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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夜通白幻影 (2)

第 八 章  夜通白幻影 (2)

前面半里是江滨,丈高的芦苇入目。前面约五六丈可看到四组人,每组三名一列排开每个人皆张嘴大叫,三人中有一人是箭手,一人是刀牌手,一人是挠钩手,两侧埋伏有多少人?有些甚么兵刃?近江滨的伏兵又有多少?不知道。

时间宝贵,谁也没料到他在包围之内,如不机警、镇静、大胆、有耐心、更不知他已接近眼前,一个江湖人物,是不用这种偷偷摸摸身法移动的,凶猛的冲势狂奔而来,以为将威风凛凛地大胆突围呢!

他终於在东方天际露出第一线白影时,透过两组人的中间丛草空隙,到了他们身后三丈左右向下一伏,心说:“好了。咱们等吧,你们围不住我了!”

他选择的路线是对的,这一面的人虚强声势呐喊穷叫。其实并没有少人,反而左右看似无人的地方,却是高手潜伏步步杀机的所在,他已经出阵因此心中一定,小心地隐下身形,静观其变,

老天爷保佑,附近的一个小坑,他用草加以小心地掩盖,往坑中一蹲,开始重新养神,管他娘,谁沉得住气,谁便可稳操胜算。

天亮了,朝霞满天,呐喊声没有了,四周死寂。

他养神调息,不理不睬,除非有人一脚踩入藏身在内。

要想完全掩去了昨日爬行的形迹,事实无此可能,当四周的人开始派人向搜索时,不久终於被人发现地上的痕迹。

日上三竿,远处传来了大叫声:“人是向东走了,向东面搜。”

信号传出了,三方的人,成群结队向东飞赶。

他先探出头来细听动静,跳出了小坑,扣好弓搭上了一枝箭,向江畔行。

左面有人声,右面有人行动。

从北面沿江岸奔到的人已接近,有人大叫:“这一带谁负责?”

芦苇中抢出两名大汉,在大叫:“是神鞭汪五凶。”

“五爷现在何处?”

大汉用手向西指,说:“在前面亲候。”

“人向东来了,可能仍藏在草中,大家小心了,快招呼五爷向后撤回,江边大援赶到。”

大汉发出一声长啸.通知撤回。

传信人的四名大汉继续向南急趟,通知另一批埋伏的人。

林华耐心察看片刻,看清了前芦苇中约有六个人,这些人并不想掩起身形,仅站在芦苇中不住用目向四周搜视。

相距在百步左右,传信的四个人已经去远,后面闻声撤回的人也在百步后是时候了。

他觑个真切,连发两箭,一声长啸,破空飞掠一跃三丈,双脚落地,第三箭离空而飞,飞行的锐啸声刺耳。

“人在此地,杀!”叫喊声雷动。

人群向此地飞赶,来势如潮,最近的在几步外,最远的在里外。

芦苇中倒了三个人,号声惊心动魄。

另三人向一伏,见机避箭。

两侧有八个人。挫低身形迎上拦截。

他再两箭,便已经到了芦苇前四五丈处,恰好与八个人撞上,冤家路窄。短兵相接。

说快真快,双方照面无话可说,生死相决别无抉择,刀剑齐出拼个你死我活。

他像一头帮豹,豹扑杀猎物时,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最快速最凶猛的动物,以捷逾闪电四字形容绝不为过。人影乍合,风雷惧发。

蓦地风止雷息,剑虹乍敛,草稍摇摇,人飞散。

他伫立原地,拉开马步如同狱峙渊滞,静止像一座石像,仅一双大眼冷电四射,左手的弓臂挂了一绺头发,右手持剑血迹斑斑,一滴血向下滚,跌碎在剑尖上四分五裂,一血珠溅 上了他的前袖。

六个人成形分向三方飞退,退出一两丈外。

“啊……”两名大汉狂号着屈膝挫倒。

第五个人发髻被打散,跪下了一条腿支持着身躯不倒。

第六个人脸色死灰,持剑的手血涔涔而下,浑身不住战抖似乎呼吸已停止了。

他扫了众人一眼,挺身站稳,大踏步向前走,经过僵立在地浑身战抖的大汉身旁,扫了大汉一眼,径自走了。

大汉腿一软,吓倒啦!

