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上官大人请稍等,小春马上就到!”
“咦!嗯,也许是他不认识上官正希,要等着合适的人介绍一下吧。”
不用上官正希吩咐,雪儿端来了一杯梦醒时分的招牌美酒春去匆匆,看了看对上官正希的到来无动于衷的凤沛炎,心里稍稍有些奇怪,不过,这和她无关,她也不会多嘴。
她不过是看在一块上品灵石的份上,告诉凤沛炎,上官正希最经常坐的桌子罢了,这种事,她并不是第一次碰到,虽然凤沛炎一块上灵的“小意思”,太大方了点。
凤沛炎,对行情不熟。
但是,一块上灵的“小意思”虽然很不常见,雪儿能做的,也就是在大人之前,娇滴滴的增加上官两个字。
“让她早点过来,等下我有几个远路的朋友要过来,喊几个拿得出手的小妹,把我的朋友都招呼好了。”
时间还早,酒吧里稀稀落落的坐了不多几个早来的酒鬼,台上的乐队正有气无力的演奏着一支软绵绵的乐曲,除了三四丈之外,两张桌子边各坐了一个陌生面孔的金丹,一切都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门前冷落鞍马稀啊!算了,两个小金丹,不值得,随他去吧!”
见两个陌生的金丹,不管不顾的在那儿喝酒,对自己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连头都没抬一下,上官正希心中升起一阵烦躁之意,正想起身开口赶人,忽然心中一动,默默地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小春,梦醒时分里的一名公主,是上官正希最近看上的,换做半年前,还不早早的在这儿候着,哪里用的着自己“稍等”,梦醒时分,也不会让无关人等坐到这一块来。
等着和上官正希套交情的人,还安排不过来呢!
权门如市,其兴也匆匆,其败也忽忽,上官正希暗暗告诫自己要慢慢适应。
抗击魔族,真正出力的,还是前线的将士,净魂卫,说到底,是为他们服务的机构,根本的目的,是为战部保驾护航,不能,也不应该一直在舞台上扮演主角,否则的话,一定就是哪儿出了问题。
真正做事的人,身上的枷锁太多,那么,整个体系一定不可能持久,要么为外敌所乘,要么从内部崩溃,从无例外,上官正希虽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也切身感觉到了净魂卫的收敛,或者说,自抑。
……
“别急!大鹏,等一下,我要看看,来的都是些什么样的杂碎!”
根本不用雪儿提醒,凤沛炎自然早就注意到了上官正希,他深吸一口气,嘴角浮起一抹森然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十指弹动,悄悄的向不远处的雷鹏比划了几个简单的,却只有炎字营的战修才看得懂的手势。
上官正希的到来,并没有让他立刻冲动起来,他反而更加的冷静。
凤沛炎要做的,不仅仅是偷偷摸摸的击杀上官正希,那不是他的风格,不是炎字营的风格,他不仅要上官正希死,更要让所有的人知道,上官正希为什么要死。
他要让所有的人明白,欺负了炎字营,必须付出代价,即使炎字营只剩下了47个人,不,是48个,欧阳雨樵也跟着来了土木堡,已经成了真正的炎字营的一员,即使,张牧野已经战死,潜龙营已经成了历史。
“是!老大,那些小杂鱼交给我了!”
“炎老大,这是进入状态了?果然是老大,这才是炎字营真正的老大!”
雷鹏的食指和中指怪异的搭在一起,心中无比佩服。
对于任何一名战将来说,在战斗中,任何情况下保持冷静,这是基本功,当然,也是最难的。
凤沛炎,天生就是一名战将。
至于上官正希的朋友,是不是他们对付得了的,雷鹏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
他隐隐约约的明白,凤沛炎要杀上官正希,并不仅仅是为了给谢鑫兰报仇,更是发泄三年来的怨恨,和不满,以及炎字营,乃至整个潜龙营的仇恨,和愤怒。
做该做的事,而不是只做能做的事,这是雷鹏最佩服凤沛炎的地方,而对雷鹏自己来说,他该做的事,就是凤沛炎要他去做的事。
……
“这么晚还没到,上官云洲好大的架子,有一个黄金战将的父亲,很了不起吗!不过一名掮客罢了,和一个拉皮条的没什么两样,狐假虎威!”
时间一息一息的过去,慢慢的,梦醒时分的大厅中,美女如云,充满了笑语笙歌,来往的公主托着可口的食物和晶莹的美酒,在人群里不停穿梭,悦耳的乐曲、诱人的酒香和肉香,在空气中飘扬,不过看着闹哄哄的人群,上官正希的心情,却越发的烦躁。
“突然有点小事耽误了一下,让十三哥久等了!”
