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怜惜地看着黛玉,道:“不要理会这么些了。薛家胆敢让你无子,那我就让薛家断子绝孙!他们爱的不过就是荣华富贵,再者就是一家子的命根子,既然如此,那便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却得不到,比什么都好。”
哼,自从薛家送了七色仙花至今,他就一直是在等,等到了时候,两年,也足够累积出七色仙花的毒素了!
黛玉轻轻依偎在他怀中,安静无语。
青烟袅袅,满室的桃花香,染得人也如醉桃花中。
静谧了良久,黛玉才轻叹道:“只是疑惑,阿穆怎么知道在飞云楼上呢?”
莫不是阿穆也曾出手了?不然就是八贝勒府和九贝勒府皆出手了。
毕竟宝钗胆敢登门威胁起了胤祀和胤禟,哥儿两个岂能不出手?只是不及阿穆心狠手辣而已。
胤禛摸着黛玉的青丝,轻柔如春风,淡淡地道:“老八和老九怎会不出手?”
只是两个人更是精于算计,做事不留痕迹罢了,此时薛家之败,许多事情皆是胤禟出手。
不用自己说,黛玉日后亦是能知道的。
黛玉却又问道:“可是为什么惩治了薛蟠?却不是别人?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的?”
胤禛温和地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了,何止这一件事情?”
顿了顿,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原是盗过了薛家的东西之后,一把火烧了,偏生可巧,第二日的时候,妙玉去城外的牟尼院求佛经,又给薛蟠见到了,不免动手动脚的,言语上甚是不客气,因此惹恼了德额娘。要知道,德额娘原是极疼妙玉的,当日里薛家求亲的事情,她得知之后便已凤颜大怒,更何况薛蟠又得罪了妙玉?”
不等胤禛说下去,黛玉柔软的手轻轻掩住他的嘴,道:“不用说了,我已明白了。”
德妃虽号称为德,可是心机之深,手段之辣,却也是不容小觑的,她必定也是从中出手,以至于薛家如此之败。
胤禛点点头,细碎的吻落在黛玉的眉眼上,痒得黛玉格格娇笑。
过了半日功夫,黛玉终于睡眼朦胧,依偎在胤禛怀里,就好似外面的风雨总是有四哥可以为她遮挡。
室中,何止是淡淡的桃花香?更有浓浓的桃花情。
不过次日一早,胤禛上朝之后,苍狼就带着朱雀偷偷溜了进来,拽着黛玉的裙摆不肯松手。
“姑姑,你家的男人太冷了,像是长白山的冰块,你不要跟他过日子了,来我们草原罢!”朱雀仰着头看着黛玉。
听了这话,黛玉愈加失笑,道:“小朱雀,仔细你姑父回头拔了你的小雀翎。”
吓得朱雀立即双手捂着头上的雀翎,哇哇怪叫道:“不准!不准!这是我们草原上身份的象征,怎么能拔掉?”
见他生的如小馒头一样白嫩可爱,双颊红通通的,似染了胭脂,越发惹人怜惜,黛玉忍不住抱着他坐在怀里,笑道:“所以小朱雀要老老实实地叫姑姑,见了姑父也要叫,知道不知道?”
苍狼盘膝坐在地上,抓着肉块往嘴里塞,眼珠子却是盯着黛玉脚下的辟邪。
看到了他的目光,似乎有些羡慕,有些敬佩,黛玉笑道:“这是辟邪,上古神兽,认生,苍狼可别惹牠。要知道,草原上最凶狠的狼群,也是怕辟邪一吼,唯恐成为齿下之肉的。”
苍狼却是不怕,笑道:“真想骑着牠在草原上走一走,恐怕到时候必定是辟邪所到之处,所向披靡罢?”
听了苍狼赞叹的话,辟邪立即得意地翘起了尾巴,慢吞吞地围着黛玉绕了两圈。
“好了,辟邪,不过苍狼夸赞了你两句,你便将尾巴翘上了天。”黛玉益发有些取笑。
两团白气在春日中仍旧从辟邪鼻孔中喷了出来,哼,这是实话,也不容牠得意一二分吗?
苍狼与朱雀跟黛玉相处了这几日,益发觉得黛玉温柔可爱,既俏皮娇憨,又有长者威仪,竟是生平从所未见,不由得心里都将她当做娘亲一样了,心心念念想让黛玉抛弃胤禛跟着自己回草原。
“姑姑,还是草原好,跟我们哥儿两个回草原罢!”苍狼忍不住又开口道。
不妨门口传开胤禛冷硬的声音道:“不准!”
一面说,一面踏进了屋子,身后却是天狼星与南宫霆。
与胤禛阴沉的脸色相比,天狼星和南宫霆却是笑意盈盈,南宫霆更是几乎捧腹。
黛玉抬头看到三人,笑道:“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胤禛顺手拎起黛玉怀里的朱雀,朱雀手脚乱蹬地叫道:“坏人,坏人快放手!姑姑啊,不对,母妃啊,要救救小朱雀!”
