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时光有点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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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解是多元

西班牙作家塞万提斯在他的代表作《堂吉诃德》中写过这么一段话:爱是戴着眼镜看东西的,会把黄铜看成金子,贫穷看成富有,眼睛里的斑点看成珍珠。

正因为诸如“爱、喜欢、好感”之类的情绪会给人的理性蒙上一层偏差的迷雾,所以名侦探的世界里是严格杜绝此类情感的。名侦探们只有助手或者欣赏的人,没有喜欢的人,不仅如此,有意无意间他们也在规避着别人的喜欢。

秦川那句“陈彦哲喜欢你”言犹在耳,不论是真是假,都给一心向名侦探学习的傅叶函带来了一定的精神困扰。这就导致她无法决定后天是否要去古风工作室参加茶会。

按照她的计划,开学之前都不打算再与陈彦哲见面。无论是喜欢还是被喜欢,对现在的她而言,都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万万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突然就接到了戴琳的电话通知,去还是不去,真是一道难题!

实际上,这场茶会背后真正出钱出力的人是江东岳,考虑到秦川跟他各种不对付,这才拜托戴琳牵了头。

江东岳打算开学后申请筹办一个新社团——推理读书会,他举办茶会的目的就是想提前跟小伙伴们打声招呼,因为新社团的申办必须有5名以上的学生联合发起。想他刚从国外转学回来,人生地不熟的,只能先宰熟人了。

傅叶函对这个“推理读书会”还是蛮感兴趣的,可她又不想见到陈彦哲,怎么办,真是太难了!

犹豫不决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眼看着茶会都要开始了,傅叶函终于拿定主意。

回绝的短信刚发过去,戴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快下来!”

“啊,学姐,你没看到短信吗,我有事,今天去不了了。”

“我不管,我已经来接你了,就在小区楼下。”

傅叶函欲哭无泪,只好不情不愿地换衣服出门。

今天的古风工作室张灯结彩,很有过年的喜庆欢腾。最吸睛的当属那盏跑马灯。现代工艺的跑马灯已经不再是传统的纸扎灯笼,而是将led变色霓虹软灯条缠绕在圆柱形的轮轴上,随着灯光的七彩变幻营造出跑马灯的效果。

“漂亮吧,我的主意。”秦川一脸得意。

“嗯,很有仪式感。”傅叶函点头称赞。

正说着话,就见戴琳搬过来一个中号塑料收纳箱,“人都齐了,我们可以开始DIY了。”

“不是开茶会吗?”傅叶函疑惑道,“怎么变手工制作了。”

“唉,还不是她突发奇想,觉得买现成的茶点没意思,就网购了一大箱烘培工具和材料回来。”何伊人的表情很无奈。

“我早说了,采购这种事就不该交给她的。”秦川撇嘴,没好气地抱怨,“她一会风一会雨的,你们不知道吗。”

“好了,既来之则安之。”陈彦哲对此倒没有太大的抵触。

“你都买了什么,这么大一箱。”江东岳好奇地揭开盖子,首先入目的就是几本关于烘培的书。

《烘培一学就会》、《零基础玩烘培》、《新手烘培小技巧》……

江东岳有些傻眼。

李浩峰也一脸吃惊,“戴大编剧,你别告诉我,你第一次做。”

“不行吗。”戴琳一副“有什么好奇怪”的表情。

李浩峰还能说什么,“有想法,太有想法了。”

“当然,名编剧的妙想是无穷无尽的。”戴琳心安理得地接受夸赞。

我不是在夸你好吗。李浩峰无语地想。

“我打算做这个。”戴琳掏出手机,放大一张精美截图。

有门、有窗、有庭院……这是一张“姜饼屋”的成品照。

所谓姜饼屋就是用烘培好的姜饼组合而成的迷你小屋。但对新手来说,这工程量未免有些大,难度未免有些高。

众人心声:你认真的吗。

“预备,开始。”戴琳信心满满地发号施令。

刚才有多自信,现在就有多打脸。失败了无数次后,戴琳彻底累瘫,“不行了,宣布放弃。”