林华一举击垮了六名拦截他的唯一能站立的一名大汉,也在他经过身旁扫了一眼之后的一刹那,惊得支持不住倒在地。

他背上弓,剑垂身前,大踏步向江边的芦苇丛中走去。

芦苇丛中幸未中箭,三名大汉吓得爬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他站在芦苇前,沉叱道:“快流通!不走者死!”

三大汉爬起便奔向两侧芦苇深处,亡命飞逃。

他收了剑,扭头取下搭上箭,边了三支,射倒了追来的二个人,然后从容转身越三丈阔的芦苇丛,到了江滨。

滩岸阔约三丈左右,水际泊满了木排,阔约百步,附近共有七栋,没有排夫,人都走不了。

对岸东西是巍峨武昌城,可以看到黄鹤山下的黄鹤楼,山柄的压云亭与白云楼人小如蝼蚁,北面,可看到汉阳城,江流滚滚,江上船只如梭,帆影耀目生花。

“日上三竿了,昨晚我失败啦!”他无限感慨地说。

前身突围,并不感到轻松,反而心头沉重,人没救出。他心乱如麻。

“我该先将人救出的,白耽搁了两天的工夫,”他万分懊悔地想。

洲上人已追近,两端江岸远处已现人影。

他大踏步往外走,跨越摇晃着的木排。

“从水里走,晚来,真遗憾,没碰上沙千里那畜生。”他一面趟一面自语。三艘小艇从上游下放,艇上有不少穿水靠的人,歌声震耳:“老爷生长在江边,不爱交游只爱钱;昨晚夜财神照顾我,临行赏我银一千,哈哈!长江偕水上兄弟,在水中恭候大驾,江湖浪子,下来水中玩玩。”

他一听口气,便知是沙千里的人,暗暗叫苦,在水中被这些人缠住,脱身不易大事不妙。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一声长笑,人向前走,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弦声响外,三艘小船中各船控舵,并掌后浆的人,几乎同时栽落水中,水中交战,弓箭为先小艇中一无遮掩,无法躲箭。

“糟!这小子有弓箭,下水,先躲在船侧。”有人大叫。

三艘船的人全部往水里跳,扳住外舷吊在水中,不怕弓箭了。

林华数了箭袋的箭,还有十八枝,运气好,毙十八个当无困难。

水中无心顾及,他站右最外侧的木排上,搭箭相候,水陆兼顾,形势仍然在控制中,事急方由水中脱身。

洲上的追兵已开始登排,密密麻麻人数近百,三方齐进像一群乌鸦。其中有不少箭手。

一声声长笑,他左右开弓,最后向正面连发三箭,只片刻间,五箭先后离弦。

共有五六个人狂叫着流通在排上,没有人敢逞强争先了,来势一顿。

“快呀!迫他下水来活擒。”水中有人大叫。

他突然转身,飓一声就是一箭。

有三名水鬼向他身后的木排游来,最先一人未料到他转身发箭,相距不足五丈,怎来得及躲开?箭到如穿鱼,嗯了一声人向下沉,水花一涌,不见了。

另两名水鬼大惊,向水下一钻,溜之大吉。

洲上陆续有人到来,沙千里一群主脑终于赶来了,危机也来了。

江面上,上游又漂下一艘小艇,共有八名穿油稠水靠的人,其中一屹立船首,随风浪摇摆着,橡钉在船首一股。屹立不动,双手叉腰道:“自幼芦花荡浮,身被水长江鳖,你笨头笨老,贪财要金花门芦花荡双龙抽出你有背盘来流通?”

三艘小艇位在水中的人,连翻带上了船,架起桨,有人叫:“在下这就流通。这就流通!

