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动,抬眼看了看那木屋屋门一侧的那个自己用虎符刻下的方块标记,见那标记宛然还在,心里随即道:“看来自己并没有找错。”
我定了定神,伸出手去,将那木屋的屋门慢慢推开。
推开木屋屋门之后,我迈步而入。进到屋中,便是一怔。只见木屋之中除了那三张床榻之外,那里还有姬子君和窦太后的影子?
我的心里一震,心里暗道:“不好,莫非有人来到这西苑御花园的裸游馆中,将姬子君和窦太后带走?”
那窦太后被带走也就罢了,对我来说,无足轻重,那姬子君却是因为我,这才被鬼谷子使用轮回之镯带到这东汉末年的乱世之中,跟着我一路风风雨雨走来,我怎么舍得让姬子君被别人带走,而无动于衷呢?
我急忙奔出屋外,沿着走廊一路奔到建宁帝的那一间木屋之中,看到木屋一侧的那一个标记,我立即确定这是自己囚禁建宁帝的那一间屋子无疑。当下毫不犹豫,推门而入。
进到这屋中之后,举目望去,我又仿佛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一般。
屋内空空荡荡的并无一人。
建宁帝不见了。
窦太后不见了。
就连姬子君也是影踪全无。
我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就像沉到了深不可测的大海之中一般。
一片冰凉。
我心里一时间仿佛乱麻一般。一个个念头在心里此起彼伏——
窦太后和姬子君难道被白天巡逻的御林军发现而掳掠而去?
那建宁帝又是被什么人带走?
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已经暴露?
姬子君和窦太后会不会被他们杀死?
难道是辩皇子,何芷烟,还有何进他们搞的鬼?
那中军校尉袁绍也大有可能!
姬子君会不会出事?
姬姑娘——姬姑娘——
一想到姬子君有可能出事,我的一颗心就忍不住碰碰而跳。
我心道:“不行,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要去寻找姬子君,就算是姬子君被那些御林军带走,自己也要将她救出来,就算是拼了性命也是在所不惜。
我想到此处,在这木屋之中再也待不下去了,随即迈步奔出屋门。
屋外夜凉如水,远远近近的花香浮动,让人心神俱都一爽。
此刻的我却是无心欣赏这御花园之中的美丽夜景,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姬子君的安危。
只是这西苑御花园如此之大,这裸游馆又是千间木屋,自己又去那里寻找姬子君?
我心里告诉自己,就算是一夜不睡,也要将这裸游馆千间木屋一一找完。
计议已定,我随即沿着这木制长廊一路往南而去。一间间木屋挨个打开屋门,每一间都是看过以后,确定并没有姬子君的踪影,这才继续向下一间走去。一直找了上百间木屋,还是依然没有姬子君和窦太后的踪影。
我心里有些绝望之际,忽听得前面相隔数十丈之外的一间屋子之中,忽地传来呜呜之声,竟似是有人被堵住嘴巴,拼命挣扎这才发出的声音。
我心里一震,立时飞身奔了过去。来到那一间屋子门前,一把推开屋门,只见月光照耀之下,那屋内果然有两个人被困住手脚,口中更是被布条堵住,发不出声来。
我看到这二人,立时大喜,原来这二人正是失踪的窦太后和姬子君二人。
这二人正自不住扭动身子,奋力挣扎,待得听到木屋屋门打开,我闯了进来,二人的双目之中都是露出惊喜之色。
我快步上前,将二人身上的绳索解了开来。
二人手足得脱,立即取出口中塞着的布条。
姬子君啊的一声扑到我怀里,满脸惊慌之色道:“杜归仁,我和太后差一点就看不到你了。”
窦太后撇撇嘴道:“怎么会?傻丫头,本宫就知道这杜公子会救咱们的。”
我没有理睬窦太后,而是对及姬子君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到了这里?”
窦太后插嘴道:“这一件事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
我又白了她一眼道:“我又没有让你说,你先住嘴,等我问你的时候你再说。”说罢,狠狠的瞪了窦太后一眼。
窦太后立时闭嘴,也是翻了翻白眼,当即闭口不说。
姬子君得意的看了那窦太后一眼,对我道:“我和太后按照你的吩咐,提了那食盒,慢慢走到这西苑门口,看了一下左右无人,这才悄悄的溜了进来,来到这建宁帝的屋中,看到建宁帝还侧躺在床上,我和太后就走了过去。我那时还笑嘻嘻的道:皇上吃饭了。谁知道那皇上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伸出手便点了我的穴道,我那时啊的一声惊呼,便被那床上之人点倒在地。我躺倒在地,便看到太后向门外逃之夭夭——”
窦太后听得姬子君说到自己,一遇强敌就立即逃之夭夭,不由得脸上一红,急忙辩解道:“本宫那里逃之夭夭了?那是避其锋芒,保留实力好不好?免得被暗中偷袭的那人,给咱们来一个一网打尽。”
姬子君不屑道:“你说的倒是很好,太后,那我问你,你这实力保存了吗?还不是被那个人追了过去,一下子点中背后的穴道,就那样躺下了。”
窦太后脸上又是一红,辩解道:“本宫躺下就不是保存实力了吗?”
