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腥红艳丽,却那样夺目惊心。
凝尽眉头,掌心的痛,让他清醒了几分,他从来不是那种会轻易妥协的人,向着门外而去,遇人扫人,直向那圣女寝室直奔而来。
看着那一脸痛愤焦急的男子,老夫人似乎有所理解,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坐吧!”
“我只想问一句话,真的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催得冰玉雪莲开花吗?”凤孤却是开门见山直接问道,那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恐惧与害怕,那种深深的害怕,害怕晚清消失的恐惧感,充斥了他的整个人。
让他的全身,似乎要开始止不住地颤抖着。
一双凤眼,直直地盯着座上的妇人,那样用力,一眨也不眨半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的恐惧一般。
心,也开始停止了跳动,似乎只有那妇人的一句话,才能将他的心唤醒一般。
雪莲圣女凝目看了他良久,感受到他那浓浓的深情,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了良久,才缓缓地道:“也许,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凤孤听到还有办法,一颗心,才缓缓地跳动了起来,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急切地问道。
“除非,有一个内力深厚的人,来练我门的寒冰神功。”老夫人凝重地道。
“我来练。”想也未想,凤孤直接就道。
老夫人却摇了摇头:“你不行。”
“我为何不行?”凤孤急问。
看着凤孤焦急的脸孔,老夫人一叹,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年少的时候,这个男子,与当年的良,一样多情。
“寒冰神功,是极阴内功心法,只适合女子练习。”老夫人轻轻地解释道。
“那么,雪莲门主为何不练呢?”凤孤疑问。
老夫人一笑:“心儿一直都有练,但是要练到能够催得花开,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心儿的武学慧根不深,没有十年八年,是不可有的事情的。”
“依你这么说,那不是有等于没有?”凤孤冷冷地道,心中的希望,似被冷水浇过,那门主心儿的武功他是有领教过的,虽不及他,不过在女子当中,已经算是极高的,当世要找出比她厉害的女子来,根本就难寻得一二。
“所以我才直接说没有啊。”老夫人轻叹地道:“其实看着你们的痴情,我何尝不想助你们,只可惜,有些事情,我也爱莫能助,那晚清姑娘,也是一难得女子,还为我捎来良的消息,对我与良,算是有恩的,若能帮得,我是想尽力相助的。”
凤孤瘫坐在了地上,一时,竟是全身抽空了一般,无力地望着天,半晌,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若然晚清死了,他想,他也难活于这个世上的,他说过从今起要保护她的,又怎么可以违背自己对她的誓言呢?所以,黄泉路上,又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走呢?
心中打定了主意。
缓缓地站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去,走至门口,忽然想起了自己漏掉了什么东西,于是转过头问道:“为何,这寒冰神功,只适合女子练呢?”
老夫人没想到走至门口的他忽然返身就此一问,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个问题有多重要,于是就口就道:“这寒冰神功,至阴至寒,是一门女子心术,男子若练了,会造成性别混淆,不男不女。”
凤孤听到她的话,那后症没有听到,可是却听到了其实是可以练的,于是急问:“你的意思就是说,男子也是可以练的?”
“这……这……”老夫人惊讶于凤孤的痴情,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于是点了点头:“算是可以练的,只是练了之后……”
“练了之后如何是一回事,只要能救晚清,什么我都愿意付出。”凤孤冷静地道,而后一转身:“老夫人,请正式收我为徒!”
说着毫不犹豫,直直地跪了下来。
“但是……”老夫人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执著。
“不必但是的,我意已决。”凤孤坚定地道。
“那将来……”
“将来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只要此时能救得晚清,才是重要的事情。”将来,也许他不能现于人前,纵然变得不男不女,只要能换得晚清一命,又算得什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当真决定了?”老夫人又问道。
“当真决定。”他的语气,坚字不移。
“不再作考虑一番?毕竟,若然你救得了晚清姑娘,只怕你今后,也无法与她举案齐眉的?”老夫人劝道,她虽能够感受世间真情,可是却无法想象,一个男子,是何样的心情,才能为了一个女子付出如此之大而甘之若怡。
“没什么好考虑的。”凤孤却是坚定不移,他的心中,已经下了重重的决定,不会再转移心念的。
也许,将来,他与晚清,无法在一起,会成为他心中最大的遗憾,可是,只要晚清活着,一切也就值得了。
也许,银面才是她真正的幸福吧!
