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跟他做什么,是我的人身自由吧。”她说。
他倒抽了一口冷气,“童香颂,我是你爸,你还未成年,我就有权利管你。”
“也对哦。”她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好吧,你和外面那些女人干了什么,我就跟那个男的干了什么。”
她说的平淡,像在讨论天气一样。
然而他却越急躁,越恼火,都写在了脸上和眼睛,“你才十四岁…….”几乎是咬着牙齿一字一字。
“十四岁又如何,换古代,十三岁就可以生小孩了。”
“童香颂,你是个女孩子,要学会自爱。”他牢牢攥住她的手,手心冒出黏黏的汗液,却烫得像炭,烙在她手腕上,暖疼暖疼的。
他眼睛死死盯住她,她的眼睛也死死盯住他,“不公平。凭什么你们男人在外面乱来就是风流,我们女人和异性喝个小酒,蹦个小迪就是不自爱了。”
她别过脸,望着茶几上的人体雕塑。多少个夜晚,她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着没有什么节目的电视,注视着这尊雕塑发呆,默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不知道数到多少门才会叮咚响一声。即便是回来了,也是拿个文件,换件衣服,下一刻又出去了,然后又是好多好多天的不归。
她才和同学疯几天,他就来找她要解释?呵,她想要找他要解释的时候,都不知道他人流连在哪个女人怀里。
被她蛮狠的语气和冷冷的一瞪,童奕磊越发觉得事情合符自己脑子里那点点耸动的火苗子。五脏六腑都快被烤着了火。他扳过她的脸,一双手正好掐住她细细的脖子,手上的力气慢慢加重,“童家丢不起这个人,你以后最好给我规矩点。”
香颂挣扎,可是挣不脱,而那见鬼的骄傲让她即使呼吸不畅,也咬着牙不吭一声,恨恨地盯着他,像想把他盯死一般。
他的视线,在她的唇上,游移到锁骨……有一股迫不及待想撕扯开她衣服的冲动,检查下面是否有他所想的证据,尽管这种按耐不住的想法令他觉得自己卑鄙无耻,阴狠黑暗……他忍耐着。
她终是忍不住咳嗽,肺里的空气快空了。
他松开手,冷冷道:“以后,我会让小易接送你上学,别学着90后到外面鬼混。”
她大口大口吸气,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下来,瞪着他浓烟滚滚的眸子,心,扎扎实实的疼,像被利器猛的一下戳了个洞,汩汩流出血来。她知道他是在忧虑,她会跟他一样流连那种充满诱惑的夜色。
可她会么?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他竟然一点都不清楚,她亲爱的爸爸,居然一点都不了解。
她带着她那点卑微的倔强,头也不回的走进自己的房间,手劲儿很重的摔门,然后倒在床上,咬紧了被子,哭不出声……
哭累了就渐渐陷入沉睡,闭眼的前一刻,她隐约觉得有人走了进来,替她盖好了被子,黑暗的房子里传来绵绵、软软的叹息声。
可那又如何呢?
他终究还是伤了自己的心……
从那之后,他真的派易叔叔跟着自己,她也恼,抗议过,后来发展成为了冷战。不过相应的代价是童奕磊每晚不过十点就一定准时到家,为了盯住她不再跟外面的男孩子鬼混。还是伤心他的不信任,不过这笔买卖仍然算划算,至少他一个星期在家里的时间占据了一大半。
她在这样的冷战中度过了自己十五岁的生日,收到了一份摆在房门口的礼盒。是条项链,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掌上明珠”,闪耀的白银,手的形状,掌中一颗巨大的珍珠,泛着沉沉的光泽。
那天听小易说,老板准备了很久,挑了许多珠宝商。才选中了这一条,是上好的海水珠。
小易还说,小姐是老板的掌上明珠,除了老太爷子,没见过自家老板对谁这么上心过。
她戴在脖子上,乐在心里。
他到底还是在乎她的。
作为回报,她尽心尽力的为他准备三十岁的生日礼物。明明还差三个月,她就拼命的向同桌的母亲学习做法式蛋糕,向钟妈学习做饭做菜,手机电脑里浏览的都是饮食烹饪的做法。
香颂记得她为了那个生日蛋糕,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她打电话告诉他,她今晚和同学聚会。
可做梦也没有料到,原本躲在衣柜想给他一个惊喜的自己,却是真真正正的被他带回家里来的“惊喜”给震撼到了。
林亚未是个漂亮妖娆的女人。这不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她却觉得她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更加碍眼。
透过缝隙,她看他们热吻,缠绵,缱绻,纠缠,翻滚到床上,软软的床垫陷了下去,就跟自个儿的那颗心一样,陷下去一个大窟窿,谁也填不满。
她跟他的距离,不是年龄,不是身份,还有其他的东西,跨不去,过不来……
蛋糕跌落到了衣柜里,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他注意到了,林亚未也注意到了。
他过来打开柜门,看见一地碎掉的巧克力蛋糕,蜡烛折断了,她的眼睛里飘着冰,但脸上挂着微笑,柔柔的,轻轻的。
“香颂,你不是……”他话没说下去。
“去了就看不到这副活春宫了。”她笑笑,走了出来,跨过烂泥一般的蛋糕,刚才还好好看的,碎了立刻变得丑陋无比。
“……Candy,你先回去。”他下了逐客令,眸色一沉,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确实,是不好的事情。
香颂也不明白那晚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平时连一只鸡都不敢杀,居然这下会让握在手里那把原要用来切蛋糕的刀,往她腰身狠狠一划,开了个口子,血像自来水一样往外冒。
有那么几秒,童奕磊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记得她清凌凌的眸子,有笑意,而自己的心里,有欣喜。
后来的后来,事情被童奕磊压了下去,却在圈子里不胫而走,漫天流言蜚语。
可她不在乎,因为他没有责怪她,只要他宠她,她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