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湛月心中没有顾忌,大可以炸穿这封妖塔,直达塔顶取下寻魂灯。只是湛月心系众生,生怕放走了哪一只邪灵恶兽抓不回来,为害苍生。所以湛月选择了于她最为保守的做法。她不会破坏这封妖塔,更不会破坏那隔离膜。
湛月伸出手指,在那隔离膜上画下了繁复的神阵。待那神阵画好,刻纹处便开始泛起幽幽的红光。湛月伸出手掌覆住自己额前的神迹,将神迹印在了自己的掌心。湛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掌贴向了那神阵的中央。一时间,那刻纹上的红色便是加深了。
湛月将手掌探了出去,一点一点,直到整个身子都穿过了那隔离膜。
封锁区内的玄蜂嗅到了猎物的味道,霎时都振翅飞起,直击湛月。湛月也不恐惧,反倒闭上了眼睛,调动起了全身的气血,将神气透过神迹四下散开。只见那源源不断的神气如同洪水一般从湛月额前的神迹泄露出来,在那封闭的区域内四处流窜,竟是将近百只玄蜂逼到了角落。
湛月微微睁眼,漏出胜利的微笑。果然,邪物还是惧怕神气的。只要放出体内的神气,它们唯恐不及。
湛月迈着灵巧的步伐穿过了另一侧的隔离膜,再次踏上了那吱吱呀呀的陈旧台阶。那台阶一节一节旋转上去,直至一个铜墙铁壁处,再次没了前路。
湛月伸手触碰那巨大的青铜门,那透过来的丝丝寒气让湛月心有不安。看来里面的怪兽同她一样,善用冰。说不准,还是个有攻击性的猛兽。
湛月想了想,伸手便是幻出了一把巨大的铁锤,朝着那青铜门大力的砸去。
“哐!!”的一声巨响,巨响之后伴随着的就是一声声野兽的咆哮,那咆哮声震耳欲聋,让湛月有那么一瞬间感受到了她本不该感受到的恐惧。
紧接着,就见那青铜门从里到外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
湛月拍了拍自己受到惊吓的心脏,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平稳自己的心。
“不怕不怕,都是邪灵,放一点点神气进去就好了,不怕不怕......”湛月一边安慰自己,一边伸手去接触那冰。只是一个意念而已,瞬间青铜门上的冰便都碎了一地。
湛月如法炮制,画上了神阵将自己融进了那青铜门的里面。只是一进去,她就有些后悔了。只见一只巨大的插翅老虎就在她对面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穷奇......”湛月的额头开始冒冷汗。眼前的这个巨大的家伙竟然是上古的四凶神兽——穷奇。
穷奇是出了名的恶兽。湛月还记得当初是在一本古书上了解到的它,上面只用了十二个字就简单概括了穷奇的善恶习性:近小人,远君子,善用冰,喜吃人。
“嗷呜!!!”只见穷奇扬天长啸一声,身上的毛发根根立起,如同刺猬的脊背一般。
“内个......我是坏人......我最喜欢杀人了......我跟你一样......所以......内个......我知道你很久没吃人了......这样,你让我过去......我给你抓人吃......好不好?”湛月伸手指了指穷奇身后的木阶,一脸的讪笑。
穷奇似能听懂她说话一般,竟是摇了摇那巨大的刺头,挠了挠前爪,呲着牙就是朝湛月扑来。湛月身侧没有空间,来不及躲闪,伸手就是一剂冰凌笔直射向穷奇的面门。哪知穷奇的毛发刚硬无比,冰凌撞在它脑袋上竟是碎了。
湛月跃向高处,只得改为她不慎擅长的火攻。一团一团的火球如同下雨了一般打在穷奇的身上,穷奇疼痛难忍,一直哀嚎不断。瞬间便是在身体外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来抵御湛月的攻击。
过了一段时间,湛月有些乏力,只得停下了攻击。可就在这个空档,穷奇从口中喷出了巨大的冰柱,湛月疲惫躲闪,还是划伤了胳膊。
鲜血从湛月的伤口流出,淡淡的血腥味弥漫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闻到血味的穷奇瞬间眼睛变得通红,尖尖的獠牙上滴落下大摊大摊的口水。后腿一蹬便是高高的跃起,将湛月狠狠的扑到在地。
湛月的脊背摔在地上磕得生疼,穷奇尖锐的爪子划破了湛月白暂的肩膀,一时间浓烈的血腥味让长时间没有进食的穷奇几近疯狂。穷奇张开血盆大口,冲着湛月的头狠狠咬去。
湛月惊恐万分,伸手化出一团火焰便是射进了穷奇的口中。那穿肠的疼痛让穷奇翻倒在地直打滚。湛月强撑着直起身子,跑着闯出了对面的隔离膜,摊倒在了木阶上。
湛月满身的伤口,本是不染纤尘的白衣如今也大都被染上了血红。湛月合上眼帘,身上渐渐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薄膜,湛月身上的伤口瞬间痊愈。
湛月直起身,抖落了一身的尘埃。只见裙摆的血迹旋转着向上,湛月一身的白衣竟是变成了桃红色。
不到一分钟,那个狼狈不堪的湛月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曾经那个裙摆飘飘,仙气十足的湛月。
湛月鼓足了勇气,为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爬上了第四层,却是让湛月讶异了。那里没有设置隔离膜,木质台阶也没有修在另一边,只要她继续往上爬就可以直接上到第五层。只是这样看似的安全,让湛月的心更加躁动不安了。
“啊!!呃......啊!!!!!”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嚎叫。湛月闻着声音望去,看见了躺在角落的一个大肚女人。她的身边有很多血迹斑斑的婴孩。有的只剩一把枯骨。有的已经极度腐烂,蛆虫在那变质了的身体里来回钻动。还有的就是刚刚断气的孩子,他们的肢体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残。总之,那些孩子,没有一个是活着的。
湛月踌躇着走了过去,虽然她知道在这座塔中不可能有什么善物,但她仍然做不到对一个正在生孩子的无助女人视若无物。
“你......你怎么样......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湛月蹲在她身边,有些手足无措。甚至那女人苍白如雪的面色都有些让她害怕。
“我......我要......”那女人血迹斑斑的手突然抓住湛月的手腕,示意她靠近。湛月低下头,瀑布一般的秀发垂到地上,晶莹剔透的小耳朵贴近了那女人鲜红的唇边。
“我要......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