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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重建海各 (2)

第十二章  重建海各 (2)

“呵呵!毫无疑问,据老汉看来,全部工程只须两月便可完竣,工人共有五百之多,也许尚可提前。”

“在下已付三月工资,以三月为期,如提前一天完成,则多发一日工资,雷师傅,如果能提前一月,定多发工资三月,至于雷师傅方面,一百两黄金略表寸心。”

他们在谈论梅谷天心小筑的工程。

奔雷掌愈听愈心惊,低声向女儿说:“江湖将掀起血雨腥风了,我们最好不卷入。”

“有什么大事发生了?爹。”被姑问。

“听口气,这人定然是武功山梅谷主人,游龙剑客司马文课的爱子司马英,他在作重建梅谷天心小筑的打算,二十五年之约未到,怎不掀起风波?”

“爹,我们前往武功山走走,见识见识也是好的。”

“丫头,你除非答应不出头生事,去也未尝不可。”

“女儿不找他就是。”

“你找他也没有用,游龙剑客的后人,功力自不等闲,你无法占上风的。”

第二天,七匹健马出了松阳门,飞骑南下。

市汉镇,是府南一处大镇,再往南,便是丰城县界。

这座大镇南面,有一处三岔路,东走绕州府,东南下抚州府,西南至丰城,经临江,袁州两府出湖广,由于是交通要道,所以是江西境内最早建置的十五个巡检司之一,叫市汉巡检司。

已牌正,七匹马冲过了市镇,马不停蹄直奔临江府,越过三岔路口,但见水汪汪的稻田一望无涯,春雨足,但还未到插秧时节,清明刚过了三天,还早着哩。

官道在稻田间转折,不时被一些村庄和竹木丛所挡住,远远地,便看到一座小村前有人影晃动,犬吠声急促而躁急,不时可看到一些野犬四处乱窜。

司马英举起左手,七匹马逐渐缓蹄,他剑眉略皱,说:“罗管家,记住。”

“主人请吩咐。”罗管家在马上欠身答。

“不管发生任何变故,你们皆不能插手。”

“难道说,有人抢夺金囊,也不过问?”罗管家讶然问。

“是的,让他们抢夺就是。”

罗管家知道主人的脾气,耸耸肩苦笑无言。

马徐徐进入村庄,怪!近了反而看不见半个人影,人都躲到何处去了?

慌惶的野大吠得更厉,八方奔窜,所有的村舍,似乎都空阂无人,门窗闹得紧紧地,真怪。

马儿出了村南,向西南一折,穿过一座树林。

“林中有人,你们等着,我先走。”司马英说,一夹马胁,马儿向林中冲去。

林缘一株大树上,距地五尺处剥掉一块树皮。有人用木炭在上面留下两行字:“南昌追魂剑沈百霸,当年袭谷巨寇之一,略效微劳代君行诛,可将其名号列于亡魂碑之上,恕不留名。”

司马莱驱马接近树下,用马鞭拂掉树上字迹,自语道:“不是我亲手所殊的人,不够格名列亡魂之碑。”

他驱马人林,向后发出一声长啸,罗管家与同伴即驱马跟人,众人心中一紧。

路两旁,共有九株树干下有人,为首一个年约古稀,斗鸡眼大蒜鼻,满脸皱纹,浑身是血,被人用木钉钉住双肩和两膝关节,钉实在树干上,胸前开了一个大十字,伤胸骨而不伤内腑,但肩窝上两枚木钉粗如鸡卵,想救未克嫌晚了些,这家伙仍在微微喘气,气若游丝。

另八个人中,赫然有在嘉宾居楼上的七老少在内,另一个是女人,半老徐娘,地下堆了 一堆断刀断剑,八个人都未死,但肩上的两枚木河已要了他们半条命。

司马英跃下马背,到了古稀老人身前。大声问:“朋友,你是追魂剑沈百霸么?”

