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广成子与几个金仙正是计议间,天边有一道仙光勃然而至,瞬间立在了广成子身边,其余诸仙连反应都未反应过来,只有广成子顺势祭出了翻天印,隐而不发。
“呵呵,师弟,是我,这翻天印可万万莫要落到我的头上。”南极仙翁温和的声音道。
众仙这才看清原来是南极仙翁到来,广成子将手一翻,哪里还有翻天印的影子,微微行了个礼道:“见过南极师兄了。”
“见过南极师兄。”玉鼎真人,太乙真人一帮子人都是见礼,南极仙翁摆手笑道:“众位师弟却是多礼了,此番前来乃是为了嘱咐一事,你等需是谨记,莫犯了忌讳才好。”
广成子拱手道:“师兄但请指教。”
“我本与燃灯在天宫与昊天叙话,不想师尊突然召唤,缘是女娲娘娘破关而出,风闻此间之事,掐指一算,已然知晓一切,勃然大怒,怕是另有变故,你等在此安心蛰伏一段时间就是,静观其变。”南极仙翁持了拐杖,从腰间摘下一个葫芦来,与了广成子,“此乃蕴神丹,对伤者大有好处,你且留着。”
广成子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等便观望些时日也就是。”
“善。”南极仙翁吐了个字,飘然而去,好不潇洒。
慈航道人玩味道:“这般说来,截教怕不用我等出手,自有人会前来收拾。”
另外几个金仙都是抚须微笑,大点其头,广成子亦有些轻松下来,道:“那我等且寻个清静所静修就是了,届时一切自明。”
十金仙都是腾云驾雾,乘光使遁远离朝歌而去,只等女娲娘娘发作,坐收渔翁也就是了,唯有慈航道人原地呢喃了两声,“昊天,昊天上帝”,这才架起祥光而去。
自在天中,赵公明,与云霄望着一脸冷霜的孔宣,心中也是忐忑,此时的孔宣早非当年的孔宣,鸿蒙自在天尊久不理教中事务,女娲娘娘亦是闭关,玄教大大小小诸事都是孔宣做主,岂是虚话。
一只手指无意识的膝上敲打,约莫柱香时间,孔宣才开口道:“此事却需问过四师弟,老师将玲珑宝塔赐予四师弟,我也做不得主。”
赵公明的眼神暗了暗,云霄在旁道:“道兄,不知那敖真人现在何处,我二人也好一问。”
“四师弟本在东海操练水族,不过近日有些他事,我正着人去寻了他前来,恰可让你等见上一见。”孔宣面色不是很好看,坐在那给人一种大是阴沉的感觉。
三人遂不再语,看着那香鼎中的烟香不断飘出袅袅烟雾来,又有童子再香点完之后又续了几次,幸得大家都是有道真人,玄虚静坐乃是寻常事,也不焦躁。
一声俊朗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大师兄,弟归也。”但见敖觉一身月白色的道袍,腰悬日月定心佩,手持四海腾龙扇,脚踏翻云覆雨靴,挂着一个和善的笑容,丰俊至极,一进殿中就朝孔宣遥遥施了一礼。
孔宣虚空一扶,难得露出一点笑容,“师弟,你到又清雅不少,你我稍后再叙,截教赵道友与云霄仙子正要与你一事,你先是坐了。”
敖觉也不客气,施然坐了孔宣下手的蒲团上来,朝着赵公明,云霄问道:“不知两位寻我何事?”
赵公明与云霄对视一眼,还是由赵公明开口道:“敖真人,我教龟灵圣母因呵斥广成子蛊惑君王,扰乱人间,被广成子翻天印砸的骨肉分离,形神俱灭,我等欲找广成子寻仇,奈何他有翻天印在手,我等不能尽全攻,故而想来借取天地玄黄玲珑宝塔,以抗翻天印,不知真人以为如何。”一口气将话说完,直直盯着敖觉,只等这最后结果。
张开手中扇来,摇了摇,敖觉不提这话头,只道:“当日无当圣母借取我四海水军三十万,天下四分,她亦不曾归还,反而带了去镇压北俱卢洲之地,却是大大不该,何况当日借军亦非没有条件。”话说一半,敖觉闭口不言,只是看着赵公明与云霄,毫不从容。
这,赵公明与云霄两人实在把无当圣母气了个透,观其平常行事也无甚闪失,怎么的在敖觉这边有这等大事不曾了结,坏了大事,云霄展颜道:“真人,无当之事定与你个交代,不知这宝塔?”