黛玉有些忍俊不禁,道:“四哥,朱雀还是个孩子,别吓着他了!”
胤禛手一挥,朱雀立即给扔了出去,惹得黛玉一声尖叫!
不过刚好天狼星在门口处,小朱雀刚刚好落在他怀里,一丝儿伤也没有。
胤禛搂着黛玉在怀里,道:“咱们日后自有自己的娃,不要抱着人家的娃。尤其这个娃,还想调唆着你改嫁!”
满面愤愤不平之色,凌厉的目光直如利箭一般射向天狼星,责怪他干嘛不早早回草原,非要让两个娃儿来找他,竟还想抢走自己的妻子,自己的瑰宝,真个儿是百死难辞其咎!
天狼星耸耸肩,摸着宝贝小儿子粉嫩嫩的脸颊,道:“馒头,你可要记着,你这个姑父可是不能惹的。”
“不要叫我馒头啦!我又不是馒头!”听到父汗这么叫自己,朱雀登时在天狼星怀里乱蹬乱踢,十分不解气。
捏捏他粉嫩嫩的脸颊,南宫霆邪笑道:“这个小娃儿,还真是小馒头似的。不过也好,你这玉姑姑小时候,就像一粒小包子一样,也是同样白嫩可爱,让人情不自禁地就想咬上一口。”
说得朱雀不禁大大地得意起来,道:“馒头包子都是一家人啊,姑姑,你还是做我们的母妃罢!”
胤禛恶狠狠地瞪着天狼星,道:“滚回你们别院去,十年之内,最好不要踏进雍亲王府半步。”
天狼星无所谓,不过难得看到胤禛失控的模样,却是不枉此来。
看着胤禛大喇喇地抱着黛玉径自又回房里去了,也不怕人说他们白天纵欲过度,天狼星便抱着朱雀对南宫霆道:“罢了,既然他们小两口温存去了,咱们也出去走走闹闹罢,这些日子闲得就像是你们说的梅雨季发霉的东西了。”
南宫霆笑道:“也好,去瞧瞧我南宫家的生意,也瞧瞧兽人玩耍,竟是极大的乐子。”
一面走,天狼星一面笑道:“正是,自从飞云楼有了这兽人之后,生意倒是更增了十倍。”
一说到这里,南宫霆便十分得意地笑道:“这是自然,你出的点子,我出的地方,斗影出的力气,八福晋送的笼子,这兽人可谓是得天独厚了,是求也求不来的福分。”
语音也是轻轻柔柔的,不见一丝锋芒,可是谁能料到,他说的话,却是这样毒辣之极。
在飞云楼的雅间坐定,南宫霆益发得意起来这兽人玩赏,打开窗子,外面各个雅间窗子皆开,许多宾客都看着笼子中的兽人,皆是嬉笑玩赏,或拿糕饼碎屑丢进去,或拿酒水泼洒,皆将兽人逗弄得团团转。
朱雀嘴里咬着馒头,踩着窗台,嚷道:“京城中,就只有一个兽人吗?做什么不多几个?”
南宫霆往他馒头里夹着两块红烧肉,才道:“小馒头,吃你的馒头罢!”
说着忍不住问天狼星道:“怪道说你家小娃儿是馒头,原来他竟是爱吃馒头的小东西?”
天狼星素爱这小儿子淘气,故而也不管他,只是淡然道:“草原上都是大鱼大肉惯了的,珠粉金贵,馒头面饼少见,唯独蒙古贵胄才能吃到,偏生小子不爱吃肉,就爱吃馒头,来京城这个地面上,他自是大吃特吃了。”
南宫霆亦知道蒙古满洲皆称面粉为珠粉,瞧来果然如此,便也不多问了。
正掰着馒头碎屑扔进笼子中,忽而目光一转,却见到酒楼一个角落里,一个老妈子跪坐着抹泪。
细瞧那老妈子时,却也不是生人,就是笼中兽人之母,薛王氏了。
冷笑了一声,南宫霆立即端起一碗滚热的茶水,手腕一震,茶碗登时飞出,从空中倾泻而出,泼剌喇皆落在笼中。
“呜……”薛蟠被烫得在笼中如困兽一般,不断地撞着笼子,笼子摇摆不定,却是让四周宾客皆嬉笑不已。
“我的儿,我的儿!我的儿!”薛姨妈哭着趴倒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着,却是不敢大声。
想必也是苦头吃了不少,所以不敢大声哭泣,只是在那里低声哭泣,心如刀割。
不过来往跑堂的小二也都不在意,想必是上头都吩咐了,不管这个疯婆子,只是让她天天看着,日日哭着。
“娘,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宝钗一身荆钗布裙,过来扶着薛姨妈,劝道:“咱们回去罢,该是吃饭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