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气逐渐渐凉,树叶开始变黄,它们纷纷离开了树枝随着凉风飘落。晨秋踩着落叶迎着夕阳向家走去,身后的影子窄而狭长。
刚到家就闻到老妈做的饭菜,洗了手就坐下来和家人一起吃饭了。老妈又开始唠叨着让她相亲,她刚毕业一年已经看过几个男孩了,跟我家人和我介绍的一样,个个都是在工厂打工,拿着几千块钱的死工资没有上升空间没有理想奋斗的人。我不想说我们有多优秀,不过起码我们有个高学历,在首都上大学多少也见过一些世面,思想是开阔的,和村子里井底之蛙的那些男人怎么能走在一起呢?!如果家人注定让我们嫁个村里无从上进的男人,那我们上大学干嘛呢?我们考虑的是如何在大企业立足,如何完成自己的作品,如何实现自己的理想,如何提升自己的魅力和社会价值;那些男人想的是工资能否按时发放,啥时候能涨点工资,发了工资要不要买两头小猪养养,村里的房子能不能多盖几间,今年的粮食收成如何,啥时候讨个老婆生个儿子。这两种人怎么能在一起生活,是对男人的福利还是对女人的惩罚。我和晨秋都有一些思想一致的家人,我们说起自己的专业,说希望能完成一部小说,能做个影视编剧,他们就立马反驳,说我们异想天开,说我们不务实干嘛不找个工作好好干,要找个男人嫁了生个孩子才对。亲戚就一个个轮番轰炸,说他们是对的。
晨秋的老妈说:“明天你必须去见那个男孩,再找不到对象你就把你爸的人丢了把我的人丢了。”
晨秋撂下一句话:“我的幸福没有你的面子重要。”说完放下筷子离开了饭桌。
她回到闺房打开电脑登陆QQ将刚才的事情向我说了一遍,我表示同情的同时也可怜自己。我在报社干的也并不愉快,和晨秋一样刚毕业是新人处处受气,不过我还好已经是正式员工了,而晨秋将面临被裁员。据说影视公司新上任一名总裁,他看到老员工喜欢自己拿着薪水装着大爷把自己的工作给实习生干,实习生也硬着头皮拿着几百块的薪水干着几千块的活儿,就为了熬着转正。裁员分两步,第一步是裁掉新来没多久的也没有上手工作的实习生,第二步是向晨秋这样的老实习生。晨秋说:“很快我就失业了,那我就去饭店端盘子吧!”我笑了:“大家都不容易,我的薪水也是少的可怜,没有转正前每个月没有老爸补贴就过不下去,现在也过的紧巴巴的。”晨秋安慰我:“你会越来越好的,你有晋升空间啊!”我认真的说:“我相信你也会越来越好的。”
晚上有个新人加晨秋,她加了那个新人聊了起来。那个男子叫石梁大她两岁,退伍两年多,目前在上海一写字楼做保安。他们聊得也还好,石梁打开视频了,晨秋接通后看到石梁第一眼觉得“这个人怎么感觉很轻浮,像个小混混似的一点都不沉稳。不过形象不错,比我见过的相亲男都好。”石梁很幽默很快就逗得晨秋忘记不悦,那晚他们聊了两个小时,晨秋关了视频后笑着摇摇头“这孩子挺可爱的。”
第二天晨秋还是去相亲了,对方男子长的很壮,也是在工厂上班,有点呆呆笨笨的,他们交往了半个月就被晨秋PS掉了。他们一起去逛街各自付各自的钱,各自买各自的水喝。男子约晨秋晚上去逛公园,大半夜坐在草丛里蚊子小虫子一大把,晨秋很快就被咬的满身疙瘩,他时不时想吃点晨秋豆腐,晨秋总是及时推开他。他把晨秋送到楼下自己骑摩托车回村里。
回到Z市里,晨秋上了一个礼拜的班就被裁掉了。她趁着这个自由时间去了北京见老师同学,看了同学排的话剧,她内心很是澎湃,她想自己什么时候才有自己的话剧作品。和同学老师一起的那种舒适是她毕业一年多都没有的,她有些贪恋这种感觉甚至都不想再回去了,但是不行啊,同学都要各奔东西的。
那个男子知道晨秋从北京回来了说要去接她,她下了火车出了出站口,站在广场给男子打电话:“你在哪?”
男子说:“我在候车厅接你啊!”
晨秋一脸懵逼:“你在候车厅接我,不是应该在出站口吗?”
