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秋有一个笔记本,记录着她和所有在乎的人的聊天信息。她还是忍不住的翻开了,回首再看这些暧昧的信息她内心却是平静了许多,两年了,若不是翻阅记事本,她根本就想不起来这些暧昧的语言。也是,尘埃没有实施更没有兑现,何尝不是过往云烟。伤心的话语和事情总是比甜言蜜语和幸福在大脑存在的时间要长的多。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晨秋没有放下手中的日记本,起身去开了门,是吴亮,他拎着饭菜站在门口,全身已经被淋湿。
“下雨了吗?”她有些诧异的问。
吴亮呵呵一笑,“我可以先进去吗?”
“哦”这时晨秋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迟钝了,立马侧开身子让吴亮进来。吴亮直径走到茶几旁放下饭菜,晨秋关上门,她到厕所拿了一条干毛巾递给他,他接过毛巾擦拭着脸说:“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不知道吗?”说着放下毛巾一边打开饭盒一边接着说:“我看你一天都没有出去了,又是一天没吃饭吧!我给你带了鱼香肉丝、鱼香茄子、香菇菜心、还有爆炒鸡杂,都是你爱吃的。”
晨秋微笑着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怎么了?”吴亮轻轻拉着她的手问。
她将双手握成拳头状看着吴亮全身的雨水说:“把外套脱下来吧。”
吴亮呵呵一笑脱下了外套,晨秋放下手中的笔记本到茶几上,接过吴亮的外套用力的甩了两下搭在了桌子前的椅背上,当她转过身的时候发现吴亮正在看她的笔记本,她并没有生气,坐在了他的身边。吴亮迅速的向后翻阅了几张,转身看一眼晨秋,见她面无表情,轻轻将笔记本放回原处合上:“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说着把筷子递给她,她接过筷子,两人默默地吃了几口。
晨秋意识到吴亮想问什么话但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说:“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用憋着。”
吴亮看她一眼小心的问:“你爱他?那个叫尘埃的。”
晨秋停顿了几秒钟说:“我的记忆里很少有爸爸,他是名船长,货船船长,他不爱笑,很少回家,也很少往家里拿钱,妈妈说早些年爸爸在外开工厂赔了很多钱,直到前两年债务才还清。我哥哥未成年就在外打工了,爸爸支撑我上完了大学。”这时她的眼睛红红的。
水烧开了,吴亮倒了两杯水拍拍晨秋:“吃饭吧!”
晨秋平复了一下情绪,一边吃饭一边说:“一年前我认识了他,沉埃。”说着看了一眼笔记本,语气变得轻松了很多:“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很和蔼,他对我很好,当时我就想,若我的父亲向他那样对我就好了。”
“他是做什么的?”吴亮问。
“他有一家钢铁厂,因为很多原因吧暂时停歇了。”
吴亮夹了一块青菜放在晨秋的饭盒里:“你们之间后来发生了什么?”
晨秋苦笑了一下:“后来他说他需要钱,需要我帮助他贷点款,就是那种网上贷款,他说用一个月就好。我脑子短路似的陆陆续续给他贷了几笔有二十几万,钱他都拿走了,一直还不了我,后来我就再贷款还利息,就这样恶性循环,现在我征信都黑了,去年还被限高了,我的银行卡都被冻结了,我乘坐不了高铁飞机还有......我目前的麻烦你是想想不到的。”
吴亮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你一共贷款多少钱?”
“有30多万,现在利息加本金都超过50万了,我已经一年多没有见到他了。”晨秋说的很轻松,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
“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还你。”吴亮说的很严肃。
“他现在没钱啊!拿什么还我,不过,我相信他会还我的,一定会。”
吴**问:“你凭什么这样说?”
“直觉。”晨秋果断的回答。
吴亮很认真的问:“你的直觉没有告诉你,你上当受骗了?”
