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尚书(中华国学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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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子之歌

【原文】

太康尸位以逸豫,灭厥德,黎民成贰①,乃盘游无度。畋于有洛之表,十旬弗反。

有穷后羿,因民弗忍,距于河;厥弟五人,御其母以从,篌于洛之油。五子成怨;述大禹之戒以作歌。

其一曰:“皇祖有训,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其二曰:“训有之内作色荒,外作禽荒。甘酒嗜音②,峻宇雕墙③。有一于此,未或不亡。”

其三曰:“惟彼陶唐,有此冀方。今失厥道,乱其纪纲,乃厩灭亡。”

其四曰:“明明我祖,万邦之君,有典有则,贻厥子孙。关石和钧,王府则有,荒坠厥绪,覆宗绝祀!”

其五曰:“呜呼!曷归!予怀之悲。万姓仇予,予将畴依。郁陶乎予心,颜厚有忸怩。弗慎厥德,虽悔可追。”

【注释】

①贰:怀有二心。

②甘酒嗜音:有节制地饮酒,热爱靡靡之音。

③峻宇雕墙:形容所居房屋之豪华富贵。

【译文】

太康居于王位却不治理国政,因贪图享乐丧失了国君应具有的美德,庶民百姓对他都怀有二心。而太康依然享乐毫无节制,在洛河的南面打猎,百来天也无回。

有穷国的君主羿,趁着百姓对太康已不堪忍受,就守在黄河北岸阻止他返回国都。太康的五位弟弟,侍候他们的母亲跟随打猎,等候在洛河的弯曲处。五位弟弟都怨恨太康,因此遵守大禹的警诫而作歌辞。

第一首说:“我们伟大的祖先夏禹曾有教训:对待百姓只能亲近,不能疏远。百姓是国家的基础,基础稳固了国家才能安定。……”

第二首说:“警诫中有这样的话:在内迷恋女色,在外沉浸游猎;饮酒无节制,酷爱靡靡之音;身居豪华之室。只要做了其中的一项,就肯定会灭亡。”

第三首说:“那帝尧以及舜、禹,拥有以冀州为焦点的天下四方。现在太康失去了帝尧的治道和法度,于是招致灭亡。”

第四首说:“圣明的先祖太禹,是天下诸侯之主。他治理国家的典章和法则,遗留给子孙。公平交易,则国库充实。现在太康荒废了祖先功业,以至宗族覆灭、祭祀断绝。”

第五首说:“啊,我们要归于何处?想起来就会感到伤悲。百姓怨恨我们,我们又找谁依靠?我的心情烦闷,惭愧难当。平日不注重德行,即使后悔又怎样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