上吃惊的神色不小,看着银面,又回头望了一眼村里的人,有些吃不消一般。
银面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对着木父道:“木村长,我相信,虽然只是短短几招,也足以让你看清楚在下的身手,别的我也不想说了,你若不想让这片雪地上染上鲜血的话,那么就带着人回去吧!我刚刚只是试试身手,可是若再有人敢起来挑衅,那么接下来的,就不再是空手白刃了!”
“狂徒!”忽听得夜空中响起了一声暴喝,原来是刚刚那个大汉剩着银面说话之际,又一次抡起了斧头,狠狠地向着银面劈下。
那一刹那,谁也预料不到的,晚清正巧注意着凤孤此时的情形,这一望去,整个人都愣住了,只见那斧头离银面的头,不足三寸。
“银面!……”她惊呼一声,心,漏跳了一下,眼眶,已经红了起来。
可是谁知银面只是轻轻一个挪开脚,不足半步之远,却已经足以让那斧头又一次落了空,而这一次不同的是,他手中那一把夜光中闪着光泽的剑尖,直抵在那大汉的喉咙。
只需轻轻一个用力,那大汉就需血溅当场。
他那双清眸,直盯向木父那只狡猾的老狐狸,等着他开口。
木父终于深沉地闭上了眼:“你放了老海吧!我们回去。”
“阿爹!”木哈耳一听,整个人也愣住了,这一回去,就意味着她与凤孤真正不可能在一起了,她的声音,尖锐而带着哭腔。
“不许胡闹!眼下,你又能怎么样呢!给我回去!”木父冷喝着道,阴黑着一张脸。
“阿爹……”木哈耳望着其父,又望向了凤孤,一脸痛若不舍。
木父却不理会她难受的模样,一把拉过她:“跟我回去!”说着眼睛扫过一帮村民,示意大家全部都回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他深刻明白。
就是为了平安,为了躲避是非才来到这雪山脚下定居,他可以为了女儿做任何事,但是若是要拿整条村的血为代价,是万万不能的。
这个银面,不是好惹的人,他的剑法,他的身法,还有他的内功,刚刚已经故意在他的面前展现出来了,而他没有动手伤人,说明就是想和解,若是他硬要挑起,只怕会伤着自己的。
确实,木父想的没错。
银面的确是为了不想挑起杀戮才会只是在众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武功,若照以往他的冷硬而言,只怕这些人,早就是他剑下亡魂,他只不过是看这些人毕竟都不是极恶之人,所以没有动了伤机。
“你没事吧?”晚清轻轻地问道,刚刚那一斧受惊的心,还没有缓和过来,心口,还在颤动着。
“没事,你放心。”温温的声音轻抚着她,嘴角弯起安慰的笑。
“刚刚那一斧,当真是把我吓坏了,若你真是有个……”说到一半,晚清似乎觉得这样的话太过于不吉,停了下来,清眸望向了他。
“你怎把我想得如此不济,那人只是一个粗汉子,我可是杀手银面啊!”银面轻轻地道,看着她担忧的模样,心中有一处正在变得柔软。
情不自禁间,手,想伸出来抚摸一下她早就被冻得僵红的脸庞,可是,想了想,终究只能让在这个想法断了去,修长五指,只能藏在袖子,紧紧掐着掌心。
“我自是不会小看了杀手银面,可是刚刚那场面太突然了,我真怕你会受伤。”晚清道,刚刚突然而来的一斧,确实是吓破了她的胆儿。
银面面具中带着遗憾的脸庞淡淡浅笑,而后道:“看看凤孤怎么样了。”
说着向着凤孤望去,只见那母蛊已经幺喝得极大声了,而凤孤的鼻孔处,有着一条小小白白的虫儿,正探着头一进一出,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晚清一惊,想要靠近,银面却拉住了她:“别靠近,这蛊虫在人体内呆的时间久了,会产生安逸感,它此时正在考虑着要不要听母蛊的话出来,这个时候决不能打扰到它,万一打断了这一次的引蛊,下一次就会极难的了!”
