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直担心的,就是无论如何,晚清也不肯再原谅他。
可是,他却也不容别人说得!
“我一定能让晚清原谅我的!”脸上一凛,自傲十足,却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是顶了一个空壳子,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信心的。
银面冷哼一声,却是摆明了不信他的能耐,那轻视的眼神,彻底激怒了一向自负的凤孤。
‘刷’地一声,拔出腰间软剑,就要刺去。
银面却是脸上清冷,只道:“莫说你如今身负重伤,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过我,只怕连我的三招也接不住,就是你没有伤,也未必打得过我!”
“那你就试试看!”凤孤喝道,长剑直驱而去。
银面只是微微一闪而过,冷冷地道:“我从不打这种悬殊太大的比武,你若真要打,等你伤好后,我们大战一场,而且,你此去天山,要保护晚清,我也不会与你打的。要打,待你寻得冰玉雪莲,解了晚清的苦之后,咱们再来打一场!”
“凤孤,你太意气用事了!”晚清轻轻地劝道,难道他就不知道自己的伤还如此严重吗?只是救回一命,可不代表伤也好了啊!
可是这一番话,听到凤孤耳中,却成了一番斥责,他脸上一怒。
心中暗恼,想不到,连清儿也站在银面一边。
看来,他要赶紧将清儿带走,不能让她再呆在银面身边了。
冷冷的语气不善吐出:“银面,待我伤好之日,我一定会让你败在我剑下的!”这一番壮志豪言,却是信心十足的。
一转身。
“清儿,我们走吧!此去天山,还有一段很长的路途,耽误不得的。”这次天山之行,是他最佳也是唯一的机会,他一定会用自己的真心,求得她的原谅的。
此时,他身负重伤,与银面对峙,无疑是自讨没趣。
“凤孤,我与银面再交代几句话,你先去帐内等着。我一会就到。”她轻轻地道。
“你刚刚不是与他道别良久了吗?还有什么可说的?”他刚刚可是听到他们还有闲情在合奏琴声,听得他心中一番烦躁呢!
清儿,难道是真的对银面有情意?
狐疑地望向了她,心中一番酸意直升,怒火直燃,却偏偏是如何也发不出来,只因自己理亏在先。
“就几句,你说过你不会干涉我的事情的。”晚清轻道,态度却十分坚决,不想与他争执太多。
这也是凤孤自己对她承诺的,为了此番她能与他一同上天山,他特承诺,不会干涉她的任何想法,不会强迫她任何事情,所以她才会答应与他一同前往的。
“好,我去那边等你,不要太久。”凤孤气闷地道,一转身,拂袖而去,暗恨于心,酸意大飞,连一旁的红书,也隐隐能闻到那浓浓的醋劲之味。
看凤孤走得远了,晚清这才对着银面道:“此一去天山,恐怕也是要两三个月不能回来的。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照顾好夏青。”
“嗯。”他的声音,清清冷冷,这个时候,他不想从她的口中,听到,夏青的名字。可是偏偏,她却还是说出了口。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银面道。
她点了点头。
“希望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报仇雪恨。”晚清轻轻地道。
“我会用胜利迎接你回来的。”银面点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是一番离别,再次回来,又是何等的情景呢?
因为天山冰玉雪莲花千年难得,是为奇花,能解百毒,只不过这奇花有一奇处,摘下一日内,必凋谢。
而花一旦凋谢,药效全无。除非有天山不化雪能够养起,方能存得,可是,这天山不化雪,更是百遇不得一求的。
所以,凤孤去天山寻找冰玉雪莲花,唯有将晚清带于身边。只是长途跋涉,十分辛苦,怕晚清感到不适,凤孤特意命人制了一辆专用马车,内垫了厚厚的棉绒,在车上,也不会感到颠簸。
一路因担心着引人注目,倒也没有带多少人马,只带了红书一个丫鬟,还有四个武功最高的侍卫。
凤孤作贵家公子出游状,而她做个夫人状,原本她是打算同红书一般做个丫鬟身份的,可是凤孤却是说什么也不肯,最后僵持下来,还是遂了他的愿,以夫人的身份与他同游。
几人都乔妆打扮了一番,毕竟如今凤孤的身份不同一般,而且还得罪了白云烟,也担心他一怒下报复。
不过此次行程十分秘密,几乎无几人得知,一路行来,倒也算平静。
只是晚清有些奈不住的就是,凤孤一路走走停停,却不怎么样加快行程,她却不想与他单独相处,如此同行,总感别扭十分。
可是凤孤却是另一种想法,他只希望,这一路去天山,不仅能够寻得冰玉雪莲花解了晚清的火寒毒,也想在一路中,缓缓感化她的心,求得她的原谅。
只是看来似乎一切并不容易。
一直都是女子追着他跟在他后面的,何时,他需要刻意去讨好一个女子的心呢?
