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秋从来没有隐瞒尘埃任何事情,她欠信用卡的事情他也知道。尘埃很会攻心,他知道晨秋缺少父爱,于是就像父亲一样关心她照顾她,晨秋就像是被宠坏的公主,无论做什么尘埃都说是对的。那时候尘埃加入一个卖茶叶的直销,他也邀请晨秋加入,晨秋爽快的交了2万元加入了,那个圈子的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下线了,他带她去了很多圈内人的茶室,还经常夸她多么优秀,多么乖巧。在外人看来他像父亲一样的保护着她,茶友经常说“这犊子护的真好。”每次见面他都是车接车送,目送她消失在胡同后才开车离去。
在晨秋的内心世界里多了一道光,那道光就是尘埃,在此之前她的世界是一个沉沉黑夜,是一个无法探索的难以找到光的世界,尘埃在光明的世界里给她带来了一股温泉,这股温泉直至流到她冰冷的内心,唤醒着沉睡的温存。在光的世界里她就像是玫瑰花被尘埃轻柔的握在手里,她感到的是多么的快活,在徐徐的风中摇摆又是多么媚人。
可惜这样的光仅仅一个多月就暗淡了。那天天气有点冷,晨秋尽管穿的很厚还是手脚冰冷,他们在刘秘书一朋友单位做客,他们谈的什么话她并没有怎么听,沉埃拉她到一房间,只有沉埃、刘秘书和她他们3人。沉埃对她直接了当的说:“我去见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办事,中午要一起吃饭,我们都没钱了。”晨秋愣了一下,内心突然很不是滋味,看了一眼沉埃又看了一眼刘秘书面无表情淡淡的说:“哦,知道了。”她出了房间犹豫了片刻给朋友打电话借了点钱直接转给沉埃了。大家都坐在茶台边上,晨秋一直低着头不语,片刻她抬起头勉强的笑了笑:“抱歉,我不太舒服,先走了。”刘秘书示意送她。沉埃说:“我送你。”两人下了楼一直不语,直到上了车,晨秋的情绪缓和了很多,两人又开始有说有笑。
晨秋回到家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她有些失望,若是朋友间借点钱本是无可厚非,可是一个身价上亿的老板到了人生的低谷期跟她借几百块钱请人吃饭,并且是承诺要呵护她一辈子的爱人,现在却要伸手向她......她转念一想,谁没有遇到困难了,不要计较太多了,交朋友要先付出。不管她怎样向好的方向想,可那种怪怪的感觉就像隐形胶带一样粘在她心里。其实女人的敏感是正确的,男人给你带来的各种不适都是有目的的,犹如一根火柴的小火苗,若是任其发展,后果当然是可以燎原的,也是到最后的确燎原了,晨秋才深知这个道理,可,为时已晚。
那天他对她说:“你办两张银行卡给我用吧。”她就去银行给他新开了两张银行卡工商和建设,之后还没用几天他就让她去贷款还信用卡,说一笔欠款总比几笔强也好还,刚开始他说不要她一分钱帮她筹划还钱。于是和秘书带她去了一个网贷平台的公司,第一次带了两笔共8万,刚到账尘埃就让她把钱转到晨秋给他办的工商卡上,说只用一个月,晨秋那个时候鬼使神差的就转了。差不多20天后,尘埃和秘书再次找到他说带她去一个地方,车行驶在高架桥上的时候,晨秋问:“到底去哪里?”尘埃说:“钱不够,需要你再贷一笔。”晨秋当时就不乐意了,她还发着烧心烦意乱,但是她没有拒绝,那次一笔就10万,尘埃拿到钱当然开心了,可是晨秋心里就像堵了一块石头久久不能平静。第一个月很快到了,尘埃当然没有兑现承诺还钱,只是说晚些时日,晨秋没有办法只有继续贷款还第一期欠款,就这样无承诺的延续恶性循环着。
那时候尘埃对晨秋就不如以往的关心了,女人总是敏感动物,她知道自己被套牢了但是摆脱不掉,她知道他对助理并非是单纯的但是她没有证据。他用她贷款的钱租了一套房用来做茶室,之前的办公室也就再也没去过,茶室的一切布置他都没有让她参与秘书都搞定了。他就像吸血鬼一样,一点点在吸食着晨秋,晨秋的欠账越来越多,他就给她画的饼越来越多“我的钱快回来坚持一下......我还需要钱,你那里还有多少都给我......”渐渐地晨秋的钱给的少了,他的热情也随之消退了,总是大言不惭的说“我是男人不能沉浸儿女私情。”接送她的次数也少了。晨秋的驾照发下来了,她的家人花了一万多买了一辆二手的手动挡车给她开。之后尘埃就没有再接送她。直到这个人出现,他玩了更花的一招......