“嗯。”晚清听了银面的话,点了点头,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极怕吓到了那蛊虫。
银面静静地拉着她的手,站在那儿,只感到她的手一紧一松,而且小小的掌心沁出了汗水儿,微微倾过脸望向了她,只见她干净的脸上不染尘埃,一双清眸此时正紧张地盯着凤孤与蛊虫,那心情,随着她的手一紧一松。
她也许不知道,她对凤孤的上心,已经到了如此,她竟会为了凤孤而担心到这个程度,看着她那专注紧张的模样,连手中握着他的手,她只怕也毫无感觉吧。
心中,叹了口气。
望向了凤孤。
他终究是输了。
而此时,凤孤身上的那条蛊虫已经缓缓地爬了出来,跳到了凤孤的手里,与母蛊缠在了一起。
晚清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只觉得提到了喉口的心儿,终于掉了下来了。
凤孤感到那虫终于离了他的身体,眼睛一睁,而后在第一时间内,迅速地将母蛊与双生蛊装到了狼牙佩中,而后拧紧了起来。
松了口气,身上轻松了许多。
刚刚在蛊虫爬到他鼻口的时候,他的记忆就已经复苏了,也终于忆起了他与晚清之间的所有事情,喜怒哀乐各种滋味全在其中。
感叹地望向了晚清,本想要向她传达喜悦的快感,却在看到她与银面紧握的手的时候,脸上,煞那间晴转多云,脸上,黑如煞神。
猛地站了起来,走向了他们二人面前。
“凤孤……”晚清正想说什么,却见凤孤一把抢身而过,就将她的手一阵硬扯,她这才忆起,自刚刚,一直握着的,是银面的手,只是刚刚太过紧张,竟是没有发觉。
只是纵然如此,他也不该如此无礼的啊!
“不许你的手让其他男了握!包括其他的地方,你的人,只能是属于我的。”凤孤霸道地宣誓着,脸上,是醋意满天飞。
银面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而晚清,则是一把甩开他霸道的手:“凤孤,你太无礼了!”
“你握着别的男人的手,我能不生气吗?!”凤孤喝道,一双眼睛,却是直瞪着银面,似要迸出火来。
“我愿握谁的手便握谁的手!这是我的事!”晚清怒喝,真的是动了怒了,想不到她为了他担心至此,他一好过来,又一副霸道无礼的模样,让她真的很是生气。
“清儿……”看得出晚清是真的生气了,凤孤瞪了银面一眼,而后转而望向晚清,却是一脸柔情似水:“我只是妒忌而已……”
他可是知道,晚清素来吃软不吃硬的。
没料到他突然态度一转,晚清确实有些难以发怒,她最不擅长斥了人家的善脸的。
“算了,我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说着率先走了出去。
冷风吹过,阵阵冷颤。
可是他们的脚步却不能停下来,不是担心雪村的人,而是担心雪村的人若是告诉了雪莲派的人,若是他们连在一起对付,并不好对付的。
只是长时间的轻功飞跃,而且昼夜不停,虽说她受了凤孤的内功,可是却未能完全发挥出来,而且本身体质太弱的原因,也使得有些气力与身体不相称。
不过数日的时候,已经渐渐地感到不适了。
总感到体内一股极强的郁气要冲出胸口来,只是被她一直强压着,强撑着赶路,只是不想耽误了时间。
不过她倒是佩服凤孤,虽然只剩下两成的功力,可是不知道他是如何撑着的,倒是行走起来游刃有余。
凤孤见晚清回头看他,于是冲着她一笑,只是一笑后,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因为他看到的晚清,气色太不对了。
本就雪白晶莹的脸庞今日怎么看起来更加苍白无血色了,就像要透过另一边去了一般,而且眼圈也有些黑圈。
那单薄的身子在冷风中,有种不胜风吹的感觉。
“清儿,你是不是身体不适呢?”他担忧地问道。
晚清淡淡弯起嘴角:“我没事。”只是那语气中透着极强的中气不足,虚弱不已。
“你的脸色怎么苍白成这个样子!”凤孤怒道。
银面本对于凤孤是冷漠以待,而且这几日来,为了不让三人尴尬,他们三个人,几乎都是闷着头赶路,倒是忽略了晚清的身体。
他一转身,停了下来,一看,果然,晚清的脸色苍白如丝,看着让人心疼不已,他停了下来,而后拉住了晚清:“你应该休息一下了。”
温温润润的声音,带着真挚的心疼,还有着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