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呵呵,十七弟来啦,快坐,小春,上酒,把人喊过来!”
上官正希大喜,急忙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却又矜持的停住,扭头径直对小春招呼了一声。
“哈哈,十三哥,我给你介绍一下,……。”
“净魂卫的好日子已经过去了,上官正希还死拿架子,这种人,最合适,嘿嘿。”
上官云洲的长相和上官正希有五六分相似,但气质和上官正希截然不同,更加的斯文秀气,对上官正希的心思,他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冷冷一笑,热情的向上官正希介绍和他一起来的修士。
……
“原来上官正希在等上官云洲,嘿嘿,上官不逊。”
凤沛炎心中一凛,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去端酒杯,食指在酒杯上微不可察的快速轻弹了七下。
上官云洲,他不熟悉,但上官云洲的父亲,号称年轻一代战将十大希望之星排名第一,大名鼎鼎的上官不逊,他却是久闻大名了,而且两人在各种战将交流会、培训班上见过很多次,算是熟人。
抚远境方向的防务,虽然是由五行门所在的星汉境负责,但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在抚远境的军方战部,统领并非全部是五行门出身,这也是华夏大陆习惯的做法,并非仅仅抚远境为然。
事实上,在抚远境,有将近一半的军方战部战将,算不得五行门弟子,而是来源于其他宗门,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出身流云宗的上官不逊。
出身流云宗,而能在抚远境闯出偌大的名头,上官不逊的才能,是毋庸置疑的,按道理说虎父无犬子,上官不逊的儿子上官云洲,也应该在军中发展,但上官云洲却不是战将,甚至不是战修,而只是一名,闲散金丹。
不过上官云洲虽然不是军方人士,熟悉情况的人,却没有人敢小看了他在军中的能量,就连上官正希这样的净魂卫执事,而且同是上官家子弟,也不得不对他客客气气,不敢真正把自己当成上官云洲的“十三哥”,想请上官云洲喝杯酒,还要先行来梦醒时分酒吧等着。
当然,上官正希有意无意的安排小春上酒、喊人,而没有征求上官云洲的意见,多少还是和“外人”有点不一样。
净魂卫,也是有身份的人。
“哇,上官云洲好帅!”
雷鹏身边一个妖娆性感的酒吧公主小声的叫道。
梦醒时分之中,一个人喝酒的修士并不少,但雷鹏还是按照凤沛炎的吩咐,老老实实喊了一名公主陪着,但,显然,公主对雷鹏的表现很不满意。
“帅又不能当饭吃!”
“哼,小白脸,今晚你最好不要落到我的手中!”
雷鹏心中忿然,摸出一把造型简单,十分小巧,却做工粗糙的石刀,随便比划了两下,装模作样的低头,用黑黝黝的小石刀,修剪起自己的指甲。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剪过指甲了。
雷鹏是炼体士,身材魁梧,标准的肌肉型猛男,再加上一脸大络腮胡,对上官云洲这样斯斯文文的小帅哥,从来不大看得顺眼。事实上,他对上官不逊也不大看得上眼,即使他从来没有见过上官不逊。
“大人的指甲刀真别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纯正的黑色,肯定不是我们抚远境所产,……。”
“这人真是奇怪!难道是第一次来酒吧喝酒,看喝酒的动作,不太像啊!从前线回来的战修,不是看见女人,就两眼放绿光的吗?”
帅,确实不能当饭吃,至少今晚不能当小公主的饭吃,雷鹏身上的味道,一闻就是刚从前线归来的战修,小公主短暂的花痴之后,还是回到自己饭碗里,尽心尽意的“烹调”自己的晚餐。
虽然雷鹏这碗白米饭,只管自己喝酒,连句热乎乎的骚情话也不会说,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但总算,和其他刚从前线回来回来的战修一样,雷鹏不小气,而且足够魁梧、健壮。
就是修指甲这个动作,有点让人不放心。
“你认识这个小白脸?他力气大不大?”
“大哥为什么自己不要,却要我找一个呢?这其中有什么讲究吗?难道是要我了解敌情?”
收集情报,判断对手的实力,实在不是雷鹏擅长的工作,不过,既然凤沛炎如此安排,想来必有深意,雷鹏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和小公主扯淡。
“上官公子以前最喜欢我了,……。”
“力气大不大!”
小公主莫名其妙的感觉身上一紧。
其实,她从来没给上官云洲喝过酒。