心中一酸,浓浓地充斥着。
其实要放开,并不容易,可是不放开,他又能怎样呢?
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断了痴念,不会再去缠着晚清,给她一个她想要的平淡日子。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定,我也不多说什么。”老夫人轻轻地扶了他起来:“想不到你竟是如此痴情的男子,让我不知如何说才好。”
凤孤一笑,却无半点将来的担忧,而是满满的舒心,将来会变得怎样,似乎于他,都不是那么地重要。
而后似想起什么,又道:“老夫人,这件事情,我希望,您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包括晚清。”
他不想她,因为他这样做,而负疚。
“哎……我都答应你。”老夫人轻轻一叹,望着苍天,只道,苍天作弄痴情人啊!
天山雪景,方外之地。
银面一行人整装于枯木林前。
遥望着飞雪飘扬,心中百感交加。
虽说凤孤内力雄厚,练起寒冰神功来事半功倍,但是所谓武术,不可急求,尽管在先机上占了,但是要练成寒冰神功,仍需少则一月,多则三个月。
于是凤孤与晚清一行人便都留了下来。
而银面,因为这一次战役,因为担心晚清上雪山有危险,而中途折往了雪山,此时要再等数月,他却无法再等下去,必须及时回朝复命,于是便只能辞了晚清,先行回京城。
只是这一去,不知道为何,他心中,忽然有种一去就再也没有机会的感觉。这一路来,看着晚清对凤孤的感觉,他是聪明人,全看在眼中。
也许晚清自己未明白,她心中的天平,早就倾向了凤孤了。
心中有些黯然,可是此时,他根本就找不出任何时间来陪她保护她,母仇未报,谈什么都是多余的,若然凤孤当真是有心改过,也许,凤孤会是个合适的人选。
他心中,有些疼痛地想着。
望着眼前那清秀透明的容颜,黛眉弯弯,杏眸中永远那么清澈不染半分尘埃,小挺的鼻,小巧的樱唇。
她永远不是最美的,却永远是最醉人的。
雪花飘飘,就那么落在了她一头云雾般的秀发上,黑发白云,称得人面清皙如雪,银面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指尖划过,带着宠溺,轻轻地,为她扫去那一朵雪花。
温柔的神情,带着不舍。
晚清不着痕迹地轻轻闪开,抬眉轻道:“这一去,只怕又是各种事非了,你一切都要珍重啊!”
“会的。再见面时,我会以清悦心情与你再奏一曲的。”银面轻轻地道,银色面具中,那双清冷的眼,望着晚清。
晚清轻轻地点头:“我相信你,再见面时,再没有太多牵拌,可以共奏一曲欢快的胜利之曲。”
“好,一言为定,到时,你我合奏一曲胜利之曲。”银面一笑而道,清亮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欢悦,也许,这一世,未必能得佳人,但知已难求,得一也是一生之福啊!
“我该走了。”银面道。
情到长处,恨随风。
再次望了晚清一眼,他手一扬,向着身后的那些手下一招手,于是众人跟了上,向着天山下而去。
口中,吟出诗句,带着黯然:微风摇庭树,细雪下帘隙。萦空如雾转,凝阶似花积。不见杨柳春,徒见桂枝白。零泪无人道,相思空何益。
一曲清诗,半生相思。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白衣人,晚清缓缓地转身。就要往回走,却一转身,碰上了身后一堵厚厚的人墙,鼻子都撞得发疼。
一抬头,就见凤孤臭着一张脸,望着远去的银面,而后转身望向她:“依依不舍?”那语气中,浓浓的酸意散开了满个雪山。
晚清却不再他,只轻轻一侧身,就要离去。
凤孤手一拉,将她拉回了身边:“清儿,你就真那么讨厌我吗?”声音中,透着浓浓的伤郁。
“凤孤,我没有讨厌你,只是……”晚清的声音中透了几分无奈,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明自己对凤孤感受,曾经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一时,当真无法释怀,可是他这段时间的努力,她却并非完全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