不知如何才能寻得一个女子的心,连书中也寻不到答案。一路暗恼,只得尽一切细心温柔。
只是他天生火暴性子,要让他似那烦人的银面一般总是冷冷凉凉,故做温柔他却是做不到。
于是在几番不得要领之后,他的心情陷入一种莫名的烦躁当中。
这时,他们已经渐渐走出了大城镇了,望一望窗外,过了这座城,一路将是渐行渐偏僻的。
伸手招了一名侍卫过来吩咐:“在此购多点儿干粮,这一路而去,路程还远着呢!”
“是。”那侍卫点头照办而去。
然后他们就寻了一家客栈做休息。
下车的时候,无意间听到隔壁一个摊子上一名男子正在求得一名女子的原谅:“娘子,要如何,你才能原谅我啊!”
“你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要我如何原谅你呢!”女子愤怒地说着,而后提着个菜篮子,往回走去。
男子在她后面追着跑,那模样,左右的人都看得笑憋了……
声音渐渐散去,凤孤这才转头,对着一旁的晚清道:“你说,那男子,要如何,才能原谅那女子呢?”
“你怎么忽然问起这话呢?”晚清莫名其妙地望向凤孤,有些不解他忽如其来的一番话,他从来不是那一种好管闲事的人,怎么忽然。
不自觉地,她也回头朝着那对小夫妇望去,只是已经走得远了,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看得真切。
而凤孤,听到晚清的话,脸上有些难得羞赧的躁热,忽然为自己刚刚那想法感到有些难为情。
不过毕竟狂妄之人,只一下,那难为情便消失了,扬一扬头,神朗地道:“就是问下。”他是何等人,就算当真觉得难为情,也不会表现出来,而是那样自然而然地掩于心底。而且更不会在晚清面前展现出来,这是何等羞人之事呢!
“哦……”晚清点了点头,一时也没有想多。
凤孤正焦急着她不回答他的问题呢!
就见她轻轻地应道:“其实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真心,有些事情,也未必不能挽救,端看那男子如何用真心去感化那女子罢了!”
“真的只要真心挽救就可以感化吗?”凤孤忽然急追着问。
晚清回头看着他如此偏执于此问题,忽然心下有些明了。
他的意思,可是在借着刚刚那一对小夫妻说着他们之间的事情呢?
可是,终究各人各人的情况是不同的,他与她之间,本就无感情在先的。
于是声音有些冷漠地道:“端要看男子与女子之间是否存在有感情,若是两方皆有感情存在,那么是可以挽救的,如若没有感情存在,那么一切也不过是妄然罢了……”
回答他的,即是刚刚那一对小夫妻的问题,同时也是她与他之间的问题。
凤孤听至此,心中渐渐黯下,薄唇轻抿,却不是狂邪之姿,只于那邪气的脸上,轻易让人读懂,那是一种感伤与无奈。
痛苦与悲伤。
还有着更深的,是后悔。
不过幸好凤孤从来不是一个那么轻易就认输的人,他有自己的傲气的自信。
两人不约而同地选中临靠窗的一个空位子,有些偏,却更清静。
方坐下,小二就来招呼了:“两位客倌,想点些什么?我们这儿可是有着全镇最好的厨子呢!”
“有什么……”凤孤正想说有什么好吃的尽管拿出来。他向来最不缺的就是钱,这一路上,这儿是最后一站的客栈了,若吃得不好,出了城,以西而行至天山,只怕人烟渐少,想吃点好的也没有了。
“小二哥,你们这儿有什么拿手的好菜呢?”晚清打断了凤孤的话,她知道以凤孤的为人,开口会说什么,可是这种地方,显露钱财可不是一件好事,虽说这小小客栈纵然别有用心也耐何不了他们,可是小心方是良策。
“我们厨子有四道拿手好菜:锦里来花、秋月如画、碧天一蓝、一鸣而天!这四道菜,可谓色香味俱全,这儿来的客人,个个吃了都连赞不已!”小二哥口沫纷飞地说着,把这四道菜赞得天上地下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