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迈步走上小船的时候,大叔“噗通”一声给他跪下:“这位客官,您就别给我们惹麻烦了,我家里可是有老有小,万一..”
凌风不等他说完,转身走下了小船,他知道多说无益,只要龙艳丽跟着,肯定没有一只小船敢载自己。不过他并没有回城,而是沿着江边向西走去。
“长官,”龙艳丽又跟了过去:“你不会打算步行到九江去吧?”
凌风懒得理她。
“这里距九江好几百公里里,别说你身体有伤,就算健步如飞,那得多少日子才能赶到九江呀?”
凌风一声不吭地继续朝前走。
“还有,”龙艳丽连跑了几步拦在他面前:“不要以为我在吓唬你,你真的很有日特的嫌疑。你看,你背部的上一定是在阵地上留下的,如果你没被鬼子俘虏的话,谁给你缝合和包扎好伤口的?”
凌风停住脚步望着她。
“如果你被俘虏,又深受重伤,假如没有叛变的话,鬼子怎么会放了你?”
凌风朝天长叹了一声:“你真说对了,我确实被鬼子俘虏,而且当场叛变,现在准备到武汉去暗杀蒋委员长,想怎么样你就看着办吧!”
龙艳丽被他冷言冷语也惹火了:“哎,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没强迫你呀!”
“你把我的供词记下来,我按手印。”
说着,凌风继续朝前走,龙艳丽看到远处一个士兵飞速跑了过来,立即回头对凌风说道:“等一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的茅处长已经到了。”
凌风停下脚步回头一看,那个士兵高声喊着“长官”,快步冲到龙艳丽的面前。
“报告长官,于副官让你们立即回警察局去,说是从武汉赶来的长官已经到了。”
龙艳丽看了看凌风,凌风知道,如果不去跟这个茅处长见面,自己肯定是离不开安庆的。
凌风和龙艳丽一块跟着那个士兵来到码头上,两辆边三轮摩托车已经等在那里,凌风和龙艳丽各自坐上一辆,直接被送到警察局的大门口。
除了于洪勇和一个排的士兵外,谌樵林、商志刚以及他的行动队便衣,早已等候在哪里。当然,他们可不是在等候凌风和龙艳丽,而是准备迎接茅处长。
接到戴老板的第二份电报后,心怀鬼胎的谌樵林准备连夜赶到南京,没想到与他单线联系的南造云子突然出现,她的到来,就是为了获取安庆守军的军事情报。
当她得知谌樵林准备潜逃的理由后,立即加以阻止,一方面她分析了戴老板那份的电报,觉得戴老板对谌樵林仅仅只是怀疑,如果真的发现他通敌的真凭实据,恐怕就不是暗示和威胁,而是直接让城里的守军将他就地正法,所以,她让谌樵林不要自乱阵脚。
另一方面南造云子也威胁谌樵林,对于他这样寸功未立的人,即使逃到南京也得不到重用,要想给自己找到出路,必须配合她获取安庆守军的情报。
同时又安慰他,说鬼子的特攻队已经到了城外,一旦他有什么意外的话,一定会全力相救。
谌樵林对她的话将信将疑,不过老谋深算的他,也同样威胁南造云子:如果我出事而得不到营救的话,肯定会把你供出来的,大不了大家一块玩完!
在得到南造云子满口答应后,谌樵林硬着头皮留下,静观事态变化。
这几天谌樵林一直如坐针毡地呆在警察局的办公室里,而南造云子则象以往一样,乔装成东北流亡的女大学生,以慰问抗日官兵之名,出入军营和医院,大量窃取安庆守军的情报。
等到昨天晚上,谌樵林向她汇报,说总部的茅处长今天要到安庆之后,南造云子已于凌晨离开了安庆,谌樵林却被蒙在了鼓里。
看到凌风和龙艳丽来到门口,谌樵林已经展开那副习惯性的微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龙艳丽没有搭理他,凌风更是把头偏到一边去了。
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车,满是尘土和灰垢风尘仆仆而来,一看就是经过长途跋涉。
第一个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个女少尉,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长相虽然不算很耀眼,但也绝对称得上标致。她叫卢荣,是茅处长的秘书兼报务员。
紧随其后下车的,是茅处长的两个警卫,均是百里挑一的神枪手。
卢荣下车后,立即帮茅处长拉开车门,显得一脸倦意的茅处长,刚从车里出来,龙艳丽立即过去朝他“啪”地行了个军礼。
“长官好!”
于洪勇则在原地向茅处长行了个军礼,毕竟他公开的身份是杨森司令部的副官,没有必要在众人面前对茅处长显得太熟悉。
身穿便装的凌风同样站在原地,只是向茅处长行注目礼。
谌樵林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毕恭毕敬地朝茅处长一鞠躬:“不才樵林未来远迎,万望处座海涵!”
在军统茅处长是个有名的“笑面虎”,他很少发脾气,有时还经常和身边的人开开玩笑,同时敢于为属下担当,只要属下犯的不是致命错误,他都能予以包涵,一旦上峰怪罪,他也从不推诿,总部上上下下乃至连委员长,都对他的印象极好,这也是他深得戴老板赏识的重要原因之一。
尤其是他不久前,新娶了戴老板过去的枕边红人郝倩倩,戴老板不仅没有迁怒,反而顺水推舟,把他由过去的机要秘书,提升为内勤处长,连他的同僚们都大感意外。
看到谌樵林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茅处长一点架子都没有,甚至主动与他握了握手:“谌站长,在清剿安庆地区共产党地下组织方面,你功不可没,戴老板至今还津津乐道。”
“不敢,不敢,”谌樵林说道:“那都是在戴老板和处长英明领导下,所取得的一点成绩,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站在一边的龙艳丽见状还不舒服,她还等着茅处长前来清算谌樵林,没想到他们俩却亲热的象一对兄弟似的。
“长官,”龙艳丽故意打断他们的话题,指着凌风对茅处长说道:“这位就是凌风。”
茅处长刚刚发现凌风,只见他快步走到凌风面前,伸出双手握住凌风的手,笑问道:“哎呀,原来是凌大公子呀,久仰,久仰。令尊身体还好吗?”
龙艳丽见状,更是目瞪口呆,她做梦都没想到,茅处长见到凌风,居然卑恭的让人不可思议,不知道的还以为凌风是他的长官呢。
但从茅处长的话中,龙艳丽听出来了,凌风家庭背景一定十分显赫,茅处长对他的那副态度,完全是冲着他父亲去的。
他的父亲是谁呢?
龙艳丽忽然想到,在国民党前身的同盟会里,有一个和先总理关系密切的元老姓凌,难道凌风是他的儿子?
想到这里,龙艳丽的面颊忽然泛起了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