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匕首锁的开关只是那么简单也就罢了,可是,他发现,那匕首锁周围,还以八封方位刻着,这只能说明,推动的时候,要对准八封方位,若不然,等同于无。
难怪刚刚白云烟如此放心让他看着婢女打开石室,原来是如此。
这个白云烟,当真是机关算尽啊!
看来,要救晚清,只能更深一计了!若想潜入迎救,势必有困难的。
缓缓地走入石室,凤孤脸上洋溢着激动,眉眼也飞翔了起来一般,似乎有些承受不住心中的欣喜。
这些日子来的紧张与担忧,在此时,忽然舒缓了许多。
他眼中莹了喜悦的光,望向室内,就见女子一身淡蓝长裙,清丽华容,一头长长的青丝乌黑如墨,只以蓝色玉钗子轻轻地抱起半头,余下披垂在肩上。
脸庞清秀雪白、那双水莹莹的眼睛依旧那么清澈淡然,玉唇微抿着,只是看来有些沉郁,可是依旧不影响她半分的美丽。
她抬头看到他,眼中露出了极大的惊讶之色。
而这惊讶之色让凤孤心中十分不满,酸意大增。
她那是什么表情?!
难道他不是她心目中还救她的人吗?
她以为该是谁?
以为会是那杀手银面吗?
嘴角一抹邪气染起,带着极度的不满。
她就那么喜欢那个杀手?
心中忽然有些痛。
算了,无论如何,无论再气,终究也是放不下她,先将她救下再说吧!
“你怎么来了?”晚清抬眼问道,她想不以,凤孤竟然会出现在这儿。
虽知白云烟的目的是他,可是她却不料到,他真会为了她而来。
“我为何不能来呢?”他的语气,带着不善,想不到,她竟然还问出了口。
可惜他对她就是无法再狠下心来,若是别人,他只怕一转身就走,再也不理会。
可是偏偏,这个女人,他就是无能为力,这辈子唯一的不舍。
看着他那微微带着怒意的样子,晚清有些莫名其妙,本想说句感谢的话,却话到喉咙又吞了回去。
他这样的语气,让人半句感激的话也说不出来。
“凤爷对上官姑娘,可是用心十足的啊!身负重伤还连夜赶路而来呢!”白云烟却哈哈一笑地道。
晚清望向了他,他的伤口,那么深,这才几天,他居然不好好休养还长途跋涉,心中一阵温暖流过。
“你应该好好养伤的。”轻轻地道,淡淡的话,却含着感激与关心。
凤孤听罢,心中有些百味俱增。
自刚刚进来,他一时心情繁重,倒是忘记了这个地方可是白云烟的地方,自己居然连起码的警惕性也没了。
眼中一紧,谨慎提高,才发现,这间石室中,有着一种不寻常的香气在弥漫着,心中一惊,这个味道,他曾经闻过。
是百香软骨散,善武之人闻之,全身乏力!
一惊,就想退后。
白云烟一掌袭来,直拍向他胸口伤处。
他重伤在身,内力受损,而白云烟这一击完全是使足了全力,而且对准了他的伤口处下手。
这一击非同小可,凤孤一声闷哼,整个人重重地退了几步,险险间才站稳。
红书在一旁一见不妙,正要迎救凤孤,却迟了一步,于是长剑出鞘,直击向了白云烟。
白云烟不迎反躲,向外闪去。
“不好!”晚清忽然想起什么,这扇门,从内里,是无法打开的,白云烟是想将凤孤也关在里面,心中一惊:好个奸诈的白云烟。用力拉过凤孤,想将他推出去,可是,谁知还是晚了一步,石门砰地一声重重地关了起来。
“这个白云烟,实在是太奸诈了!”愤愤地道,而后轻轻地扶住了凤孤:“你没事吧?”
凤孤摇了摇头,苍白的唇上露出惨淡一笑:“没事……”
声音虚弱而无力。
身受重伤未愈,此时又受到白云烟重重一创,可谓伤上加伤,又怎么可能没事呢?