他晚声音大,直震到耳膜深处。老人强纳一口气,睁开斗鸡眼,眼中已是散光,久久方虚弱的答:“老朽正……正是沈……”

“二十一年前夜袭梅谷,有你份?”

“有……有我一份,救……救我……”

“我,司马英。”

追魂剑浑身一震,瞪大着眼茫然直视,可能他已看不到什么了,因为眼中呈迷乱与恍格,久久,吁出一口气说:“给……给我加上—……一剑!”

“谁制你的?”司马英往下问。

“雷……雷家堡的……的人。”

“雷家堡的人?”司马英讶然再问,这消息委实令他有点难以置信。

是的,确是令人难以置信,雷家堡崛起江湖十余年,老实说,他们的名声并不太好,介乎亦正亦邪之间,有些人甚至敬鬼神而远之。

去年在临江府,司马英大闹青楼,雷家堡风云人豪的老二地煞星,一记五毒阴风掌几乎要了司马英小命,怎会反而助他处治迫魂剑?

追魂剑的脑袋向下徐搭,用模糊的声音说:“是……他们,风云人豪的老……老五……的手下小……小畜生,乘危下……下毒手,做做好……好事,给……给我补……补一剑。”

司马英一时大意,并没有去问其他的人,跳上马背说:“留你不死,你安心等待着救你的人,我司马英不可能也救不了你,补你一剑也碍难照办。”

“叭”一声,他加上一鞭,马儿向前急驰,他在马上不住思索,暗忖道:“雷家堡的人为何助我?为何?为何?”

一朵朵的疑云在脑中荡漾升腾,他想来想去想不通此中原因何在,雷家堡的人竟会助他,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他稍加留意,便可发现留字的手笔不像是男人,假使他再问其他的人,也可发现钉众贼在树干上的人,不是男人而是一个蒙面女人,而且九个人并非同伙;游龙剑客的爱子司马英已出现江湖,正在重建梅谷的消息,终于在一月后传向莽莽江湖,消息像燎原之火,向四面八方轰传。

远在河南进入陕西的管姑娘,终于得到了消息,狂喜之下,昼夜兼程往江西赶,急如星火。

她虽是找来了,可惜!已晚了一天,重建了的天心小筑,已在前一天化成火海,她最后所见的仅是袅袅余烬,触目惊心的瓦砾场(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司马英驱马急走,沿途倒不再发生事故,第三天午间,便到了亡魂谷。

在谷口,他建了一座临时居所,罗管家与手下五名健仆,四出张罗,安排潮水般涌到的工人。

谷中架起了三列长棚,作为工人的住处,在十天之内,有近四百名工人进入谷中。

远处紫竹林东面的古林中,百余名伐木工人起劲的工作,这座山上的古林,早在半月前 已经买下了,伐木工人早就开始动手,伐下的巨大梁材和其他料木,川流不息的往谷中运送。

石工人数最多,总数不下两百名,他们一寸寸的台下巨石,在南昌名匠的指导下,努力雕集各种形态的基石和庭柱等等。

在短短的二十天中,谷中大兴土木,已有了种迹似的成就,地基拓平了,奇形怪状的地基沟渠,分布在大约五十丈见方的地上。

这地基,也就是原来天心小筑的废墟,这时已看不到往昔凄凉的光景,新的工程正代表着新生的下一代,充满了生机。

工程在加紧进行,日以继夜,由南昌府曾荣任建造豫三府的总班头雷师傅负责,他手下有十二名得力领班师傅分头监督指导动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每一个工人,都获得比平日工作多三倍的酬金,而且先发三月工资,主人说明提前一天使多赏一天工资酬给,如果提前一月,更多贷三月工资,这种待遇太优厚了,谁不卖命?

