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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始末

总编大人大发慈悲,立即允了我的假。却一口气给我发了上百篇电子稿件,要我在一个星期之内,全部整理出来,并写下评语以及录用与不录用的理由——一副法外开恩的嘴脸。

看着满满当当的一堆稿件,我心里直发嚎。

“听说你在音乐方面的造诣也不错,恩——你再给我写一篇有关音乐方面的文章,记住,这是这期的主打栏目,不管是否真实,编也要给我编出来,不低于三千字。这点小事,没问题吧?”

黄世仁在她面前,算得了什么?

这女人完全是吸血鬼投胎。

我想磨牙,我想揭竿而起——可经济大权掌握在人家手中。

无可耐何,又有更多的愤怒。

得到了自己的目的,却让自己陷于两难镜地。

聂如风四下找我,龙应扬也在外边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我去跳。

而楚恨忧,从最当初的被人讪笑嘲讽,变成现在的无辜受害者,令人同情。

而我呢?

俨然一副勾引姐夫的狐狸精,不得好死,人人喊打。

楚恨忧的种种劣迹,因众人的同情,没有人去追究。

我十多年来被压迫而做出的反击,却成了过街老鼠。

楚恨忧之所以被我列为头号敌手,自有她的过人之处。

在当场被人退婚的屈辱里,她没有失态如疯妇般的大吵大闹,也未做出过激的动作。

她没有泼妇骂街地大骂我,更没有大骂龙应扬的无情。

她却向我道声恭喜,然后,她转过身去,面向宾客,神色淡然,看不出思绪。

那晚,楚恨忧的表现,可圈可点——可歌可泣啊。

而我,却被宾客们当作勾引其姐夫的恶毒妹妹,其心可诛。

整整一个多月,我足不出户,手机关掉了,电视也没有看。

整天就呆在家里,写稿子,审稿子,然后吃饭,睡觉。

小乔打了几次电话打不通后,改发邮件,一天一通,第二天两通,第三天,第四天——像崔命似的。

我忍无可忍,只得回了一封。

然后,她的邮件就扑天盖地向我飞来,全是问我在哪里,好担心我之类的话。

我深藏在心底的感动又跑出来左右我的思想,我一时头脑发热,告之她的地址。

第二天晚上,她就赶了过来。

先是把我臭骂了我一通,然后等着我的解释。

我只得告诉她事情的始末,她听得两眼发直,最后拍掌道:“好样的,终于把那个大女巫给掰倒了。”

我苦笑,楚恨忧如此高傲的人,她不是那么容易被掰倒的。

她只是丢了面子而已。

以她对事业的热爱,以及高傲不服输的个牲,她势必会卧薪尝胆,埋头苦练,等着下一次一举击败我。

从冰箱里打来盒装牛奶,递给她,“只有这个了,你凑和着吧。”

她喜笑颜开地接过,一把扯过上边的吸管,咕噜噜地喝了起来。我这才想起,她最爱喝的就是牛奶,只是这一盒240豪升的牛奶要花去3元人民币。一向节俭的她从来舍不得买而已。

“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等她喝得差不多了后,才问道。

她砸巴着嘴,添了添唇舌,道:“你这回做了么惊天动地的事儿,许多人都在找你。”

我低头,她又道:“你父亲来找过我,看样子挺担心你。你母亲也来找过我,一直大骂你是白眼狼,骂得很难听。”

意料中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小乔又吞吞吐吐地道:“楚恨忧也来找过我。一直在问我你的下落。还说,说只要找到你,她就给我一笔钱——”

我豁地抬头,声音冷厉:“你答应了?”

她赶紧摇头,“咳,我虽然爱钱,但我也知道你与她水火不相容,她想我你,肯定是想报复你。我会笨得为了那么点钱而出卖朋友吗?”忽然,她蓦地低下了头。

我眯了眼,看着她忽然心虚的面孔,心中一沉,状似不径意的问道:“那你没有告诉她我的下落?“

她赶紧摇头,“没有,我把她狠狠地骂了一退,呵呵——她被我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了。”

我松了口气,在电脑前整理着稿子。

她忽然跑到我面前,左看右看,我问:“怎么了?”

她赶紧摇头,“没什么,无心。我只是想问你,你,你真的不回X市了吗?”

我道:“我已经在这里找到工作了。应该不会再回去了。”

她又问:“你在这里找到了工作?”

