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也不瞬的注视着眼前的人,很久很久。
真像……这样空灵忧郁的俊美脸庞、这样孤独的气质……是如此的相似呵……因为五岁时开始的自闭症,不大察觉他人的存在,如此的他、眼前的少年是如此相像的一个存在……就在我的面前。
只是看着、呆呆的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神情……那颤动的睫毛仿若是风微微的拂过,然而微风过后,却拂出了清明的泪滴……
怎么了?
他在哭吗?
他一个人在这里哭吗?
他一个人在这里闭着眼睛流泪……
“你在哭吗?”想着,这样的问题便不经大脑的问出了口。
听着我的问题,躺在地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缓缓的睁开眼睛,注视着我。
对视着,真的很像,那样的温柔又迷茫的眼神……
他是类……我一厢情愿的在心中加深了肯定。
他只看着我,没有在我的面前掩饰或者反驳他在哭的事实。他只是很平淡的看着我,似乎只是为了看着眼前的人而看着他眼前的我。这样看着而没有看着的实质内容……这样的他,与我心中的类如此的相似。
“你在哭。”这次不是问句,只是看到他红红的眼睛,我便轻轻的肯定,说着事实,并没有打击的意思,我相信他懂。
慢慢坐起身的他,睁开的眼睛更加关不住眼眶里的泪水,如栖息叶尖的露珠,漱漱而落……
“你跟我来,我教你不用落泪的方法。”
看着这样梨花带雨的他,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类,都让我的心如此的不舍得。
伸出的右手紧紧握住他的左手,而他也一句话不说的跟着我走。
慢慢的下楼,我牵着一个此时比我高的小小少年一路走向前方的操场。
我记得,曾经的滕堂静对花泽类说过。
“类,如果想要不流泪,身体倒过来就好了。”
走过操场,我们来到了双杠和单杠的面前。
“我教你……”说着我便俯身将裙衫的衣角扎紧,束成紧紧的贴身裙。然后走近偏矮的双杠面前,双手搭紧,之后双腿勾上双杠,稳定后放开双手,身体倒挂在双杠之上。
“身体倒过来,眼泪便不会流出来了。”倒望着他,我说出了我要教他的话。
我说着,他却并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只是一直安静的站在旁边,只是安静的看着我、看着双杠、看着倒悬在双杠上的我。
阳光下的风吹过我薄薄柔软的发,正以为他会一直站在边上旁观依常的时候,他抬起了脚步,缓缓的向我悬身的双杠走来。
一直看着他,我的眼中有的是鼓励。
而他没有再多看我一眼,只是学着我的样子,轻巧的倒悬于双杠上,他就在我的旁边,近到一伸手便可以拂上他的面颊。
两人倒悬空中的身体晃晃荡荡,这种时刻真的很奇妙。跟一个自己认识不到几分钟的人,如此谐和的处在一起,我的心灵是前所未来的惬意与满足。
就在准备微微闭目享受很久很久没有过的感觉时,不远处迎面走来了四个人,应该说是四个孩子。
我轻巧的滑下了双杠看着来人,是瑞贤和另外三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三个小男孩呈三角形阵状走过来,为道的小男孩双手置于裤侧口袋,装模作样的姿态,在我眼中虽有些人小鬼大,但是不得不承认,确实有几分气势。
我只是感觉身体有些僵硬,也并没有想要到要同谁打招呼,因为在场的这些人,我只认识瑞贤,可是让我开口叫她姐姐吗?感觉真的别扭,而我体内的小妹妹这会却也并没有对这具身体下达任何命令。
一步一步,瑞贤朝我这边走来。正当我以为她会如来时一般牵着我的手,然后让我跟她一起回家的时候,她却与我擦肩而过……
跟着她的移动,另三个小男孩也向前走了几步,距离我更近了。而我微侧身透过肩膀处,看着她走到双杠前站定在那个同我一起来到这里的小男孩面前。
微薄的阳光斜射而下,倾洒在这宽阔的操场之上,将瑞贤的纤纤身影投洒到正悬空倒挂于双杠上小男孩的脸上。
她向他伸出了手,而他只是轻轻翻身,稳稳站立在她的面前。
他似在看着她,却也好像透过她的耳迹看向更远处的天边。
接着他越前一步,抬脚走向了他们四人来时的方向,越过我、越过与瑞贤同来的三个小男孩,在谁的面前也没有停下他规律的步伐。
另外三个小男孩也一句话不说的跟着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瑞贤的声音向着那提前一步向前远去的小男孩喊出了声。
“智厚……”
听着瑞贤的声音,我想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比我更震惊。眼睛突的睁大,耳朵里嗡嗡鸣。
只是因为那两个字——智厚!
智厚……智厚?
智厚……智厚……尹智厚……他是类……怎么会跟类叫同一个名字?
惊鄂使我的眼神变得有些突兀,直直的盯着那个不远处因为瑞贤的叫声而停下了脚步的小男孩。
这一刻谁也没有动,包括那三个我认为有些人小鬼大的小男孩。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都停止了流动,阳光的洒射,光芒也依旧保持那一刻的万千。
默默的,我的脑海里、我的心里,只有那么两个字——智厚……
那个不远处、脱离了人群的身影,此时的静谥更添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