每一个人都尽了全力,工程正如火如茶的进行。

司马英自己,则在谷口坐镇,每天浑身劲装披挂,等候前来闹事的对头。

动工二十天,已经开始奠基了,所有重要的材料,大部准备停当。

这天一早,司马英刚从外面回来,想到临时居室中调息片刻,以恢复昨晚巡夜的疲劳。

八匹健马蹄声如雷,从九龙寺方向狂奔而至。

这几天来,他已预感到危机已近,经常发现一些来历不明的人,随着运木返谷的工人中往来窥伺。

蹄声急似狂风暴雨,近了。

临时居所正在谷口巨石前,前面便是新辟的一处平野,作为日后构筑谷口客舍之用,地基已开好,目下成了行人道。

他跃身一座巨石上,举目向九龙寺方向望去。

只见有八匹位马皆品枣红良驹,马上各坐了一名劲装佩挂剑囊的大汉。

刚好有一队运木工人,抬着四根合抱原木,正叱喝着向谷口走来,马儿快冲近工人身后了。

工人之前,走着一个的衣百结的小花子,扛着黄竹打狗棒,正以奇速的脚程奔向谷口。

小花于正是沈云山,司马英在临江府结交的好朋友,远远地,小花子已看淡了巨石顶端的司马英,虽则和马英衣着鲜明,已非昔日落魄时景况,但脸貌和身材一看便知,蓦地大叫道:“是司马大哥么?小弟小花子沈云山。”

司马英也看清了他,大声叫:“云山弟,后面人骑是谁?”

“武当俗家第三代门人,前来捣蛋,快!宰了他们。”

“让开,挡路者死。”

工人们大哗。丢下了木料四散逃命,八匹马皑倒了两名工人,越过木材向谷急冲。

司马英火起,一跃下地闪电似的冲出,向小花子叫:“贤弟,上!”

伸手各拔出五把飞刀,一声长啸,人如疯虎冲到,双手齐施,十道电芒连珠飞射而出。

飞刀飞出,他拔出长剑虎吼。“你们该死。”

小花于沈云山一声狂笑,黄竹杖风雷仅发,回身疾冲而上,迎向冲来的骏马。

“希拳拳……”马嘶声震耳欲聋,五匹健马疯狂地蹦跳,有三匹以奇速冲倒在地,轰然巨响中烟尘弥漫。

马上的骑士发出一声惨叫,被健马摔倒仍往前飞抛,后面的两匹马向前急冲,马上的骑士滚落地下,脚脱不出踏蹬,随马前拖,他们的胸前,各插着一把飞刃。

小花子比司马英更接近马匹,他还不知司马英已用飞刀制敌,迎住左侧先头第一匹马,向左一闪,一技击向马首,叫:“下马!”

叫声刚出,马胸前已多了一把刀柄,那是司马英的飞刀,马上的骑士也狂叫着向下掉。

“叶”一声,竹枝击中马首,但健马已长啸出声,像一座山般冲下。

小花子首当其冲,大惊之下向左便倒,半分之差险被死马冲倒了。

这瞬间他的竹杖丢掉了,马上的死骑士正随死马冲到,被倒拖着冲过他的身畔。

他一眼便看到死尸胸前的飞刀柄,闪月似的伸手一句,死尸滑过的刹那间,刀已被他拔到手中。

他虎跳而起,“着!”他叫,向后到的刚由马背上跃起的另一名骑士破空飞掷,脚一句,勾起了竹杖,向左急纵,因第二匹马已经凶猛地冲到。

从马上纵起的骑士身在空中,也没料到烟尘滚滚中有刀飞出,发现太晚,闪避已嫌太迟,飞刀一闪即至,贯入小腹之中。

“哎……”他狂叫一声,身躯一躬,“砰”一声跌下地来,他后面有一匹健马急冲而至,两只前蹄刚好落在他身上,尸体连翻数转,倒卧血泊之中。

最后三匹马上的骑士身手高明些,他们滑下马背,顺手拔出长剑。

“退!”其中之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