男子说:“我没有接过人我不知道要在哪里接你,我看大家都坐在这里等,我也就坐在这里了。”
晨秋长舒一口气:“你出来吧,我在广场。”
两个人见面,晨秋一句话都不想说了,能说什么呢!马上就是中秋节了,她对男子说:“我好想吃石榴啊!”
男子说:“你家楼下就是商场你自己去买啊!”
中秋节过后晨秋问老妈:“你觉得他行吗?”
老妈摇摇头:“过节都不知道上咱家看看,你想吃个石榴都不舍得给你买,一分钱都不舍得给你花小气成这,以后咋过日子。”
晨秋心里暗喜,其实有时候把问题摆出来就好了,大家都不是傻子,没必要用语言针锋相对。
晨秋在家呆了一周过了中秋节后又去Z市了,她这次真的找了一个端盘子的工作。每天下了班就呆在出租屋,有时候去网吧和石梁聊天。找到饭店工作后就没有再问老爸要生活费。那段时间她很是辛苦,付了房租就没有多少钱,还好饭店包吃饭,过的比实习生时还穷,实习生几百块老爸会每月补贴她两千,在生活上和大学一样衣食无忧。石梁了解她的情况后说:“你把你的卡号给我,我给你打钱。”晨秋笑了一下心想“男人都是只说不做,我就把卡号给他看他怎么说。”第二天晨秋卡上多了300块钱,虽然不多但是这个举动触动到了她,“除了老爸这是第一个给我钱的人,颜午也要我的卡号,可等我需要钱的时候他连电话都不接了。”
以后的日子他们聊得越来越多,石梁说:“我们恋爱吧!”
晨秋说:“你来找我我就答应你。”她是这么说,但是根本也没有抱希望,因为他在上海。
生活有时候还是有惊喜的,石梁真的来她的城市找她了,她在汽车站接到他直接带回家给父母看。石梁表现的很礼貌懂事,也很勤快主动洗碗啥的,讨的晨秋老妈很是高兴。了解石梁家其实离晨秋家也不远一百多公里,家境贫寒是农村的,家里有个偏瘫的母亲,但是这个并不影响什么,晨秋也是农村出身只是近几年才搬到城里定居,他们全家人都不排斥穷人。
两个人就这样恋爱了。石梁在Z市呆了几天,年轻小伙精力旺盛晨秋有些招架不住,石梁只顾自己的感受很多时候忽略了晨秋,这另晨秋有些不爽,可是石梁嘴巴总是很甜每次都哄的她很快消气。石梁回上海了,一个月他回来找晨秋两次,虽然只是呆一两天,总是想方设法哄她开心,晨秋已经开始感动了。他们每晚都视频或电话,晨秋抱着手机听着甜言蜜语沉沉入睡。
晨秋的爸爸和朋友合伙在Z市郊区的10 层小楼盖好了,主要出租给打工族的人,晨秋就搬进了爸爸留给她的三室两厅。她呆在一百多平的房子里,看着空荡的房间更是思念石梁了。她哭着和石梁说有多么想他,一个人在家特别孤单。石梁在电话那头安慰她,说很快就回去陪她,没几天他就辞去了上海的工作来到了Z市。
他们的父亲在电话里谈话了,由于石梁母亲偏瘫身边离不开人,晨秋的父亲决定去拜访石梁家人。晨秋觉得有点快了,不过两个人的感情没的说。
在这之前石梁向晨秋坦白了一些事情,就是两年前他谈过一个女子,女子家人嫌弃石梁家穷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他们彼此相爱,女子背着家人和石梁在村里办了婚宴,由于女子拿不到户口本所以他们就没有登记。女子在村里呆了一年他们渐渐有了矛盾,她受不了贫穷他们天天吵架,最后女子离开他了。然后他就去上海工作了,刚开始在夜总会当保安整天打架,中间还抽过两次大麻。一次他为了保护小姐受了伤休养大半个月,之后就离开了夜总会到了写字楼当保安。他说:“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可能会一直在上海混下去。”晨秋告诉他:“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以后要好好的。”石梁哭了,他说:“遇到你是我的幸运。”
那天他们聊了很多很多,石梁是那么的真诚,晨秋认为他的过去已经过去了,在夜总会待过也算不了什么。他是军人出身,人品应该不会差,何况他什么都说了,虽然有点自我但是爱情可以感化一切不是吗?她以为一切都要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