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体育逐梦篮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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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分离

那天晚上,楚清梦回家大哭了一场。她躲在房间里,用杯子蒙着头,眼泪不停地流,就像断了线一样。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猛地撕碎,而伤口再也没有办法痊愈了。

她真的很喜欢任明杰。

因为相貌出众,楚清梦一直很受欢迎。但其实,她并不是一个擅长交流的人。她的朋友不多,异性朋友就更少了,而任明杰是第一个让她心动的人。起初,她只是注意到班级里有个男孩子,学习非常努力,而且无论做什么都一丝不苟。那种认真的模样让她感觉,这个人和自己有某种地方很像。从那以后,她一直默默关注着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他喜欢上了篮球。楚清梦自己对篮球并没有什么兴趣,但自从任明杰开始打篮球以后,他的每一场比赛她都会去看,并在心里默默为这个并没有和她说过话的男孩加油。

她的好朋友自然发现了她微妙的变化,也数次鼓励她去和他交流,但当时的楚清梦并没有这个想法。她只想远远地看着这个和她相似的人。直到初二的决赛,任明杰意外撞上她,两人才熟络起来。随着来往的愈发密切,楚清梦慢慢了解了任明杰,也在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了感情。任明杰成为了对她来说特别的存在。

毕业的那个暑假,任明杰终于向她告白,却又在她准备回应时将她的话打断。在听了他的解释后,楚清梦觉得有些遗憾。她明明对任明杰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但他却往自己的身上添加了那么多负担。不过,楚清梦能理解他的想法,她也愿意等。那个暑假,他们一起创造了太多美好的回忆,楚清梦也一直在等待,等他实现目标的那一天到来。她订了一本篮球杂志,仔细地翻阅有他的内容的每一期。每当杂志上出现他的消息,她就会感觉那一天离他们两人更近了一步。

结果,梦碎了。

她一直以来钟情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消失了。他失去了斗志,也不会再兑现对她的诺言了。那个让她倾心的他留在了那个美丽的夏夜,而那个夜晚已经伴随着夏天的离去消逝在风中。

她整整哭了一夜。而让她哭泣的他也彻夜未眠。

第二天,任明杰来到学校,发现楚清梦已经换了座位。巨大的失落感在任明杰心中蔓延开来,但他并不感到意外。

那个学期剩余的日子里,他们二人再没有交集。

任明杰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七年级。那时,他还没有开始打篮球,也不认识楚清梦;而现在,他已经决定放弃篮球,和楚清梦的关系也到此为止了。和七年级时不同的是,那时的他仍是个无论做什么都全力以赴的孩子,但现在,他已经拿不出那样的干劲了。他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成绩退步得很快。任明杰的父母也发现他的状态很糟糕,正好他们也快要搬去南光了,便再次询问任明杰的意愿。

这次,任明杰答应了。

“你要走了?”江逸和任明杰一起骑车回家,忽然听见这个消息,非常意外。

“是啊,去南光。”任明杰一边骑车一边把父母准备搬家的事告诉江逸。

“那......你真的要走了?”江逸继续问道。任明杰回头,看见他一脸落寞。

“我已经没法继续和你一起挑战全国大赛了。”任明杰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阿逸。”

“那,那楚清梦怎么办?”

“现在的我,无论去哪里,她都不会在乎吧?”任明杰笑道。

两人继续骑行,沿着那条他们一起走了好多年的小路。他们回到小区,把车停好。这时,江逸搭着任明杰的肩,开口道:“阿杰,不管你去了哪里,不管你以后还打不打篮球,你都是我最好的兄弟。”

“你也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

“但是,我不想看见这样的你。”

任明杰愣住了。

“我从来不像你那样一根筋,所以我也许没资格说这句话。但我想看见的,是那个永远在努力的任明杰,是那个傻愣愣向前冲的任明杰,而不是现在这样一蹶不振的你。”江逸语重心长地说,“楚清梦所希望看见的你,也一定是那样的。”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任明杰苦笑道,“不管你们还想不想看见,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我不是说了吗?”江逸叹了口气,“不管你到哪,都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希望你去了那里以后,能尽快找回从前的自己。不管你以后怎么样了,我都会祝福你的。”

“所以,以后也要继续加油,好吗?”