“恩。”

“什么工作?”她迫切地问。

“杂志社,做编辑,工作还算自由。”

她恍然大悟地点头,又七聊八说了会,她这才起身,已径很晚了。我送她到楼下,目送她上了出租车,她上了车后,转身着向我,欲言又止,漆黑的夜里,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听到她沙哑的声音响起:“无心——对不起——再见。”

我笑着抬抬手,目送她离去的车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时光过的真快,一转眼,巳是秋季了,昨晚下了一天的雨,秋天的气息越见浓烈了。夜风吹在身上,还真有些冷,我这才发现。我身上还穿着一件无袖的夏衣,在家里还不觉冷,一出来,才感觉寒意袭人啊。

转身,正淮备上楼,忽然一阵灯光大亮。刺眼的光亮,刺得我睁不开眼,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对方车子熄火了,我听到一阵关门声,然后,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子下了车来,他穿着黑色皮鞋,光亮的鞋身,在这黑暗,依然光亮照人。

他朝我走来,步子不紧不慢。一身昂贵的西装,在黑暗中,隐隐散发出高傲的清冷。

我一下子蒙了,步步后退,转身朝大街上跑去,可,不知从哪里冒出了许多黑衣人,他们全都面无表情地堵住了我的去路。

我倒退,又朝另一边跑去——

不知周围到底有多少黑衣人,他们全都立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冰冷且肃杀的注视着我,如黑暗中的野狼,只要我一动,就会随时随地扑向我,把我撕碎。

手心开始冒汗——前方那人,已渐渐走近我。

我惊恐地望着他,他在我身前一米远处停下。

他的轮廓深遂而分明,他的眼神犀利而森锐,他的动作,看似闲散,却充满了强大的暴发力。

他身上的气势很强烈,强烈到,就算他不说话,依然让我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浓浓怒火。

我看着他,微微失神,这个男人,是如此的悠闲,如此的随意。仿佛一只无害的兔子。

可是,我没忘,那天晚上,他与聂如风对打,招招致命,他一个拳头,把聂如风身旁的保镖打得飞了出去,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我更没忘,他一个压堂腿,聂如风躲过了,但他旁边的西餐桌却压得全体趴在了地上,直接报废。

如此结实的西餐桌,用上等楠木制成,价格昂贵。上边还镀了层锡,结实而坚硬,就算用铁锤,也要锤上好多锤,才能砸破一个洞。

可他的一个起身而压下去的腿劲。却把能坐十几人的西餐桌,踢成一堆破烂。

我渐渐后退,直到背部抵到冰冷的墙壁,我再无退路,只得惊惧地瞪着他。

但心里的惊惧,却比不上心灵上的受伤。

我被小乔出卖了,我终于知道,她上车时的那句“对不起”,从何而来。

龙应杨仿佛终于欣赏够了我的惊惧,这才闲闲地开口:“在外边独自呆了那么久,也该是收心了,上车吧。”

两名身形高大的黑衣人立即出现在我面前,腰身微弯,做着请的姿势。但从他们冰冷的神情看,如果我不从,他们肯定会强行架着我上车。

我背抵着墙面,努力平复心头的惊颤,我道:“我不喜欢被人强迫。”

他挑眉,****中,虽不能看到,但我能感觉的出。

他一个扬头,黑家人立即退下。他目光灼灼地者着我,我在他的目光下,很可耻的别开了视线。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很是精巧,他从里边拿出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我眯眼一看,是一颗戒指。

他来到我身前,执起我的手,强行戴入我的无名指。

我定眼一瞧,是那晚被我扔在角落里的戒指。

我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把它拨下,扔掉——

“你要是再敢把它扔掉试试?”他声音带着警告。虽然还是淡然的语气,但我依然听出他话里的凶暴。

我的手僵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他从我手里取过戒指,再次戴入我的无名指上,语带警告:“记住,这是咱们的订情戒指,你要是再敢取下来,你就得承受我的怒火。”

我很想骨气地摘下戒指扔在他脸上,但我没那个胆,不知为何,在他面前,我总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我不要与你结婚,你不能强迫我。”本想朝他大吼的,可说出的声音却细小如蚊吟。

“你好像还未见识过我的手段。”他声音冰冷,“对你,我巳径够宽容了。”

我不语,神情警戒地瞪着他。夜间的凉风吹得我手臂冒着鸡皮,我俨然感觉不到冷,相反,背脊却冒出阵阵细汗。

“或许,你对我还不够了解,我们还得好好谈谈。”

我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楚无心。”他叫道,我抬眸,看着他,“你每次见到我,都得把浑身的刺竖起来吗?”

“如果你不出现在我面前,或许我不会竖起的。”我冷嘲。只有在他面前,我才会浑身竖起刺。

他语气不耐烦了,“你到底在怕什么?你心底到底又在想些什么?”

我轻笑:“我也不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非要与我过不去。但我知道,你并不爱我,我也并不爱你,我不知道你娶我到底图的是什么?就因为,我是那个人吗?”我语气讥笑。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无耐一笑,“其实。你这又是何苦呢?以你今天的地位和权势,大可找到比我更优秀的女子。何苦为了那华而不实的爱情而为难自己呢?”

“爱?”他放声长笑,笑声划破夜空下的宁静与沉滞。他忽然脸色一整,神色冷厉,“到了今天,你以为,我还会相信爱吗?我不要爱,我只要你。”

“你只是想玩弄我吗?”我轻笑,语气轻蔑。以前,他也如此,现在,他依然故我。

“不,不管你是楚恨忧也好,还是楚无心也罢,总之,我就要你。”他语气徽顿,苦涩道:“我找了你整整十年。你知道这些年来,为了找你,我付出多少代价?”

我略显疲备地道:“难道,从刚开始见面起,你就知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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