晨秋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了,吴亮真是一语重地,她也不想自欺欺人了:“或许是吧,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也挽回不了,一切都是我的选择,所以后果我要去承担,这也是我的劫数,逃不掉的。”
吴亮追问到:“你有什么证据吗?我指转账,证人。”
晨秋突然嘲笑了一下,这个嘲笑是针对自己的白痴和无能:“没有,什么证据都没有。他用的都是我的银行卡,我的钱转到我的银行卡。”
吴亮深深的吐口气:“这种人太坏了,你没有钱让你贷款给他用钱,从来都没有考虑到你。”
晨秋拍拍吴亮的肩膀再也无法装作轻松的样子:“刚开始他对我很好,后来有了钱的关系就慢慢疏远我了,他那个时候还带了一个女人到他办公室去,我看他们的关系很亲密,他跟我说和那女人是合作关系,没多久他们的关系就闹僵了。”说到这里晨秋苦笑了一下接着说:“上个月那个女人我们偶尔相遇,于是在咖啡厅坐了坐。那个女人说她当时和沉埃是在谈恋爱,尘埃还给她发过520的红包,没多久感觉沉埃不太对劲,于是调查了他,发现他给出的信息很多都是假的,比如年龄比他公开的实际大10来岁,公司他也不是法人。他们去开房,沉埃不出示身份证,后来他们就闹开了。”晨秋说到这里无奈的低下头:“你想想,我听到这些话心里会怎么想。”
吴亮小心翼翼的问:“你们是因为这件事情感情破裂的?”
晨秋摇摇头:“后来我在茶室遇到了冰羽,接触了几次感觉他人挺不错的,也很照顾我。有一次我们大家去吃饭K歌,冰羽喝多了,沉埃问我们怎么回去,我当时没想什么说要不我送冰羽回去吧!我以为沉埃会说送我们回去,都凌晨了,不会让我单独和一个喝多酒的男人一起吧!结果沉埃说好。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是不想让大家觉得我跟他有什么。反正他对我越来越冷淡了,冰羽对我越来越好,最后一次见面我们闹得不可开交。那天我去沉埃茶室,那是他用我贷款的钱办的茶室,人都走了,他示意让我也走,我墨迹了一会儿,他很严肃的对我说,‘刘秘书马上就要来接我了,我不想让她看到我们单独在一起。’当时我很恼怒,摔门就走了,他冲出门把我拉进房间吼我,他说他在做事情,不想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任何影响到他的事情都不能有,我若是影响到他我试试看。”晨秋说着这里的时候眼泪终于憋不住涌了出来,吴亮急忙抽了张茶几上的纸巾塞到晨秋手里,晨秋打开笔记本翻阅了几页给吴亮看:
沉埃,你顺利让我为你网贷那么多钱没欠条,你用的还是我的银行卡,对外这笔钱没有任何证据,我认了。之前你对我那么好,我还问你,要是有人议论我们的关系怎么办,你说谁说撕烂他的嘴。现在我的征信黑了,全家人都知道我的事情,我的名誉被毁了,生活被毁了,你连一句谢谢和抱歉都没有,我怪过你吗?可是到头来我换来的是你的要挟“你敢影响到我你试试看”得到的是‘一个女人马上来接我了,我不想让她看到我和你单独在一起,对我不好。’时时刻刻想到的都是你自己,要理解你。你想过我吗?理解过我吗?你开始借刘秘书的嘴疏远我罢了,我眼不瞎用不着拿爱情的幌子考验我的智商,也不用拿你的智商衡量我的能力。只是现在对于你来说,我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对于你们商人来说有价值才有关系。
为了不影响你,不乱你心,这两个月我找过你几次,你还显多。你若真的爱我不会让我为你冒险,不会让我出事,更不会要挟我。
你就是养条狗还喂狗粮还扔根骨头呢!这半年我我们没有在一起单独吃一次饭,没有给我主动发过问候信息,我发现自己在你面前还不如一条狗。
一切不管是什么套路还是深水潭我都认了。
吴亮看到这些话的时候看了晨秋好久,她一直低着头默默流泪。
“后来呢?”吴亮小心翼翼的问。
“第二天尘埃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他和秘书不是我想的那样,无非就是不痛不痒的哄骗我。茶室因为交不起房租被房东赶出来了,秘书卖了所有家具还房租,只是通知我拿自己私人物品,置办茶室都是我出的钱,除了钱什么都没有让我参与。之后就说接了个工程要去做再也没有回来,号码都换了。”
吴亮手扶晨秋的肩膀慢慢的将她揽在怀里。她双臂抱着吴亮呜咽的哭起来,窗外的天已经黑了,雨早已停歇,客厅了是他们相拥的黑影。吴亮就静静的抱着晨秋,抚摸着她乌黑的长发,平复她激动地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