三艘小船如脱弦箭,向下游鼓桨如飞匆匆逃命,水中仍留下一个人,狂叫:“大哥,等我一等,等我一等。”

小艘在丈外停桨,轻快地靠上了木排,林华的箭指向那为首的人,虎目中神光闪闪,冷然待发。

大汉双手外张,表示本带兵刃暗器在手,哈哈笑问:

“老弟,你听说过芦花荡比龙?”

“听说过。你是……”

“区区混江龙欧阳永昌,奉掌门手谕,助福慧双仙行事,负责江上接应,老弟如果信得过在下,请上船。”

“什么!协助福慧双仙?你……”

“事急矣,无暇多说,请上船。”

“在下……”

“英雄豪杰,该有知人之明……”

不等他对方说完,一跃而上,他很难相信福慧由双会派人救他,但已别无选择。

第一批箭雨到达,小艇已破水飞驶远出一箭之摇。

“什么人的船?把人放下,老夫独脚妖的对头,我们怎敢救走!”追至排外的独脚妖大吼,声如乍雷。

小艇向上游飞驶,混江龙歌声直冲霄:“五湖四海任我游,芦花荡里匀无尤。傲指苍天挥白刃,笑向阎王试胆魂,哈哈哈!你这断脚妖的名号,只能吓死老鼠。”

在一阵狂笑声中,小舟向上游冉冉而去。

排上的人,纷纷退回洲岸,不久,便纷纷向训中的村落启程。

舟抵排帮的渡头,林华突然说道:“欧阳大侠,请将船靠岸。”

“咦!你……”混江龙讶问。

“请靠岸。”

“不行,他们……”

他出其不意扣住了混江龙的右手脉门,笑道:“对不起,兄弟请欧阳兄将船靠岸。”

“咦!你怀疑在下……”

“如果怀疑,兄弟便不会登船接受兄台的接应援手了。”

“那我……"

“休怪兄弟无礼,请靠岸。”

混江龙苦笑着向掌舵人挥手示意,船靠上了木排。

林华一跃而下,抱拳行礼道:“多蒙诸位临危接手,感激不尽,情义不敢或忘,容图后报,欧阳兄,我有得罪,尚海涵,休怪休怪,后会有期。”

声落,扭头在木排上飞跃,不片刻便重新登岸,向村中飞赶。

他比沙千里一群人早到,向村中急奔,相距尚有百十步。路旁矮树中出现老花子南乞,向他把手叫:“老弟不得好,快至望台架下救人。”

他不动声色,止步笑道:“望台架下,根本没有人。”

“你是不是弄错了。”

“半点没有错。”

“那就去和沙中千里决战,我带你去。”

“不久他就会来了。”

“你要在此等他?”

“不先救人再说。”

“你是说……”

“可怜的王排头,夹在两人之间左右为难,不得不委曲求全,被沙千里胁迫利用,但他总算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说了两句真心话。”他状极悠闲的说。

“老弟,你说的话我不明白,你是说……”

“他说的两句话,一是要我赶快离开,二是那女人是自愿跟狼枭来了。”

“可惜我老要饭的未能亲听那鬼师的所谓真心话。”

“可惜当时言者有心,听者却无意,以致几乎陷身在沙千里布下的天罗地网中,老前辈是否感到晚辈居然脱身,因而大感意外?”

“你的话另有用意……”

“晚辈的用意,仍是一句老话,沙千里无奈我何,他的阴谋诡计完全落空。走!时辰不早了,我倒要看看这女人是谁,值不值得一救?”

“到何处去救?”

“王排头的鬼屋。”

“什么?你不是说,狼枭与那位女人不会在鬼屋,咱们不是已详细搜过了么?”

“彼一时,此一时,不信立可分晓,走。”

说走便走,他领先奔至门外,向掩紧的大门伸手,笑道:“老前辈,是叫门呢,抑或是打进去?”

“这个……”南乞迟疑地说。

林华闪在一旁,泰然地说:“叫也没有用,决不会有人应斗。这样好了,晚辈跳院墙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