“就知道会这样。”秦川望着沾了一身面粉的新衣服,无力吐槽。

“那我点外卖了。”江东岳提议。

何伊人擦着鞋上的奶油,无可奈何地说,“只能如此了。”

“你在做什么?”李浩峰见大伙都停下了,傅叶函却依旧不放弃。

“我不喜欢半途而废。”傅叶函捶打着面团,一边说,“我在找最优解法。”

“那你需要帮忙吗?”有人问。

傅叶函回头,是陈彦哲。她下意识地拒绝,“不用了,有李师兄帮我就行了。”

陈彦哲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傅叶函。

气氛有些紧张,再是粗神经,李浩峰也感受到了不对劲,他求生欲很强地说,“哎哟,我有点不舒服,先去下洗手间。”

望着落荒而逃的李浩峰,傅叶函微囧,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沉默,犹如流动的水缓缓围绕在傅叶函与陈彦哲的周身。

“我有哪里做的不对吗?”陈彦哲困惑地开口,“你为什么躲着我?”

“没有啊。”傅叶函否认。

“说谎,你刚才一直盯着那盏跑马灯,不就是避免与我对视。”陈彦哲一针见血地说。

谁让她到得晚,只剩下一个座位了,还好巧不巧地正对着陈彦哲。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敏锐啊,傅叶函头疼地想。

跑进洗手间的李浩峰对着镜子自说自话,“你也太没义气了吧,快点想想,如何解救傅学妹。”

“嘀嘀”,手机发出消息提示。

李浩峰点开一看,是他在网上加入的一个数学论坛,有人在线求救——各位兄弟姐妹,帮我看看这个方程组到底是无解、唯一解还是多元解。

有了,李浩峰想到一个好主意。

“你之所以会这样,是不是因为生日舞会上,秦川跟你说的话。”陈彦哲无奈地叹口气,“他究竟跟你说什么了,让你这么躲着我。”

好吧,你真相了,可我不能说啊。傅叶函苦思冥想搪塞的理由。

“傅学妹,你快帮我看看,这道题怎么做,在线急等。”

李浩峰这一打岔,瞬间解了傅叶函的尴尬,我错了,李师兄,你不是猪队友,你是神队友。

这是一道线性方程组,要判断解的情况,首先应该计算系数矩阵的秩与增广矩阵的秩。经过缜密计算,傅叶函得出结论,系数矩阵的秩与增广矩阵的秩相等且少于未知数X的个数,这就表明,该线性方程组有无穷多解。

随着方程组的解出,有些事也让傅叶函恍然大悟。

“我可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这一次,她没有躲避,直视着陈彦哲的眼睛。

“秦川说你喜欢我。”

要死,早知道是这种送命题,他就不该掺和进来。李浩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陈彦哲的耳根悄无声息地染上一层红晕。

“先听我说。”傅叶函毫不客气地打断,“当我解开这道方程组的时候,才明白,是我想错了,错把多元解当作了唯一解。”

“秦川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他做了一个证明,让你误以为他要轻薄我,而你当时动手打了他,他就自以为是地得出结论——你喜欢我。”

“其实不是的,你会动手并非是因为喜欢,而是正义感使然。在那种情况下,换成任何一个女生,你都会去行侠仗义的,也就是说解并非唯一,而是多元。”

终于说清楚了,傅叶函如释重负。

陈彦哲:……

李浩峰投去同情的目光,陈彦哲,你太难了。

“你不是想帮忙吗。”误会已然解开,傅叶函恢复对陈彦哲的正常态度,落落大方地发出邀请,“我们帮戴琳学姐把姜饼屋做出来吧。”

姜饼屋的做法也并非唯一,而是多元的。傅叶函的想法是先将面团分成小剂,揉捏成需要的形状——就像积木块一样——有三角形、正方形、长方形……再用裱花袋在面块的表面画出门、窗,还可以画上花草树木、蓝天白云。最后放入烤箱烘培,再把烤好的面块组合起来,一个简易版饼屋就大功告成了。

“真有你的!”戴琳竖起大拇指。

果然,就没有数学解决不了的问题。傅叶函美滋滋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