他话才说完,忽然‘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整个人就那么直直地伏在了地上了。
晚清眼中一涩,只觉酸楚不堪,看着他因她而伤成这副模样,心中百感交加。
忽然觉得十分伤感,她虽然恨他,可是看到他如此,却是心中不忍,因为他身上的伤,全是因她而起的。
轻轻地将他拉了靠在自己的怀中,让他不再伏在地上,至少让胸口顺些,不至于压迫到内伤。
可是手一拉,却在擦过他的衣襟进惊讶住了。
眼睛渐渐瞠大,盈了泪水般地,直直地盯着那日中剑的伤口处。
手,颤抖抖地轻轻地点在那上面,却发现,温润润的,带着浓浓的血腥味,让人害怕。
刚刚白云烟那一掌,重重地击在了他的伤口上,只怕那本就伤得极深的伤口,此时一定更加严重的。
声音有些哽咽:“你的伤口……”
“没事,死不了……”他的声音,已经开始有气无力了,可是那薄薄的唇角,却还依旧邪气地微微上扬着。
“别再说话了,你这样死了,也没人会可怜你半分的。”她说得冷漠,可是声音中,却让人听得出那带着哽咽。
“如果你不可怜我半分的话,我这死,就白费了……”他难得带着幽默地道,那双凤眼,却带着炙热盯着她。
那样地专注,让她都不敢望向他的脸了,就怕看到那炙热的光。
一手将他托着,另一只手,轻轻地拉开他的衣襟,只拉至一半,却被他给拉住了。
“你干嘛?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想要吗?”他的口气,虚弱无比,却偏偏带着邪魅与暧昧,让人是气也不成,忧也不成。
他,只是不想让她看到伤口,此刻的伤口,一定是裂开的,而且相必那些刚刚结了痂的已经有些血肉模糊了。
刚刚白云烟那一掌握,用尽了全力。
虽然他已经暗运了内功护住五脏,也微微一侧身避开了最正处的伤口,可是伤得依旧不清,紧咬着下唇,他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
可是望望那石门,却还是没有动静,于是只能再忍着。
“我看看伤口。”晚清看着他的模样,心中一叹。
实在是弄不懂这个人,都这时候了,却还有心情说这样的话,让人想为他奉上一拳。她难得心中浮出如此粗鲁的冲动。
“不必了……”他沉沉地道,声音已经十分虚弱了。
而这时,那石门处的小窗口处塞的那志砖子被人轻轻地推了开来,一双眼睛朝里面望了望,凤孤适时双眼微眯地靠在了晚清的怀中。
本想只是做做样子,可是谁知,闻到她身上那淡淡的清香荷花气息,居然有些意乱情迷,温暖而舒适得让他不想起来。
这是一种,自然而清新、温暖而洋溢的气息,就如春阳绿草一般让人动容。
一个冷冷的女声缓缓传入,不带丝毫感情:“这是治疗外伤还有内伤的药,有伤就赶紧用吧!伤好了记得谢五皇子的好意!”
说完石砖又哄地一下关了起来。
那人看来十分不耐烦的模样。
这才想起,红书在外面,不知道会不会有事呢?
心中不免忧心起来。
“她不会有事的,白云烟,还要让她回去报信的。”凤孤轻轻地道。
晚清一转头,有些讶异地看着他。
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凤孤却是凤眼一挑,也不解释,在这儿,她就只有对红书忧心,还能对谁忧心呢?
有些生气,自己竟然会跟红书丫头吃起醋味来。
自己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快去拿药来敷吧!”他道。而后缓缓移开她的怀抱,身体却不再似刚刚那么虚弱了,仿佛只一下子,就好了许多一般。
他盘腿而做,手轻轻地点了止血的穴位,直到血不再流,才缓缓一运功,行了一周天,感到身体并无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只要不受内伤,这点剑伤,还不算什么。
晚清拿着药转回身,就看着他那直直而盘坐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刚刚那一副虚弱得快不行的模样。
起初奇怪,可是心中细细一想,有些明朗,却又无法确定。
想说他是用了苦肉计。
可是又觉得不太对。
其一,他根本就必要陪着她一同进来受这罪,若要救她,在外面可以筹备人马,岂非更好?
其二,她想不出,他会为了她而受白云烟那一掌,而且他如何算到白云烟会有那一掌呢?
见他在运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冷静地看着,等着他运完功告诉她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石室十分隐密,除却一道石门,再无其他的地方可寻得出口。
呼吸的空气,全是左边一遍生满小孔的石板,可是却十分之厚,足有一米五之厚,从这边,也无法望到那边是什么地方,更别说要穿过去了。
而且,石门,也不可能那么厚的。
他若是想从里面出去,不太可能的。因为那一扇石门,估计不会那么轻易就开的,只她一人倒也还会,再加了个凤孤,只怕白云烟不敢掉以轻心的。
那么他究竟要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