春天万物都在萌发,气温还是很低,沉埃坐在茶台前拎起刚烧好的水倒进盖碗中,晨秋搓搓手说:“天气还挺冷的,我刚出去买零食冻得手都是凉的。”她说着将买好的瓜子糖果分别倒进塑料盘里,沉埃将泡好的茶倒进量杯递给她,她倒上一杯端起正要喝,“砰砰砰”有敲门声,她放下手里的水杯起身去开门。
晨秋打开门后看到一个男子站在门口,他个头不算高,大约一米七出头,身穿一套深色运动服,很健壮,很帅气,面孔有些冷淡,头发有点凌乱,发间还有头皮屑,整体有一些邋遢但是掩盖不了他帅气的脸庞。他的外套搭在左臂上,右手小手指勾着一串钥匙拎起来到她面前,钥匙上还挂着一只毛绒小兔子。晨秋先是一愣,接过钥匙,“谢谢,我丢在哪里了?”“你只拎着吃的走了,钥匙也不要了,我结了账跟了你两条街。”晨秋仔细想了一下,她在结账的时候进来一位男子买了包烟,就是眼前这位。“谢谢你”她伸出手跟他握手,他停顿了两秒钟,待她要放下手的时候才伸出四根指尖轻触她的手指。“进来喝杯茶吧!”她请男子进来。
沉埃给男子倒好茶,晨秋给沉埃和秘书说:“我把钥匙落在超市了,这位先生给我送回来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冰羽”冰羽回答的干脆利落。
大家寒暄了几句,冰羽的手机响了,他起身出去接听。
沉埃给白玫瑰说:“人家把钥匙给你送回来了,你过会儿请人家吃个饭。”
“是的,应该的。”白玫瑰点头回答。
冰羽回来了,白玫瑰直接问:“你吃饭了吗?”
“没有。”冰羽的回答依旧简单。
“那我们去吃饭吧!”
“好。”
他们一同起身,冰羽给沉埃握手轻轻微笑说:“沉总,我先走了。”
沉埃也微笑道:“好,有时间过来坐。”
“好”冰羽说完拎起外套直径向门口走去。
他们下了楼,天已经黑了,晨秋突然有一种紧张的感觉,因为她好久没有跟陌生人吃饭了。
“你想吃什么?”冰羽的态度没有刚开始的冰冷了。
“就前面的家常菜馆吧?!”
“好,你带路。”
白玫瑰心里在打鼓,冰羽仿佛看出了什么就说:“想问什么直接问。”
“你干嘛追我两条街,直接叫住我就好了!”
冰羽笑了一下说:“我护送你你还不领情?我跟了你两条街你都没有发现我,可以啊!”
“你怎么知道我在几楼?哪个房间?”
冰羽叹口气:“电梯里只有你一个人,一层楼上就没几户。”
晨秋突然笑了,她为自己的愚蠢笑了,不跟两条街怎么知道晨秋‘住’哪里。
他们在餐厅靠窗户的位置坐下,服务员拿来菜单,冰羽没有看直接递给晨秋说:“你点吧,我请你。”
晨秋接过菜单点了两个素菜。冰羽盯着她问:“你到底叫什么?”
“晨秋”
“好,我以为你叫小兔子。”
晨秋被冰羽逗乐了:“你要是敢叫我小兔子,我就叫你小羽毛。”
两人很快就熟悉了,冰羽的幽默另晨秋的紧张消除了。他其实并非高冷,只是对陌生的人和事多了正常人的警惕。他们聊得很好,饭后回到茶室,尘埃和秘书已经走了,晨秋瞬间内心感到了落寞,她闷闷不乐地说:“你走吧!”
“他们都走了,我送你啊!”冰羽温柔的说。
“不用了,我,今晚要在这里......想在这里写点东西。”晨秋说的有些吞吐,其实哪里是写作,就是还不能接受冰羽送她回家。
“我陪你,你放心我不打扰你。”冰羽的话令晨秋没了退路。
“还是回家吧!不过我今天喝了点酒不能开车了。”
“我没喝酒我来开。”
“手动挡。”
“我会开手动挡的车。”
晨秋语塞了,愣了两秒中把钥匙给了冰羽。
晨秋每天下了班就来茶室,之后冰羽隔三差五就来找她,茶室本来就是接待外来人的,每天都会有茶友到访,大家都聊着不痛不痒的话题。冰羽还经常给大家做饭吃,大家对他的评价都挺好。其实晨秋明白,冰羽对她是有意思的,不过她认为有一个好朋友没什么不好的,何况大家都是在公共场合见面,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过这种距离很快就被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