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叶烁:“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听到过我打电话,所以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跟何决是朋友?”
“要不然,我才不会跟你说‘下次’这样的话,作为负责任的男人,我从不乱给别人希望的。”
“随随便便就答应一个陌生人去跟另一个陌生人相亲,这也叫负责任?”
他很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一起吃顿饭而已,纯属成年人之间再正常不过的社交活动,我完全不觉得还有其他的什么深层意义。”顿了顿,又补充:“况且还有好处费,不要白不要不去白不去。”
“……富二代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我斜睨鄙视:“看来,你经常参与这项活动啊!”
“回国之后,就一次。”
我自然不信。
叶烁耸耸肩:“因为只有那个卖房子的暴发户愿意给我钱,让我干那种事。”
“…………”
‘暴发户’这个定义很精辟,南瓜可以瞑目。
但‘那种事’的说法则有待商榷,在男女关系方面拿钱办事,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两种家禽……
重振旗鼓我再接再厉:“后来既然咱俩凑巧碰上了,你为什么还是一直都不说自己也认识何决?”
叶烁理直气壮:“你又没问,我干嘛要说?”
“……我又不知道,怎么可能问?”
“谁让你不知道的?”
“…………”
跟一个二货辩逻辑,就像跟一个傻逼讲道理,必将有去无回尸骨无存。
重整河山我舍生忘死:“前天你开车去何决家接我,地址也不是我告诉你的了?”
叶烁睁大眼睛,像只受了冤枉委屈的哈士奇:“是你跟我说的啊!”
我顿时犹豫了:“那……那就是吧……”
他立马摇身一变,成了用眼神蔑视一切的斗牛犬:“别人说什么都信,你的脑子里面也长满了水泥吗?”
“…………”
我仰天喷血,壮烈成仁。
何决大约不忍见我就此含恨而终,于是慨然出列继承了我的未尽之志,将发问环节进行到底:“你送我萨摩耶,想必也是故意的?”
叶烁一哼:“就该直接给你藏獒的,看你怎么玩宠物情缘!”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让我发现无处不在的奸*情。
叶烁的这句话让我终于倒腾过来一口气,结合前因后果,豁然开朗。
指指自己,再指指何决:“叶大少,你该不是为了报复他当年对你的夺爱之恨,所以才来招惹我的吧?”
叶烁的脸,霎那乌云密布。
何决则微微一笑。
我摇头叹气:“毛主席教导我们,绝不打无把握之仗。你连敌情都没弄清楚就贸然出击,实在太过莽撞。幸亏我意志坚定富贵不能淫,否则万一让你得了手,岂不又多了一对狗血虐恋的痴男怨女?”
叶烁对我高屋建瓴的侃侃而谈不仅无动于衷,反而很不耐烦:“说人话!”
“总而言之,你弄错了对象,我又不是何决喜欢的人。”
叶烁脑门的乌云貌似散了些。
何决的脸上倒是有了晴转多云的迹象。
这两人的表情变幻如此风云莫测,让我实在叹为观止。
时代进步了,翻脸比翻书快也早已不再是女人的专利,正所谓‘须眉不让巾帼’。
在现如今这个乾坤大挪移阴阳促和谐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听说,同性恋婚姻合法化的相关草案已经提上了人民代表大会的议程,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不仅要跟女人争男人,还要跟男人争男人……
身为大龄未婚女青年,我忽然之间觉得好忧伤。
看着面前两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我就更加忧伤。
果然好男人去搅基,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么……
“好了,言归正传。”我清清嗓子,做严肃认真状:“现在,咱们来谈谈抢男人的事儿。”
叶烁当先回答:“很简单,JASON三了我的男朋友。”
虽然腐龄近十年,却始终无缘得见活体的我不免大为好奇:“你们居然真的是……”
叶烁看了我一眼:“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同性相爱的因子,区别只在多少以及是否碰到了合适的人并被诱发而已。”
“噢……”我小心翼翼的措辞:“你的情况是什么样的呢?”
他扬扬眉:“纯粹的异性恋。”
“啊?那你还……”
“不亲自试一试,又怎么能确定呢?”
“……你干嘛不去亲口尝尝米田共好不好吃?”
叶烁绷起脸:“薛薛,你的这个比喻有些过了。”
我一呆:“对不起对不起,不是存心的。”
“不用跟我说。”他懒洋洋地用下巴点点始终沉默的何决:“应该向JASON道歉才对。”
何决抿了抿嘴角,隐隐有些发怒:“MICHAEL,你胡说够了没有?”
“那小子本来是跟我在一起的没错吧?后来又跟你出双入对的也没错吧?”叶烁似笑非笑:“我哪里胡说了?”
我看不下去这二货步步紧逼的得意,拉了拉何决的衣袖,小声问:“究竟怎么回事啊?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他垂首看着我,眉心微蹙,似乎很纠结的模样。好一会儿,才无声一叹,用手揉了揉我的发心:“小木,你只要知道,我一直喜欢的都是女人就行了。”
话音刚落,叶烁便是‘哈’的一声大笑。
何决随即转而投以怒目。
一时间,小小店内但闻寒风呼啸但见火花四射,围观的猫猫狗狗交头接耳开盘买大小……
我瞧瞧这个,再瞅瞅那个,只觉对一句话的理解瞬间上升到了新的高度——
再多各自牛逼的时光,也比不上曾经一起傻逼的岁月。
谁还能没个年轻乱来的时候,我懂哒!
秉承着母校光荣的护犊子传统,我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学长的一边,铿锵有力:“老大,我相信你!”
何决一笑,眉眼舒展。
叶烁冷嗤:“以你的智商,知道什么该信什么不该信吗?”
我拼命压抑住用二货的毒舌将其勒死的冲动,却难阻血冲天灵盖的势不可挡,脱口而出:“单凭一眼看出我是个C,就能证明他的性取向!”
何决的神情顿时一僵。
叶烁则显得非常惊讶,盯着我的某处高地看了半天,断然:“不可能,最多两个B!”
“……你才2B,你全家……”
还没咆哮完,忽见何决冲着叶烁缓缓举起右手,五指先是张开,继而虚虚合握,最终成一个貌似拿着圆球状物体的手势。
同时露出一种似羞非羞,似爽非爽的诡异笑容。
我正看得莫名,叶烁却毫无征兆的骤然狂化。
一脚踢开店门,低吼:“本店只欢迎狗,不欢迎狗男女!”
被轰出来后,我仍在纳闷头顶上怎么就忽然多了个‘狗男女’的光环。
想请教何决,一抬头,恰见他迎着阳光稍稍眯起的双眼,向上弯了个小小的弧度。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很像一只刚刚偷吃了小油鸡的坏狐狸。
灵光一现,我大彻大悟。
记得有这么一种说法,大意为,对男人而言,女人胸部最完美的大小,是正好能被其一手掌握。
一手,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