敖觉不言。
顿入僵局。
“四师兄,你便借了就是,反正也是对我等无害。”精卫不知从哪里跑出来,连连扯着敖觉的袖子,左摇右摆,敖觉一脸苦笑的望了望精卫,又看看孔宣。
孔宣觉察到敖觉的目光,忙将头转到一边,仿佛不曾看见一般,敖觉告饶道:“小师妹,小师妹,我不过将回来,你便这般待我不成,莫扯了,莫扯了,先坐下罢。”
精卫一哼声,一双素手将敖觉的袖子抓的更紧了些,撒娇道:“四师兄但说借是不借,龟灵姐姐我也是见过的,广成子连她都杀了,太是可恶,四师兄,你就借了罢。”
赵公明,云霄二人本以为无甚希望,不想突然出来这么为小姐,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来,同时拱手道:“真人,我等一旦与广成子战过,就将玄黄宝塔归还,还请真人不吝赐下。”
袖口又被猛的拉了拉,敖觉纵有千般智计,亦是用不出来,唯有勉强点了点头道:“也罢,便与了你等,却不可说是上自在天求取,只说是我在外游离,念在当年交情才是想借,切记切记。”
赵公明喜道:“真人所言,定然牢记。”
敖觉眯了眯眼睛,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点,空中有一点黄芒闪动,片刻之后一座小巧玲珑的塔儿浮在那黄芒之上,虽是小巧,却自有一股稳重厚实之感,大有不动如山的味道,孔宣的五行殿中给人一种安全,心定的感觉。
曲指一弹,玲珑宝塔慢慢飘到赵公明身前,“道友善用此物,少造杀戮,虽是有此宝在身无那业力之忧,然日后反为不美。”敖觉说话间又递出一道玉符来与了赵公明,正是天地玄黄玲珑宝塔的运转法门。
赵公明躬身接过,略一查看那玉符,已是了然于心,翻掌将玲珑塔收将起来,朝着敖觉深深一礼,道:“我代死去的龟灵谢过真人了。”云霄亦是行礼。
敖觉无奈的看了眼安分的坐在一边的精卫,道:“两位还是从速离去,免得为他人多舌,坏了老师当日之语。”
赵公明,云霄非是常人,也不拖拉,告辞而回。
两人一去,大殿之中只剩下孔宣,敖觉,精卫三人,敖觉闷头连连摆弄扇儿,看起来心情大是不好,孔宣又威压的坐在上位,喝道:“小师妹,你且老实与我等说来,为何要助他人。”
精卫看着孔宣,敖觉两人这般摸样,小嘴一扁,似有落泪的征兆,毕竟入自在天以来尚未有人这般气势汹汹的喝问于她,而且这次似乎确是自己理亏。
敖觉见这架势,忙摆了个笑脸,道:“小师妹,莫要如此,你实话与我和大师兄说了就是,却也不怪罪你了,可好。”
精卫看看孔宣,有些心虚的道:“你等都是老在外面东奔西跑,自在天中另外的人也是埋头苦修,我闲来无事除了去见见父皇以外,就是去三霄那边玩耍,特别是琼霄姐姐最合我胃口,适才她来寻我帮忙,我便应了,何况那龟灵姐姐我也是见过的,的确是很好的。”精卫委委屈屈的将话头说了,偷偷打量两人,不安的扭了扭衣角。
孔宣与敖觉心中雪亮,怕是精卫一人太过寂寞无聊,当年炎黄之争时,见过的修士之中也唯三霄姐妹是女修士,与她们走动倒也正常,小师妹又心地善良,正被琼霄给利用了一把。
“小师妹,仅此一次,下不可为,此乃关系我等大教之事,不可轻忽,你可知晓。”孔宣似是责怪,似是宠溺道。
精卫见孔宣没有见怪,一下子蹦了起来,朝殿外跑去,边跑边道:“大师兄,四师兄,我先走了,你们细细聊罢,对了,四师兄,你又是俊了不少。”
敖觉这般智计无双之人听了精卫这话,也只有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对孔宣道:“大师兄,怎不见二师兄与三师兄。”
孔宣正了正颜色,道:“却在师娘那里,怕又有风波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