任明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忽然笑了起来:“认识你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呢!”

第二天中午,赵尚志忽然冲进教室:“任明杰!你要走了?”

一瞬间,教室安静下来。片刻后,大家纷纷议论起来。楚清梦闻言,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教室另一端的任明杰。

任明杰赶忙把这个大个子拉到教室外。

“所以,你要离开了?”听完任明杰的一番话,赵尚志那一向坚毅的脸庞上,现在写满了失望。

“对。”

“唉......你爸妈要搬家的话,那也没办法了。”赵尚志沉默了许久,道。

“从对手到队友,你一直都是个值得尊敬的球员。”赵尚志接着说,“你走了以后,我会代替你扛起北高的一片天的。我只希望你不要轻易放弃篮球,对于你那样的天赋来说,放弃太可惜了。如果你还想和我们一起打球的话,我们就在全国大赛碰面吧!”

“为什么......”任明杰不禁疑惑道,“为什么输成这样了,你还能继续坚持呢?”

“哈哈哈......”赵尚志大笑,“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太喜欢篮球了吧!而且,这样的打击我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初三的决赛和你们打比赛时,我就尝过这样的滋味了。说到底,不就是输个球而已吗?从头再来就好了。”

任明杰一时语塞。

那晚,任明杰回到家,准备收拾行李。他盘点着要带的东西,江逸和赵尚志的那些话却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

我想看见的,是那个永远在努力的任明杰。

从头再来就好了。

“我还能从头开始吗?”任明杰自言自语道。忽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一条新消息。

是楚清梦发来的。

一种说不出的五味杂陈在任明杰胸口蔓延,他犹豫了很久,最后点开了那条消息:

“小明:

我是楚清梦。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你说话了,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存着我的号码,就先介绍一下自己吧。

虽然我已经没有资格再管你的事情,但念在我们的过去,我还想最后对你说一些一直埋在我心里的话。

我喜欢你。一直以来都喜欢着你,直到现在也还是喜欢你。我可以自信地说,这样的心情只会比你曾经对我的喜欢更强,而不会更弱。虽然这句话我已经对你说过了,但我感觉你好像体会不到我喜欢你的心情有多强烈。你是个自我的人,擅自向我表白,又擅自将我的回应打断。你去追逐你的那些梦想,却让我一个人将所有的一切憋在心里。所以,我今天要趁着这个机会,把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全部说完。

你一直是以努力认真的样子出现在在我面前,不管是学习、打篮球、还是别的事情。我喜欢那样的你,也喜欢那个和你一起努力的自己。听到你说要实现那些目标,然后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很感动。那时候我觉得,你就是值得我等的那个人。但其实,你根本不用那样勉强自己。不管你的努力能不能得到回报,你就是你,我喜欢的那个人还是你。正因为喜欢,所以当你说你实现不了你的目标,不能和我在一起时,我很难过。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大概不能理解我的心情吧?

没关系,正因为你是这样的人,我才会那么喜欢你。现在你要离开了,我只希望你在新的学校里能找回自己,找回那个曾经的任明杰。虽然后来没有再和你说话,但看到你消沉的样子,我很心疼。在你离开前,能最后答应我这件事吗?

那些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都是我最怀念的时光。我会一直记得的,和你一起在图书馆奋斗的日日夜夜、和你一起出去玩的那个夏天、被你在摩天轮上告白的那个夜晚,都会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如果在你往后的日子里觉得苦涩的时候,能让你回忆起来觉得开心,那就更好了。

再见,小明。我会一直等着,直到看见你实现梦想的那一天的。你一定要加油哦!(??_?)?”

任明杰看着手中的那块屏幕,久久不能释怀。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