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你爸给你找个什么样继母呢?”武安顺势问出了口。
下一秒,香颂的脸就跟翻书似的,黑成了热带雨林里的金刚猩猩。其实那会,她也不想瞪他,她想像以前常跟童奕磊调侃那样告诉他,匹配我爸的女人怎么着也得是内外兼优的处,外观端庄华美,内置强大无比。可话到舌尖,打了结,好多生生不息的东西就这么堵住了。
看到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武安被吓的不轻,不是怕她凶狠狠的瞪,而是她眼里特忧伤的目光,彻底颠覆她之前烈火金刚擎天柱的形象,那忧伤如水一般,晃得他这座小船没底,“喂,你没事吧?”
她笑笑说:“没事啊。”
“童香颂,伤感可是人家淑女的专利,你一悍妇,学什么不好。”
悍妇这词儿一飘进她的耳朵,就跟炸药被点着了导火线,什么忧伤啦,记忆啦,通通炸得粉碎,“武安,你嘴怎么那么损啊,我一堂堂大家闺秀,就被你说成一悍妇。”
“大家闺秀,也有你这龇牙咧嘴的德性,女孩子不能没脸没皮到这个地步。”他冲她没心没肺的笑。
香颂听着,血压嗖就上去了,脸气的通红,“我没脸没皮,那也好过你个种马,每次接送你上学放学,还得挨无数女人的刀子眼,刀子心,刀子嘴,你要是精力太旺盛,就去为国家建设做点有用的事,别搞的整所学校乌烟瘴气。”
武安一听,先是愣了一会,接着乐了,“你吃醋啊?”
她狐疑了他一眼,就差没把晚餐吐河里,“你别恶心我,行不行,吐出的粮食都是钱买的,你不心疼,我都心疼。”
“你怎么什么事都能和钱攀上亲戚啊?你们国不是社会主义吗?”他皱眉,路上她数钱的贼样还无比鲜活。
“少见多怪。”她恶狠狠的对他说:“社会主义国家不要花钱买衣,买房,买粮食啊,你以为社会主义就是国家主席坐那大黄椅上给13亿人口平分现金啊。”
他晃了晃脑袋,也不甘示弱的骂:“势利的女人见多了,就没见你这么势利的。改天,要一大佬给你几百万,你还不屁颠屁颠给他做小蜜。”
香颂的目光瞟在他脸上,回了一句三毛的经典独白:“那也得看本小姐的心情,我要是不喜欢,给我几千万也不跟,我要是喜欢,给我几个亿也一定要死皮赖脸跟到底。”
武安一听这,立马跨下一张脸,嘴角抽筋,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为钱吗?
船在巴黎圣母院放下了所有的游客,他们顺着堤岸走到了圣米歇尔广场,一边走,一边各自思考,两人很默契的保持着沉默。
蓦地,香颂拉住了他的衣角,朝他微笑,红唇白齿间流光溢彩,美过巴黎的夜景,“今晚谢谢你陪我。”那些生生不息的东西碎了一地,在记忆里疼痛不止,却因为有了他,变得不再寂寞难耐。
她继续向前,而武安却定在了原地,这个微笑,令他失了神,甚至有些讶异,忘记了应声。眼里的焦距,渐渐定格,画面犹如一张照片,存盘进了大脑,一辈子都难以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