姬子君伸了伸舌头道:“好,算你说的都对,你逃之夭夭是保存实力,你躺倒在地也是保存实力好了。”回过头来,对我道:“就这样,我和太后就被那个人给点倒在地,动弹不得了。那个人还生怕我和太后时间久了,手脚活动起来,随即取来两根绳索,将我和太后娘娘就这样绑了起来,然后又怕我们发出声音,就又在我和太后嘴里塞了这些布条。我这时候已经看到这冒充建宁帝侧躺在床上的乃是一个身形苗条的黑衣人,看样子竟是一个女子,身手也是特别灵活。”
我一怔,心道:“是一个女子?”皱起眉头,思索片刻,这才慢慢问道:“这个女子多大年纪,长什么样子?是不是这宫里的宫女仆妇?”
姬子君摇了摇头,道:“这个倒是看不出来。”
我一呆,奇道:“看不出来?”姬子君点点头道:“是啊,这个女子身穿一身黑衣,脸上也蒙着一层黑纱,我进来的时候,这个女子蜷身躺在这建宁帝的被子里面,根本看不出来,是以我和太后这才上了这黑衣女子的大当。”
我望着姬子君,慢慢道:“这么说,你们根本就没有看到那建宁帝?”
姬子君点了点头。她还未想到看不到建宁帝的重要性。那窦太后已经脸色惨白,脸上露出恐惧之色,向着我颤声道:“方校尉,杜公子,这可怎么办?那建宁帝要是逃出这御花园,咱们现在可就有性命之忧——”
一时间惶急无策。
姬子君奇道:“看不到建宁帝又怎么了?”
窦太后连连跺脚道:“傻丫头,那建宁帝要是被皇宫里面的人救走了,咱们还不是立时就是杀身之祸?”
姬子君这时候才明白过来,也是脸色苍白,喃喃道:“这可怎么办?”
我沉声道:“窦妙,姬姑娘别着急,咱们再分析分析——”转头对姬子君道:“姬姑娘你说那女子脸上蒙着一层黑纱,身上穿着一袭黑衣,对不对?”
姬子君点点头,道:“对啊。怎么了?”
我心里一宽,道:“这样还好。”
窦太后和姬子君都是诧异道:“这样还好?”
我点点头道:“是啊这样还算好。毕竟那黑衣女子不是皇宫里面的人,这样的话,就算是那建宁帝落到这黑衣女子的手里,咱们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至多是那建宁帝有些危险而已。”
窦太后心念一转之下,已明其理。
那姬子君却是还未明白,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黑衣女子不是皇宫里面的人的?”
我失笑道:“傻丫头,你可曾看过皇宫里面的人穿一身黑衣的吗?而且这女子不仅一身黑衣,还黑纱蒙面,自是不愿意被人看到自己的面容,这女子这样打扮,不是偷进宫里的刺客,就是隐藏在宫里的心怀叵测之人,生恐被人发现自己,这才如此装扮。那建宁帝落在这黑衣女子的手里,对建宁帝不是什么好事,对于咱们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坏事。”顿了一顿,我又看了看这木屋,沉声道:“就是这木屋之中,咱们三人恐怕是待不长了。”
姬子君奇道:“为什么啊?杜归仁,咱们在这里不是待得好好的吗?怎么又走了?”
我低声道:“我原本以为这裸游馆之中,并没有别人在此,谁想到还有这黑衣女子在此出没,这样的话,白天我出去的时候,你们在这里就会危险了,那样的话,还不如咱们另换一个地方。”顿了一顿,我笑道:“更何况咱们已经有新的住所了。”
姬子君大喜,道:“好啊,好啊。咱们什么时候走?”
我想了想道:“咱们再在这里凑合一晚,明天就走。”
姬子君甚为高兴。
我见窦太后沉默不语,奇道:“窦妙,难道你不愿意离开这里吗?”
窦太后摇摇头道:“本宫去那里都是一样,只是这建宁帝下落不明,本宫心里有些郁郁。”
我心道:“你就是想折磨折磨这建宁帝吧?”我对窦太后道:“别担心,咱们现在就在这裸游馆里面找上一找。”顿了一顿,我道:“我总觉得这建宁帝还在这裸游馆之中。”
我沉思片刻,目光闪动,慢慢道:“那黑衣女子既然是将这建宁帝掳掠而走,这皇宫之中想要隐匿身形的估计也就是这御花园里面的裸游馆了,这裸游馆中木屋千间,据我推测,那黑衣女子一定不会走远,应该就在这裸游馆中藏了起来。”
窦太后双眉皱起,呐呐道:“可是这裸游棺中木屋千间,那一个黑衣女子又如何找到?”
我双目闪动,慢慢道:“咱们不用去找那个黑衣女子,咱们来一个引蛇出洞,让那黑衣女子前来找咱们,这样,咱们给那个黑衣女子再来个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